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沖著戎黎吐了個煙圈,態度很囂張:“關你什么事?”
戎黎抬手指了指墻上的標志:“這里禁煙。”
男人把刀叉一扔,下巴抬得老高,叼著煙又抽了一口:“關你屁事。”
戎黎眼睫輕抬輕落,目光漫不經心地落在了那把刀上,三分熟的牛排太生,刀面還沾著血水。
他伸出手,摸到了刀柄:“你抽煙嗆到我女朋友了。”
“怎么,你還想砍我啊?”
男人踩著凳子抖腿,兩個同伴在一旁吹口哨起哄。
戎黎聞到了很濃的酒氣。
幾杯酒下肚,就暈頭轉向得以為銀河都在繞著他轉。這種人,講道理沒用,得用拳頭。
當然了,戎黎也不喜歡講道理,刀尖在他手里轉了個方向,上面的血水滴到了手背上,身體里的暴力因子開始作祟,令他興奮、令他沖動,還有令他失控。
“戎黎。”
徐檀兮一叫他,他就立馬回了頭,熟練得就跟條件反射一樣。
徐檀兮看著他,搖了搖頭,眼睛在說話:先生,不可以動刀。
失控是因為她,收斂也是因為她。
戎黎把刀放下了,起身時順手抽掉了男人夾在手上的煙,輕輕一拋,扔到了盤子里。
男人和他的兩個同伴都站了起來:“你他媽——”
“你他媽別惹我。”戎黎把聲音壓到了最低,不讓徐檀兮聽見,目色陰陰沉沉,“我脾氣不好。”
嗓音低沉,殺氣騰騰,眼睛還是那雙眼睛,可氣場瞬間就變了。獅子就算被家養了,他也是獅子,千萬別覺得他不吃人了。
男人被眼神鎮住了,一時愣住。
戎黎抽了張紙,擦掉手背上滴到的血水,擦完揉成一團,扔在桌子上,他回座位,拿起徐檀兮的包:“我們換個位子。”
徐檀兮抱著他的外套起身:“好。”
發愣的男人這才緩過神,在后面罵罵咧咧。
戎黎和徐檀兮下到一樓,挑了個靠窗的位置,他叫了服務,把換位子的事情交代了一下。
徐檀兮把外套給他。
他不要,讓她蓋好腿。
她碰了一下他的手,不是很涼,她這才把他的外套蓋在腿上,輕輕撫平:“我要是不叫住你,你會和他們打起來嗎?”
菜還沒有上,熱飲先上了。
戎黎用熱水燙了一下玻璃吸管,洗了一遍之后放進飲料杯中,推給她:“可能會。”
徐檀兮眉頭一蹙,“不要跟人打架。”她說,“他們有三個人,你吃虧了怎么辦?”
吃虧?
戎黎灌了一杯冷水下去,把身上的戾氣壓住:“徐杳杳,是誰給了你這樣錯誤的認知?”
她可能還不知道他有多狠,可能還沒有意識到他是個暴戾血腥的危險分子。這樣的可能,讓他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危機感。
徐檀兮不確定地、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沒有。”
戎黎氣的是他自己,他作孽太多,手太臟,死了可能要下地獄:“我沒生你的氣,你可以管我。”
你一定要管好我,我不怕下地獄,但很怕會把你也拖下去。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服務員把菜端上桌:“祝兩位用餐愉快。”
徐檀兮回復:“謝謝。”
服務員對她報以一笑,隨后就繼續忙碌去了。
戎黎舀了半碗雞蛋羹給徐檀兮:“先吃飯。”
除了雞蛋羹和秋葵,剩下的都是肉類。
徐檀兮用公筷夾了一根秋葵放到她萬里:“你要吃一點蔬菜。”
戎黎盯著盤子里的秋葵看了老天,夾起來咬了一口,眉頭立馬皺起來了:“我可不可以不吃它?”
很像關關不肯吃青菜的樣子。
他一服軟,徐檀兮就沒辦法了:“可以。”
要天上的月亮都可以,誰讓她色令智昏呢。
飯吃到一半,戎黎突然走神了。
“怎么了?”
“沒什么。”
剛剛抽煙那個男人在門口打電話,戎黎聽力好,能聽得到一點,隱隱約約、斷斷續續:“還敢跟我硬氣…女朋友…賊漂亮…身段…”
徐檀兮吃得不多,早早停下了筷子。
戎黎把剩的雞蛋羹都吃了,飯后甜點吃了一半,他放下筷子:“我去上個廁所。”他把錢包給她,“你去結賬。”
“好。”
徐檀兮飲料喝完,拿著錢包去結賬了。
店里這會兒沒幾個人,戎黎往男廁所去了。
抽煙男剛好尿完出來,他喝了酒,腳步虛浮,挑釁朝地戎黎吹了聲口哨:“趕緊給你爺爺讓開。”
戎黎一眼掃過去,四個隔間只有一個關著門。
男人走得一歪一扭,大著舌頭醉醺醺地問:“你想干嘛?”
戎黎回頭看了一眼走廊外面的監控攝像頭,他側了個身,擋住攝像頭,言簡意賅地說:“打你。”
“你敢——”
咣的一聲!
戎黎把門摔上,一腳踹過去。
男人頓時嗷嗷亂叫,疼得酒都醒了,剛要張嘴呼救,后領就被人拎著了,一陣天旋地轉之后…
戎黎把他的頭摁進了馬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