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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暴打渣爹渣媽,妻狗人格戎黎(二更

  程及伸出手,輕輕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在外面受了委屈,回來怎么不說?”

  他一句話,就讓她眼淚下來了。

  程及想給她擦掉眼淚,手抬到一半,動作停下,僵了片刻之后,他指腹縮回,用袖子給她擦。

  “想不想離開這里?”

  她眼睛通紅,淚光細碎,映出一顆顆程及星:“去哪?”

  他還沒想好去哪,他做事喜歡未雨綢繆,不喜歡臨時起意,如果真要挪窩,至少會先做詳盡的計劃,可是…

  他見不得她哭。

  “只要你想,我就帶你走。”

  她仰著頭,抓住他的袖子:“程及,你帶我走吧,去哪里都可以。”

  天上沒有星光,女孩眼里有淚光。

  “好,帶你走。”

  連日陰雨,深冬夜寒,風里夾著森森冷意,卻攜來陣陣梅香。

  “咣!”

  “咣!”

  “咣!”

  深夜,有人砸門。

  吳樹鳳煩躁地吼道:“誰啊!”她裹了件襖子去開門,十分不耐煩地嘟囔,“大半夜的敲什么——”

  咚的一聲,門被踹開了。

  吳樹鳳借著院子里的燈瞧過去,看見一伙人,有男有女,兇神惡煞,她頓時被嚇得面如土色:“你、你們是什么人?”

  一女的上前,抬手就抽了她兩巴掌。

  “啪!”

  “啪!”

  那手勁兒,大得能把牙抽下來。

  吳樹鳳被抽得眼冒金星,摔在地上嗷嗷亂叫。

  為首的是個男人,面相兇狠,聲音粗狂,他吩咐抽耳刮子的女人:“把她嘴堵上,別吵著街坊了。”

  女人一看就是熟手,用牙齒撕下膠帶,把吳樹鳳摁在地上,封住了口。

  “咔噠!”

  門從里面鎖上了。

  打狗嘛,還是關門的。

  這時,林進寶聞聲出來,看見一伙人,被嚇了一個激靈:“你們誰啊!”

  為首的男人回頭使了個眼色,兩個小弟會意,一左一右上前,把林進寶按在了墻上,他剛要張嘴叫喚,小弟一拳頭過去,揍得他鼻血橫流。

  顧客說了:那一家子不講理,就怎么粗暴怎么來。

  粗暴啊,這是他們白虎幫的拿手本事。

  為首的老大一聲令下:“砸。”

  當然不止砸,還要打,往死里打。

  今天正巧,方瓊的娘家人在醫院幫著守夜,林早生一家四個大人都在。

  哦,對了,白虎幫的老大叫白虎,當然不是真名,誰行走江湖用真名。

  手下懂事的小弟給白虎大哥搬了把椅子過來,坐著看小妹小弟們揍人,等揍夠了,他起身,把吳樹鳳嘴上的膠布撕了。

  吳樹鳳被暴打得鼻青臉腫,她不敢叫,瑟瑟發抖地往后縮:“你、你們想干嘛。”

  “不干嘛,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

  吳樹鳳哪里見過這個陣仗,全身的老骨頭都快痛散了,哆哆嗦嗦地問:“誰誰誰讓你們來的?”

  白虎臉上有道疤,脖子上都是紋身:“那就要你好好想想了,最近都干過什么討打的事。”

  吳樹鳳反應過來了:“林禾苗——”

  摁著她的女人一巴掌抽過去。

  吳樹鳳嘴都抽歪了,扶著臉,疼得嗚嗚亂叫,女人一個眼神過來,她趕緊捂住嘴,不敢再作聲。

  “程先生說了,”白虎掃了一眼地上的四人,眼神像在看一群隨隨便便就能捏死的螻蟻,“以后你們家誰提到她一次,就雇我們到這來走一趟。”

  程先生是誰,不用明說。

  這個“她”指的是誰,也不用明說。

  “還有,”白虎一腳踩在林進寶脖子上,把他碾在地上摩擦,“外面再有任何風言風語,都要算到你們家頭上。”

  次日,撥云見日,惠風和暢。

  這會兒是課間時間,高三八班的教室里鬧鬧哄哄。

  語文課代表許小飛交完作業,從辦公室回來,還帶來了一個重磅消息:“林禾苗要轉學了。”

  后座的汪敏陰陽怪氣地接了一句:“是被退學了吧。”

  汪敏就是暗戀宋寶寶的那位女同學。

  汪敏的同桌放下筆:“你說話怎么那么酸,林禾苗就算不保送,也能自己考上帝都大學,咱們學校幾十年也沒出過一個帝都大學的學生,學校巴著林禾苗還來不及,怎么可能退學。大家都是同學,你不要總是落井下石行不行?”

  汪敏被懟得面紅耳赤。

  “就是轉學,我聽得清清楚楚。”

  許小飛剛說完,教室里突然安靜,是林禾苗進來了,她走到自己的座位,把課桌上的書本都收進紙箱子里,從頭到尾一言不發。

  “禾苗。”

  林禾苗的同桌是個很矮小的小姑娘,膽子很小,學習不好,總是很自卑,她紅著眼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沒有在你受人詆毀的時候,站出來為你說一句話。

  林禾苗搖了搖頭,給了她一個筆記本,教室里很安靜,只有她的聲音,異常平靜:“以后不能給你講題了,我把基礎的題型都列出來了。”

  以后也不會有個姑娘幫大家押題了。

  終于,大家都記起來了,那個姑娘一壓一個準。

  沒有道別,林禾苗就這樣走了,她的同桌趴在課桌上,哭得不能自已。

  最后一排的宋寶寶追了出去。

  在操場上,他大喊:“林禾苗!”

  林禾苗停下腳,回了頭。

  他跑向她,風吹紅了他的眼睛,他難過得很明顯:“一定要走嗎?”

  “嗯。”

  “去哪兒?”

  “還不知道。”

  少年沒那么堅強,聲音帶了點兒哭腔:“那你還讀書嗎?”

  她點頭。

  “你是不是會考帝都大學?”

  她說是。

  “我也會考去帝都的大學,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我以后不玩了,我會很努力的,你能不能,”少年鼓足了勇氣,哽咽地說,“你能不能等等我?”

  他還太小,保護不了她,可是他總會長大呀,能不能等他?

  林禾苗搖搖頭,眼里有熱熱的淚光,眼前的少年是她很感激的人,可是她一無所有,除了感激,沒有別的可以給他。

  “對不起宋寶寶,我有很喜歡的人了,不能等別人。”風聲里,女孩子的聲音也帶著哭腔,“你要努力,不是為了誰,是為了你自己。”

  他眼睛發酸,撇開頭,卻看見了停在學校外面的車。

  “他對你好不好?”

  林禾苗重重點頭,毫不猶豫地說:“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那就好。

  他自己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但他希望你能遇到那樣的人。

  “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他沒等她同意,張開手抱住了她,中間隔了紙箱子,就幾秒,他松開了:“林禾苗,祝你平安喜樂,一切順遂。”

  “祝你前程似錦,百歲無憂。”林禾苗說,“再見,宋寶寶。”

  她轉頭走了,抱著紙箱子,箱子里裝著她的書、她的青春,還有她的故鄉。

  少年站在原地,目送他喜歡的女孩走遠,直到看不見了,他抹了一把眼睛。

  媽的,哭什么哭!

  他從來沒有表白過,但他肯定會記得很久,在十八歲的時候,他喜歡過一個很善良、很堅強的女孩。

  程及的車停在了學校門口。

  他下車,接過她手上的箱子,放在后備箱里,然后先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等她坐進去了,他才進主駕駛。

  “把安全帶系好。”他發動車。

  林禾苗把安全帶系上:“我們去哪?”

  “去南城。”

  “為什么是南城?”

  程及看著路,在開車:“我最好的朋友也在那。”

  “是賣糖的那個姐姐的男朋友嗎?”

  他回:“嗯。”

  跑車開得很慢,從綠茵里慢慢駛進金黃色的陽光里。

  時間撥回到程及的車拋錨之后。

  他處理好車,給戎黎打了個電話,這次倒接通得挺快:“你人在哪?”

  “醫院。”

  程及叫了出租,司機師傅問他去哪,他問戎黎:“哪個醫院?”

  戎黎的零度負面P型人格也不知道從哪天開始變成了妻狗型人格,他狗得不得了:“我女朋友工作的醫院。”

  程及煩得不得了:“我哪知道你女朋友在哪工作。”

  那尊舍得開尊口了:“虹橋醫院。”

  程及對司機師傅報了個地址:“帶他們吃飯了?”

  “嗯。”

  “在哪兒吃的?”

  “醫院食堂。”

  程及:“…”

  老子千里迢迢來投奔你,你他媽的性.冷淡啊!

  程及對那只狗忍無可忍:“戎黎,你還是個人嗎?那倆還在長身體。”

  “我給他們買的是營養餐。”戎黎輕描淡寫地回敬了一句,“還在長身體的小姑娘你就下手,程及,你是禽獸嗎?”

大熊貓文學    他從地獄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