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獻祭,妖化,來歷不明的黑霧,鴻毛不浮的河,沉在河底的臉…
即便是在這個修仙世界,這一切都顯得那么詭異。
謝必安說:“現在這個案子已經正式移交給我們,這些材料你拿去好好研究一下,有什么想法及時跟我溝通,如果有線索要出去查訪,帶上老范,他腦子不行,但動手能力還可以。”
齊鶩飛覺得陰陽司本來人就少,又攤上這種離奇案子,就問道:“不需要向上面匯報嗎?”
“我現在就去找甘處說一下情況,但僅憑一份尸檢報告、一幅畫、一個木頭雕像,不能證明什么。”
謝必安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希望我們猜測的都是錯的,否則,這將是我們遇到的最棘手的一個案子。”
齊鶩飛心里卻很清楚,這不會是假的。
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事情和自己有一些牽連。
回去以后給自己好好算一卦吧。
雖然說命不自卜,但師父不在,也只能靠自己了。
可惜沒有什么太好的卜算類的法器。
等發了工資,就去納蘭城轉轉,買把趁手的飛劍,再看看能不能買到籌策工具。
算算上次報銷的錢也有不少了,就是不知道這次麒麟山行動自己能得到多少獎勵。
應該不會少吧,畢竟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去引蛇出洞的啊!
會不會獎勵十萬?
一萬總有的吧!
由于下午要開慶功會,沒有緊急差事的人都回來了,中午的時候都擠在食堂吃飯。
自從受傷住院,齊鶩飛已經認識了不少同事,但還有很多沒見過的。
吃飯的時候,王寡婦看到他就問:“小齊,下午的發言稿準備好沒有?”
齊鶩飛說:“準備好了。”
王寡婦就好像看見自家小孩考了年級第一的媽媽一樣開心,說:“好好發揮,今天上面有天使來,可得留個好印象。”
大家才知道齊鶩飛要在會上發言,紛紛過來詢問。
“哎,不是朱太春發言嗎,怎么變你了?”
“是啊,朱太春立了頭功,照理應該他發言啊,小齊你老實說,是不是走后門了?”
王寡婦就說:“走什么后門?誰走后門了?小齊可是出生入死,帶著一身傷回來的!他在病床上躺了幾天你們又不是沒見到!”
“那李云沖還沒了呢!今天是慶功會,論的是功勞,又不是苦勞。朱太春殺了花面貍,他就是頭功,這是跑不掉的。”
“那怎么讓小齊作代表發言?”
“可能是豬太蠢,司長不放心吧。”
“哈哈…”
大伙兒笑歸笑,但其實都是城隍司里日常玩笑慣了的,也并沒有嘲笑誰的意思,所以沒人當回事。
但這時候偏偏朱太春端著飯盆進來了,剛巧聽到這番話。
要是在平時,別人拿他名字取笑,他大概也就一笑而過。
但看到齊鶩飛在場,不知道為什么,他就火冒三丈起來。
他狠狠地把飯盆往桌上一丟,瞪了齊鶩飛一眼。
跟他一起來的一隊隊員替他抱不平,說:“朱哥立的可是頭功,親手殺了花面貍。你們還不知道吧,上面這次可是帶了勛章來的。發言算什么,能上臺領獎才叫本事!”
“真的假的?”有人有些不信,“我們虹谷縣可好些年沒得過勛章了。”
“是啊,上一回還是甘處長在西海邊殺了那頭從海里跑上來的角鯨怪吧,這得有三十年了吧?”
“差不多三十年了。”
“這三十年,虹谷縣太平得很,要我說,該給秦司長頒個太平勛章。圣人不是還說治未病勝過治已病嘛!”
大伙兒說著說著又跑題了,把等著恭維的朱太春晾在了一邊。
齊鶩飛暗暗覺得好笑。
他一邊聽著飯堂里嘻嘻哈哈的城隍司秘聞,一邊低頭吃飯。
吃完后,經過朱太春的飯桌前,齊鶩飛想起了李云沖的話,就停下腳步,伸出手去,說:
“恭喜!”
齊鶩飛其實是真心恭喜,但朱太春卻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盯著他看了半天。
“你想干什么?”
“我就是單純地恭喜你一下,怎么了?”
“不需要!你這個虛偽的小人!”
朱太春認定了齊鶩飛那天是拿端木薇當擋箭牌擋在了蛇妖面前。
齊鶩飛說:“這里面恐怕有些誤會。”
朱太春說:“沒有誤會,我看見了!”
齊鶩飛還是伸著手,場面一度很尷尬。
飯堂里的人都看向他們。
人們總是同情弱者的。
齊鶩飛只是個不入品的臨時工,參加了行動還帶了一身傷回來。
現在朱太春仗著自己資格老,品級高,又在這次行動中立了頭功,就這么看不起一個臨時工,實在太過分了。
除了治安一隊的人,其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紛紛出言指責朱太春。
“老朱你這樣就過分了啊,你看不起人也不用擺在臉上嘛!”
“是啊,你們一隊的平常個個二五八萬的,铞得不得了,以為城隍司是你家開的吶!”
朱太春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剛想說點什么,就被齊鶩飛搶著說:
“諸位,這不能怪豬大俠,是我和他之間有點誤會,沒事,我只是個小人物,豬大俠是誅殺花面貍的大英雄,他不會和我一般見識的。大家都是為天庭做事,為天下眾生服務,沒有解不開的結,沒有解釋不了的誤會,是吧,豬大俠,以后還請多多關照!”
齊鶩飛這么一說,人們越發覺得朱太春過分了。
朱太春無奈,只能伸出手來,極不情愿地和齊鶩飛握了一下。
齊鶩飛目的達成,轉身離開了食堂。
王寡婦在他身后,看著他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
這小子,又老實,又大度,一點不像他師父…
從食堂出來,齊鶩飛看見后院的停車場上多了一輛中巴車。
這輛車看上去就是一輛普通的商務旅游巴士,但齊鶩飛卻感覺到了一絲法力波動。
劉判官從食堂的后門出來,看見他在張望,問他:“看什么呢?”
齊鶩飛問:“那輛中巴車哪來的?”
劉判官笑道:“那可不是普通的中巴車。那是真正的大型法器,名叫空中巴士,是天庭特別為下方四大部洲專門配備的政府公務用車。別說我們虹谷縣了,就連納蘭城都沒有,只有西牛賀州州政府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