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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陳九于人族

  浩然宗領頭修士與陳九四目相對,面色警惕,頗為疑惑問道。

  “什么人,莫名其妙,為何敢來我浩然宗撒野?”

  陳九金身濃郁,眼中有壓抑不住的怒氣,沉聲道。

  “之前有修士進了你們浩然宗,我來找修士出來。”

  領頭修士皺眉,一揮袖袍,冷聲道:“那這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關我浩然宗何事,若敢撒野,我這就叫你出去。”

  陳九渾身武運起伏極大,深呼一口氣,看著領頭修士點頭道:“好。”

  他身子一晃,站在浩然宗天幕,死死盯著其下。

  浩然宗不讓闖,那他就等在這。

  領頭修士眉頭越漸皺起。

  這金身修士當真是目中無人,站在他們浩然宗頭上等人,什么意思?

  是想將他們浩然宗踩在腳底嗎?!

  領頭修士掐指,身軀四周猶如花苞綻放,釋放層層陣法,他身軀覆蓋淡藍靈氣。

  然后瞬息現身天際,一手往下,單掌直爪陳九頭顱。

  陳九頭顱一偏,眼瞳金芒拉長,猶如鬼神,開口問道。

  “給臉不要臉?”

  領頭修士身軀如霧氣瞬間潰散,然后又凝聚在底下陣法之中,皺眉看著陳九,冷聲開口。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怎么來看都是你先擅闖我浩然宗,先當這個惡人才對。”

  “如今還敢反問一句給臉不要臉,真當我浩然宗無人,好欺負?”

  陳九皺眉看了看領頭修士,往后退了兩步,重新站定,回道:“我站在這里,總不礙你們事了吧?”

  陳九退這兩步,已經是很給浩然宗面子了。

  領頭修士有些被氣笑,懷疑陳九是腦子不好使,還是真故意來挑事。

  遠處宅邸隱蔽處,有狐皮襖衣打扮的修士嬉笑著看向陳九那處的動靜,悠悠然道。

  “一金丹,一元嬰,狗咬狗,真好玩呀。”

  狐皮修士心情愉悅,微微哼了哼小曲,單手微微抬起,瞄上站在空中的陳九,輕輕動了動,又停頓一會兒,最終還是放下了。

  沒辦法,礙于天光州的規矩,且現在還是百宗會戰的嚴謹時期,他實在不好動手。

  不然一個小金丹怎么敢追著他跑?

  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狐袍修士殺過的金丹可不少,但他不喜殺金丹。

  因為太弱了。

  彈指瞬殺,和碾殺蚊蟲毫無區別。

  碾殺蚊蟲有意思嗎?

  自然是沒有。

  所以狐袍修士更喜歡殺元嬰,也專殺元嬰。

  天光州有三成元嬰修士的隕落,都是拜他所賜。

  只是如今天光州規矩越漸森嚴了,狐袍修士才收斂了許多。

  他微微笑著,看著陳九與浩然宗修士對峙。

  他胸前掛著一枚細小寶塔,如若透過寶塔,便能看見里面關著一人。

  正是江辭。

  浩然宗領頭修士站在陣法中心,雙手再結印,陣法猛然收縮,覆蓋在他身軀之上,如同披甲。

  “既然你不聽人勸,那便只能讓你聽人打了。”

  他身影瞬息消失,出現天際,與陳九對拳。

  陳九武運涌起,兩人在天際劇烈碰撞,速度極快,低下修士只能看到一道金光混雜藍光的弧線瘋狂顫抖。

  聲勢越大。

  圍觀之人便越多,交頭接耳詢問發生了何事。

  行人得知因果,皆低呼一聲,表情驚訝。

  沒想到還真有人敢在這個時間點上來浩然宗鬧事。

  膽子恁大!

  天際此時也有勝負。

  那道金光人影橫飛百米,從天際拉下,身軀一晃,又猛然站直,穩在天際,吐出嘴中一口帶血唾沫,看著上空那領頭修士。

  領頭修士俯視陳九,渾身陣法更加濃郁,緩緩纏繞,開口道。

  “我叫牧槐,是浩然宗的老元嬰,仗了境界壓制你,不光彩,你走吧,我也不想下死手。”

  陳九身子一晃,武運扶搖起,一言不發,只是朝著天際的牧槐一招手。

  隨即陳九再次射向天際。

  武運轟然。

  周遭高處已經來了幾位暗中觀察的大修士。

  大修士皆未動手,只是默然觀看。

  因為在他們前邊,還站著一個長須的矮胖老者。

  不遠處的狐袍修士面色從嬉笑逐漸變得深沉,謹慎的看了看周遭那些老家伙,覺得不妙,便想微微起身。

  可天地一浮沉。

  狐袍修士身軀僵直在天地之間,動彈不得,他抬頭駭然望去。

  那位站在最高處的矮胖老者正扭頭朝他溫和一笑。

  老天師!

  狐袍修士心中驚呼一聲,萬念俱灰,已經在想等會兒該怎么解釋了。

  就說自己仔細在這看個熱鬧,馬上就走?

  狐袍修士心思萬變。

  另外一些高站天幕的老修士則靜立觀看。

  看金丹打元嬰。

  若真能成,這年輕人便能真正的稱作金丹無敵了。

  畢竟金丹打元嬰與任何越境殺人都不同。

  因為這兩境之間跨度極大。

  八境金丹才入神仙道。

  九境元嬰已是神仙人。

  這兩境的戰力差距,不是體修或劍修可以彌補的。

  這是一條巨大溝壑。

  猶如天淵。

  陳九若能踏過去。

  那他就是天命。

  是真正的眾望所歸。

  于是便有許多人在看。

  浩然宗內的酒樓旁邊,一位白衣公子哥拎著一壺小酒,小飲一口,又拿起一旁桌上的瓜子,嗑上兩顆,看著天際對戰兩人,微微笑道。

  “不得了呀,不得了,這百宗會戰還沒開打就有如此震撼的一幕,若是開打了,那真就是群英薈萃了。”

  白衣公子哥撓了撓腦袋,又飲一口酒,笑道。

  “就是不知道這群英薈萃,有沒有我這一份。”

  若是有的話,那就不知道到時候該怎么打這天際的金丹體修了。

  好像打不過。

  但是也有辦法,畢竟這也不是真正的捉對廝殺,還是要講究規則,點到為止的嘛。

  要講規則,這就好說。

  白衣公子哥最喜歡在規則之內使手段了。

  他的好好想想,用什么辦法能把這天際的金丹體修給陰一把。

  畢竟相傳這次百宗會戰的魁首可是能得那鼎燃燈。

  古佛舍利子為引,燃了三萬年的燃燈。

  誰人不心動?

  皆心動。

  白衣公子哥嘆息一聲,憂愁的喝了一口小酒。

  要與這些怪物爭奪,真心不愿。

  所以說前路艱難呀。

  城中街道,有斷臂劍修抬頭觀看,面色冷冽。

  周遭亦然有人在看他。

  有修士竊竊私語,說他不是去了崆峒秘境一趟嘛,如今出了秘境怎么就斷了一臂,成了個獨臂劍修。

  斷臂劍修對此言語視若罔聞,只是緊緊看著天際那兩人交戰。

  金丹與元嬰廝殺。

  一處好戲。

  他卻不是看戲人。

  而是戲中人。

  如果他與這元嬰廝殺會如何?

  能做得比這金丹體修更好嗎?

  答案不知曉。

  但是肯定很難。

  斷臂劍修低頭,單手放在腰間劍上,緩緩離去。

  人群隨著他的離去,分成兩邊,皆看著離去那斷臂劍修的背影。

  太白劍宗,靖正鴻。

  在崆峒秘境出關后,第一次出現于眾。

  劍意更濃。

  書生抬頭看天,望了許久,有些惱火的揉了揉脖頸,感嘆一聲。

  “這金丹體修真能打啊。”

  作為金丹能與元嬰捉對廝殺這么久,已經是極了不起的事情了。

  試問他杜白作為學宮文才,同為金丹,也做不到比這金丹體修更好。

  甚至要達到這金丹體修的水平都極其困難,因為這金丹體修差不多已經是金丹山巔的戰力了。

  不過卻未到山巔。

  杜白熟讀學宮史書,知曉古往今來的最強金丹修士真能穩壓元嬰一頭。

  其中在如今最廣為熟知的便是老劍神。

  相傳老劍神金丹之時,持本命飛劍跨州追殺一位元嬰修士,最終被另外一州的學宮天人講師攔了下來,不然那元嬰修士還真有可能會被老劍神斬下。

  值得一提的是,與老劍神同為天下第一的老武帝在金丹之時卻默默無聞,甚至比同境界的劍修還要弱上一湊。

  但是往后元嬰與天人之后,老武帝驟然崛起,如同人族大地之中的一顆旭日。

  那時東升。

  閃耀了整個人族。

  而還有一位修士比老劍神更為離譜兒,真在金丹境界斬了元嬰。

  那時古往今來第一個有五種天賦的降妖師,甚至都有大修士懷疑這人不是人族,畢竟五種天賦在身,真是比妖族還妖族。

  而他斬的那個元嬰修士,也是妖族。

  本來也該是一個山巔修士。

  可惜夭折得早。

  被妖族用三位天人大妖的代價,斬殺于滄瀾海岸邊。

  魂飛魄散。

  再往后,就沒金丹壓元嬰的修士出現了。

  這個金丹體修,算是達到了如今金丹的山巔。

  杜白遙遙望去,突然皺眉,有仔細看了看,眉頭越皺越深。

  這金丹體修怎么瞧著這么眼熟?

  天際陳九渾身傷痕累累。

  身為浩然宗領頭修士的牧槐微微喘氣,渾身淡藍光芒黯淡,陣法有些虛弱。

  天幕忽然一暗。

  再一亮。

  兩人已至一處蒼白空間。

  里邊都是些老家伙,紛紛看著陳九。

  有人朝陳九微笑,有人朝陳九點頭。

  這場金丹與元嬰之戰,不管結局如何,他們這些偏向道觀一脈的老修士是認同陳九了。

  老天師站在天幕,朝著陳九輕輕點頭笑道:“放開打,那女子我幫你找到了。”

  浩然宗宗主亦朝牧槐說道:“你也給我使勁打,打贏了我讓你當刑法守衛一脈的副門主。”

  得知江辭沒事,陳九心中焦急與憤怒頓時緩了下來,朝著領頭牧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得罪了。”

  牧槐對著陳九的變臉哼了一聲,“打我的時候沒見你這么說,現在少廢話,先打完再說。”

  牧槐瞬息而至,雙指并攏,朝著陳九頭顱一點。

  陳九伸手一擋。

  這一指卻未曾落下。

  只是點在空中。

  然后那處空中一顫,綻放陣法。

  陳九身軀被瞬間束縛,移動遲緩。

  牧槐再一探手點指。

  淡藍一指從那陣法之中驟然浮現,輕點陳九。

  虛空一顫。

  陳九瞬息墜地,金身潰散,他艱難起身,看著天際牧槐,扭了扭腰。

  這人下手真狠啊,用些術法也怪,明明是修士,打起架來卻像是體修一般,將陣法覆蓋在自己身上,能打能逃。

  站立于天際的牧槐氣喘吁吁,心中更加驚駭。

  怎么這小子中了自己這招還能站起來?!

  這當真是個金丹體修?

  你現在就算說陳九是元嬰,牧槐都信,他修行了一輩子愣是沒見過這么虎的金丹。

  中了自己一招可以算是摸著仙術門檻的道法,還能站起來接著打。

  兩人互相咬牙。

  陳九身軀一震,武運金身再次升騰而起,拳意洶涌而來。

  周遭大修士有人皺眉。

  這股拳意不一般。

  有水意。

  向海走。

  洶涌磅礴。

  陳九在底下說了聲,“請賜教。”

  然后一拳向天。

  卷動整個小天地覆蓋而去。

  海口起浪式。

  牧槐神色凝重,身上陣法驟然閃耀,然后陣法向身后層層堆疊,最終形成一個巨大圓盤,掛在身后。

  牧槐再向前一指。

  圓盤在他身后轟然一響,扭動半圈。

  隨后一指從牧槐身前探出,猶如天誅,轟然而下。

  陳九驟然而上。

  拳意與一指兩相碰撞,停在天際,約莫是沉靜了一會兒。

  隨后以其為中心猛然震蕩,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小天地一顫。

  似要潰散。

  老天師輕輕抬手,朝著小天地一點,天地靈氣匯聚,修補于小天地,重鑄天地。

  陳九又倒飛至地上,武運金身已經維持不住,嘴角吐出一大口鮮血,身子顫顫巍巍。

  牧槐則要好些,還能穩站于天際,臉色蒼白,渾身陣法已然消逝,但好歹還有余力。

  這樣看來,是牧槐壓了陳九一頭。

  但陳九也沒說,只能算是平局而已。

  因為在場大修士都看得出,其實陳九還未結丹,只是小金丹而已。

  如若陳九結丹了,那么戰力肯定又有提升,到時候能不能力壓元嬰不知道,但與元嬰抗衡肯定是板上釘釘的事。

  老天師不說話,只是滿臉笑意。

  這些老修士皆以為是平局。

  只有老天師曉得,其實是陳九贏了。

  因為據姚天長所說,他這弟子還有一門死而復生的天賦神通,且不歸因果管轄,復活之后完好如初,詭異得很。

  這種天賦神通,他們只在妖族神凰身上覺得相似,與涅槃重生確實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件事情,老天師肯定不會外傳,就等著陳九日后憑借這招陰人。

  也不知哪個倒霉鬼會遇上。

  更不曉得日后陳九該會有多強。

  好家伙,一個打不死的無敵體修,若是真成長起來了,嘖嘖…

  等陳九體修十二境,妖族直接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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