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黨說話早,不到兩歲時,能說一些不怎么復雜的句子。
月初,徐檀兮去帝都參加研討會,去了四天,回來的航班是上午十點,她正好有個患者要復查,就直接從機場去了醫院,下午協助骨科做了一臺手術,結束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祁醫生。”
是泌尿外科的龔醫生,她從另一臺電梯里出來:“你也到現在才下班啊?”
徐檀兮說下午有手術。
兩人一起走到了門口,外面在下雨,龔醫生見她手上沒傘:“你用我的傘吧,我家住得近,沒幾步路。”
她說不用,又道了謝,解釋說:“我先生已經在路上了。”
龔醫生上個月才調來虹橋醫院,還沒見過祁醫生的先生,但聽過不少傳聞,說是祁醫生家那位不僅模樣出眾,而且十分賢惠懂事,還說這年頭那樣的男人已經快絕種了。
動不動就絕種,她在泌尿外科也沒見過多少來結扎的男人,就算結扎了,臨走還總要問一句以后能不能復通。
絕種很難的好吧。
龔醫生覺得肯定是同事夸張了,正想著,一束強光打過來,光線著的那一片里,雨霧蒙蒙。
龔醫生瞇眼去看。
“杳杳。”
先聞聲音。
像早春的風,雖然略帶些涼意,但拂面時總歸還是輕柔舒服的。
那片透著光的雨霧里走來一個高大挺拔的影子。
是個長相出眾的男人,頭發理得很短,不遮五官,輪廓線硬朗,有股說不出的野勁兒,偏偏生了一雙眼型特別溫順的杏眼,瞳孔很亮,像盛了焰火,又泛著麟麟的波,有種濃烈卻矛盾的美。
他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拿傘的手另外還拎著手電筒,懷里抱著個小孩,他怕小孩會摔,用手臂撐著,手掌穩穩地托著小孩的后背。
小孩穿得很厚,棉襖里是黑色衛衣,他戴著衛衣的帽子,因為天氣冷,還戴了口罩,就露出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龔醫生眼尖地發現,撐傘的男人也穿了衛衣,和小孩是同款。
這是一對父子。
原本乖巧安靜的孩子看見徐檀兮之后,開始揮動小手:“媽媽。”
龔醫生的目光從小孩臉上移到了男人臉上。
相貌出眾、賢惠懂事、絕種男人…沒錯了,是祁醫生的先生。
龔醫生亂七八糟地想:祁醫生的先生可千萬別來結扎,這么好的基因,結扎就浪費了。
“阿姨好。”
黨黨奶聲奶氣地叫人。
看看這基因!
千萬別結扎啊!
龔醫生收回亂七八糟的思緒:“你好你好。”
戎黎禮貌性地對龔醫生點了點頭,然后問徐檀兮:“工作結束了嗎?”
“嗯。”
“走吧。”
徐檀兮把黨黨抱過去:“龔醫生,我們先走了。”
龔醫生還沉浸在“結扎”和“絕種基因”里:“哦,好。”
一家三口走進雨里。
戎黎撐著傘,拎著手電筒的那只手摟著徐檀兮的肩,把她和黨黨都護在懷里,他在風吹的那頭,雨傘朝右傾斜得厲害。
雨下得不大,但風很大,雨淋不到徐檀兮和黨黨,但戎黎肩上沒一會兒就濕了。
“先生,”徐檀兮把傘扶正,“你都濕了。”
黨黨乖乖抱著媽媽的脖子:“爸爸,濕。”
“沒事,馬上到了。”
被徐檀兮扶正的雨傘又往右邊傾斜了。
車停在對面的路邊,代駕坐在主駕駛里等。
戎黎先把黨黨放到后面的兒童座椅上,系好安全帶:“黨黨,把眼睛閉上。”
黨黨自己扯掉了口罩,衛衣帽子的帶子系著,茫然地眨巴眼:“啊?”
“有臟東西,你閉上眼,爸爸幫你擦。”
“好。”
黨黨閉上眼睛,睫毛在抖。
小時候看不出來,長大了才明顯一點,黨黨的眼角也有一顆痣,跟戎黎一樣。
雨還在下,戎黎把雨傘傾斜一點,擋住了車里的視角。
他一只手托著徐檀兮的腰,把她往上帶了帶,低頭剛好吻住她。
時間不久的一個深吻。
她離家好幾天了,戎黎貼著她的唇磨,收了舌尖也不愿意離開:“想不想我?”
“嗯。”
主駕駛的代駕偷偷回頭。
傘下,玉做的一雙人在接吻,周邊的雨霧像被定格了,成了一副浪漫大膽的彩畫。
“爸爸,”黨黨在催了,“擦。”
戎黎吮掉徐檀兮唇上曖昧的水光,傘給她拿著,彎下腰,撐著兒童座椅的椅背,用指腹擦了下黨黨的眼皮。
“好了,可以睜開了。”
黨黨睜開眼,嫩生生地說:“謝謝爸爸。”
黨黨越長越像戎黎,但性子更像徐檀兮一些,是個小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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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昨天的二更,今天的一更大概在晚上八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