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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大佬們開戰咯

  沈清越灰暗的瞳孔漸漸變紅:“因為我才是戎黎。”

  現在是三點五十二。。。

  時間倒回五十分鐘之前。

  重案組的孫維接到一通變聲電話,掛斷后,他上報:“寧隊,有匿名舉報。”

  寧科先放下手頭的事:“舉報什么?”

  “器官交易。”

  寧科把煙掐了:“有沒有說時間地點?”

  “四點,泰寧路,康誠診所。”

  副隊張中洋看了一眼手表,還有一個小時不到。

  “這么隨意,鬧著玩啊?”他請示寧科,“寧隊,出不出警?”

  上個月,寧科接了兩樁案子,都是關于器官買賣的,去年也有幾起。

  從供體到受體,可能存在完整的產業鏈。

  案子查了有一年多,一直沒什么突破,不管是不是虛假舉報,都要試試。

  “都準備一下,先別打草驚蛇。”

  三點十七,浮生大酒店。

  周強敲門后進來:“路總。”

  路華濃在處理公事,戴了副紅色邊框的眼鏡,沒抬頭:“有動靜了嗎?”

  周強說:“LYS聯系了警方。”

  “居然拉警察進來。”路華濃譏笑了聲,“戎黎真是越來越沒有魄力了。”

  七年前,錫北國際分家之際,戎黎端了陸鷹的一條產業鏈。

  那時候那才多大。

  他年少時,一個人單槍匹馬都敢闖龍潭虎穴,現在卻瞻前顧后。

  男人果然不能沾上情情愛愛,有了弱點,就容易束手束腳。

  路華濃又問:“沈清越呢?”

  “沈家在辦喜事,他人還在展覽中心。”

  她把眼鏡摘了,放下文件:“等快成定局的時候,再通知他。”

  “是。”

  她起身,緊身的紅裙襯得她骨瘦嶙峋,她將頭發梳起,噴上香水,換上高跟鞋。

  周強站在門口:“路總您去哪?”

  她心情不錯,回了句:“去看狗和狗打架。”

  三點十九,LYS電子。

  池漾下周有電競聯賽,人還在俱樂部,臉在總部的電腦屏幕里。攝像頭正對著他,他坐在電腦前:“七哥,目標位置開始移動了。”

  語音開著,何冀北在這邊問:“是泰寧路嗎?”

  池漾在那邊答:“不是,目標在向九三大橋方向移動。”

  微型定位儀在兒童福利院的那個少年身上,在徐檀兮給他的紅繩手鏈里。

  何冀北說:“把定位發給警方。”

  池漾匿名發過去。

  何冀北坐在老板椅上,西裝和頭發都打理得一絲不茍,她他稍稍抬著頭,看著墻上巨大的電子屏幕。

  屏幕里的紅點在移動。

  他吩咐池漾:“LYG那邊也發一下。”

  夏大金站在他后面,猶猶豫豫了一陣,不吐不快:“七爺,咱們LYS以后還做買賣嗎?最近都在給警方打工,這是要棄惡從善了嗎?”

  他們LYS雖然還不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但也確實不怎么服從管教,踩線的事也沒少做。

  可是最近呢?

  剛協助完緝毒科,又要幫忙重案組。

  夏大金心里有那么點不舒服:“他們警方不厚道啊,不給工資也不給編制。”

  就讓白干。

  何冀北雙手比劃著距離,把桌上的文件夾移到正中間:“放心餓不死你。”

  LYS主營情報,但在電子領域也不是吃素。

  夏大金不是擔心晚飯,他是古惑仔電影看多了:“餓肯定是不會挨餓,我就是不太懂,咱們呼風喚雨做大王不好嗎?”

  不好。

  戎六爺已經從良了。

  三點二十二,LYG物流。

  裴文是傅潮生明面上的助理:“傅總,LYS發了定位過來。”

  傅潮生搬了把椅子放在窗戶前面,他開著窗,坐在椅子上,在吃包子。

  他的辦公室里有個微波爐,微波爐里全是紅豆餡兒的包子。

  他為什么這么喜歡吃紅豆包子?

  他在金三角快餓死的時候,光光給了他一個包子,然后他活了。他以前沒見過美好,后來見了,美好就是光光和包子。

  裴文上前:“傅總?”

  他把最后一口包子吃掉,起身把椅子搬回原處,然后打開抽屜,拿出他平時跑腿用的裝備。

  “您要親自去。”

  “嗯。”

  光光給的任務,他都會自己去做。

  他把繡了跑腿人編號的帽子戴上,少年的臉很小,很漂亮,像櫥窗里的人偶。他拿出手機,熟練地按了一串數字:“光光,我出發了。”

  徐檀兮囑咐:“要小心。”

  “好。”

  三點四十一,泰寧路。

  大雨將至,天氣悶熱,今兒個是周六,街上有不少來來往往的學生,還有各種擺攤的小販,有的賣臭豆腐,有的賣雞排,有的賣電風扇,還有賣煎餅果子的。

  賣煎餅果子的那個大叔應該不到五十,大熱天他戴了頂漁夫帽,身上穿了條印有“家家樂鋁合金”的圍裙,腳下趿著拖鞋。

  天太熱,沒什么客人。

  一個穿著初中校服的學生停在了攤子前面:“一個煎餅果子,加火腿和里脊。”男孩子十幾歲,手里抱了顆籃球,“不要蔥。”

  煎餅果子大叔拿起舀面糊的勺子:“好嘞。”

  他麻利地舀了一勺到平底煎鍋上,再麻利地把面糊糊攤開,再打上雞蛋,繼續攤開…

  看著挺像那么回事的,但餅子攤得一邊厚一邊薄。

  沒事兒,小問題,煎餅大叔拿起刷子刷醬,眼睛不忘觀望四周。

  學生忍不住說了:“這邊還沒熟。”

  煎餅大叔咧嘴笑了笑:“沒事兒,熱氣捂捂就熟了。”

  他加上火腿和里脊肉。

  嗯,火腿的包裝袋太他媽難剝了,等他剝完,一根火腿斷成了七八截。

  學生心里mmp:“里脊不熱一下嗎?”看上去有點生。

  大叔很不拘小節的樣子,手一揮:“沒事兒,捂捂就熱了。”

  大叔鏟起餅皮包住火腿和里脊,眼睛不忘觀望四周。

  “脆餅還沒放。”

  哦,還有脆餅。

  脆餅在哪呢?

  哦,在煎餅車上面那層,大叔徒手拿來,鋪上:“你看我這記性。”他隨手撒上蔥花。

  完美!

  學生要崩潰了:“都說了不要蔥!”

  “啊?”好吧,大叔很耐心,“那我給你挑出來。”眼睛不忘觀望四周。

  他一顆蔥花一顆蔥花地挑。

  打完球本來就熱的學生要冒煙了:“要糊了!”

  “哦。”

  蔥也不挑了,煎餅大叔手忙腳亂地把餅子卷起來,然而——

  卷不起來,都破了,卷東邊漏西邊。

  他干脆用鏟子整個鏟起來,還掉了一截火腿,裝好后遞給學生:“破的更好吃哦。”眼睛不忘觀望四周。

  學生不接:“我不要了,都破了。”

  大叔笑得慈祥和藹:“不要不行哦,都已經做了。”

  算了,反正也就十塊錢。

  學生掏了錢:“大叔,你是便衣吧。”

  怎么認出來的?

  孫維自認為偽裝得天衣無縫。

  他當然不承認:“我就是個買煎餅果子的。”

  學生把錢一扔:“那你盡早改行吧。”

  現在的學生啊,真是難伺候喲。

  孫維繼續他天衣無縫的偽裝:“賣煎餅果子咯,熱騰騰的煎餅果子。”眼睛不忘觀望四周。

  “賣煎餅果子咯,熱騰騰的煎餅果子。”

  “賣煎餅果——”叫賣突然停住,孫維打開耳麥,“寧隊,發現可疑目標。”

  寧科在對面賣切糕,他定睛一看:“戎黎?”

  戎黎戴了頂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他還帶了幾個人,朝目標地點康誠診所靠近。

  他沒有東張西望,也沒有任何緊張感,閑庭信步,慢慢悠悠。

  孫維確定了:“就是他。”他假裝剝火腿,“怎么辦寧隊,出動嗎?”

  寧科這時候接了通電話,是局里打來的。

  “寧隊,又收到了匿名舉報。這次是以郵件的形式,一開始咱們的同事沒重視,過了十幾分鐘電腦直接被攻陷了。”這么大手筆,不太可能是惡作劇。

  怎么回事?

  寧科蹲在賣切糕的三輪車旁,他長得周正,臉上貼了假胡子:“舉報什么?”

  “還是器官交易。”

  誰在搞事情?搞什么事情?

  肯定有大動作。

  寧科問:“地點呢?”

  “發了定位過來。”

  是戎黎在搞事情嗎?

  基于緝毒隊那次行動,寧科暫且相信一回:“先讓老張帶人過去。”

  “是。”

  掛完電話,寧科吩咐便衣:“原地待命。”

  ------題外話------

  煎餅大叔:噢,我這天衣無縫的偽裝啊。

  學生:浪費我十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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