齊鶩飛并不怵趙春。
他甚至有點興奮,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和一個四品高手對陣。
停車場已經布下了以防萬一的陣法,也許有用,也許用不上。
隱身術今天肯定不能用,承影劍也不能用。
不能一次把自己的底牌都露出來。
但他今天還有一樣特別的倚仗——敖摩昂送的那枚金龍符。
能擋住七品一擊啊!
你一個小小四品算什么?
有了這符,齊鶩飛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但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這里畢竟是四安里,九爺的地盤。
齊鶩飛有保命的手段,卻沒辦法應付群毆。
一旦趙春不敵,他們會不會一擁而上?
自己雖然可以逃,但隱身術一暴露,很多事情就會追查到自己頭上,以后將麻煩不斷。
另外,九爺身邊還有沒有比趙春更厲害的人?
或者九爺會不會親自出手?
齊鶩飛朝天空瞟了一眼。
怎么還不來?
時間差不多了啊。
在那些能夠震懾住九爺的人出現之前,他還不能動手,但也不能示弱。
“你說你十年前突破了四品,卻不說你什么時候突破了五品,那就說明你還是四品。”他說。
“那又怎樣?”
“三品和四品只差一品,四品未必能殺三品,三品未必不能殺四品。”
“哈哈哈哈…”
趙春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三品殺四品?哈哈哈…你知道為什么到了四品才被稱為地仙嗎?因為只有到了四品才真正擺脫了凡‘人’而為仙,四品以前的仙都只是假仙。三品和四品之間隔著一道鴻溝,不是你說跨就能跨過的。”
齊鶩飛說:“你怎知我沒有跨過?你十年前就是四品,如今還是四品。我十天前考上三品,如今卻已經突破四品了,你信不信?”
趙春突然瞇起眼睛看著齊鶩飛,眼神里露出幾分疑惑,隨即又冷笑道:
“十天跨一品不是不可能,但要從人仙跨入地仙,絕無可能!除非你早就已經是地仙實力。但你修行入道不過二十余年。二十年入三品已經是天人之姿,沒有人能夠二十年入四品!自封神以后到現在,一個也沒有。”
“我對你說的都是真,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齊鶩飛嘆了口氣,然后又放低了聲音,一只手放在嘴邊,攏住聲音。
“悄悄告訴你,其實我懷疑自己已經五品了!”
趙春被他這話說得有些哭笑不得,冷哼道:“不用廢話了,你以為這樣就能嚇跑我嗎?今天你絕不可能走出四安里的!”
他說著一招手,手中多了一桿點鋼槍。
“殺你本不用槍,但為了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四品,我就用此槍讓你見識一下銀龍之威!亮出你的兵刃吧!”
齊鶩飛抬頭望著天,慢悠悠地拿出了他那把只有二尺長,黑不溜秋的乙丁劍。
就在這時,一點流光,落進了停車場里。
游景輝收起飛劍,現出身形。
“趙春,齊鶩飛,你們要干什么?”
齊鶩飛松了一口氣。
終于來了啊!
另外幾位也快了吧。
趙春冷著臉說:“游處長,你要抓的人已經抓走了,還回來干什么?”
游景輝怒道:“趙春,你還真把四安里當成你的私家大院了,連城隍司的天差出入都要向你匯報嗎?”
趙春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游景輝回頭看了一眼齊鶩飛,又把目光轉向靠在車邊的林林山。
當他看到林林山身上的傷勢時,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對齊鶩飛說:“既然人找到了,就先帶回去治傷吧。這里的事交給我。”
齊鶩飛還沒有說話,就聽趙春說道:“他在四安里殺了我這么多兄弟,想走?沒那么容易!”
游景輝不悅道:“你 們私自扣押天庭公務人員,動用私刑,已是大罪,怎么還想再犯一次嗎?”
這時候,天空又有數點流光飛來,全都落在停車場內。
唐福安,趙鐸,端木博文和王榮生同時到來。
而跟在端木博文身邊的,還有他的孫女端木薇。
端木薇見到齊鶩飛就急急上前叫道:“小…”
忽然覺得當著這么多人叫他小飛肯定不合適,叫小齊也不對,于是才改了口。
“齊隊長,發生什么事情了?你沒事吧?”
齊鶩飛說:“我沒事。”
端木薇看到旁邊傷得面目全非的林林山,嚇了一跳,驚叫出聲。
“啊,他怎么了?怎么弄成這樣?”
其他人的眼光,也都隨著她的叫聲看向林林山。
當看到林林山身上的傷勢時,就連唐福安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游景輝走到唐福安身邊,在他耳邊小聲匯報了幾句。
唐福安點了點頭,傳音道:“今天這事恐怕不能善了,秦玉柏那個老滑頭,自己不出面,讓齊鶩飛這個小滑頭過來,這是拋了個難題給我們吶。”
這時候忽聽街口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音。
“哈哈哈…今天是什么日子,各位大人物都駕臨到我這個小地方來了?我老九真是感到蓬蓽生輝啊!”
在一群人的簇擁之下,九爺進入了停車場。
齊鶩飛神識中發現包圍這里的人手增加了,而其中有幾個明顯是修行高手。
四安里果然隱藏著不少高人。
說它藏龍臥虎,可能太高看他了;但說它藏污納垢,絕不會冤枉它。
而且聽九爺那用詞,“蓬蓽生輝…”,這是停車場,不是他家里,真把整個四安里當他的私人地盤了!
“唐司長,趙侍者,端木老爺子,王大當家的…”
九爺一一打過招呼。
“諸位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干?要是不嫌我那屋子小,就請移駕去喝杯茶吧。”
唐福安指著地上的林林山說:“九爺,你這事兒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九爺看了一眼,說道:“喲,這是哪位?面生的很,小老兒我可不認識,不知道唐司長這話從何說起啊?”
唐福安嘿嘿一笑,沒有再說什么。
齊鶩飛說:“這是虹谷縣城隍司治安處第四大隊的林林山,被你們四安里的人拘押在地牢,動用私刑,傷成這個樣子,我們今天是來捉拿兇手的。”
九爺臉一沉,問道:“你又是什么人?”
齊鶩飛亮出工作證,說:“虹谷縣城隍司治安處第四大隊隊長齊鶩飛。”
九爺冷哼道:“我在和唐司長說話,你一個小小的隊長有什么資格插嘴?一點規矩都沒有!”
齊鶩飛哈哈大笑,問道:“敢問這位老人家,在天庭哪個部門擔任什么職務呢?”
九爺皺了皺眉。他原本不想回答,但見唐福安并無斥責之意,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能顯得太過小氣和沒有修養。
就說:“老朽并無官身,不曾擔任任何職務。”
齊鶩飛“噢”了一聲,說:“原來不是大官啊!…那請問閣下是哪一宗門的掌門或者長老?”
九爺說:“我一生都在四安里,這一點唐司長最清楚了。”
齊鶩飛就突然變了臉,怒喝道:
“好你個老匹夫!你既無天庭職務,又非門派增長,竟敢大言不慚,說我沒有資格和你說話?!
我乃天庭錄籍的正式公務人員,現任虹谷縣城隍司治安處四隊長。你對我不敬,便是對天庭不敬,你說我沒有資格和你說話,便是說天庭沒有資格和你說話。
你是想造反嗎?還是在四安里待久了,濁氣吸太多腦子糊涂了,真把自己當土皇帝了?
要不要讓唐司長、趙侍者、端木前輩、王掌門都跪在你面前三呼萬歲,再請昊天上帝下旨派個外交使臣到你這里來和你正式建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