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老者在千米外緩緩起身,震散身軀煙塵,面色陰沉的看著陳九。
他承這一拳,并沒什么大礙,可這青衫客的不知好歹著實讓他心中惱怒。
之前言語,他已經先退一步,算是給了這青衫客面子,可這人偏偏給臉不要臉,真當他煌池老祖沒有本事?!
紫衣老者瞬息到達陳九上空,陰翳看著他,緩緩開口道:“我自結成金丹以來,未曾如何出過手,北蒼冥金丹不少,可真要捉對廝殺,老夫也有自信進這北蒼冥前十…”
他停頓一會兒,并不著急,好整以暇的看著陳九,幽幽道:“老夫惜才,再給你一次機會,切莫辜負了。”
陳九身軀武運凝繞,朝著上空老者笑道:“啥比。”
號稱煌池老祖的老者面色一變,一把武運飛劍從他身后突刺而來,老者伸手,將武運飛劍抓住,徑直碾碎。
老者并不急,又緩緩開口道:“我三歲修道,二十練氣,百歲之時離這金丹只有一層瓶頸,但這一層瓶頸,我足足卡了百年,兩百余歲時,我七境殺一位垂死老金丹,從此入金丹。
“但至此以后,我很少殺人,大概是人老心善了,所以我耐著性子,最后給你一次機會。”
煌池老祖說這話時,微微揮手,月光全無,天色具黑。
底下眾人神情恐懼,唯有南山客面色欣喜,自家老祖動了真格,自己的安危便越漸安穩了。
陳九有點被這老者整笑了,身軀武運翻轉,學著紫衣老者的語氣,緩聲道。
“我二十余歲修道,兩年練氣,如今年近三十,在這一方天地稱個天下第一應該問題不大。”
煌池老祖聽到這句話,便知道兩人和解無望,一指點向陳九,一語如天誅。
“斬。”
此時黑夜仿佛化作了最鋒利的刀,一擁而上,將陳九籠罩在黑夜之中,其中響起利刃不斷切割的聲響。
馬尾辮姑娘面色極其擔憂的看著那黑夜,輕手輕腳摸到商隊道人那邊,朝著道人小聲急切詢問道:“天師大人,能救一下他嗎?”
商隊道士看了她一眼,撩起袖子,露出粗壯臂膀,朝著馬尾辮姑娘無奈道:“我這小胳膊小腿的,不敢去呀。”
馬尾辮姑娘無奈的皺了一下彎彎柳眉,只得又極其擔憂的看著上空。
煌池老祖身為北蒼冥數得上好的金丹人物,確實本事極佳,這一手“偷天換月”便不同尋常。
煌池老祖面容帶著微微笑意,好整以暇的看著那處黑夜。
黑夜肅殺。
慢慢將這青衫客絞殺就是了。
不是金丹客,不算我輩人,我輩之下,皆是蜉蝣螻蟻,隨手殺之。
煌池老祖悠然自得,可又很快皺起眉頭。
那處黑夜之中慢慢綻開金光,伸出一只金光臂膀,緩緩將黑夜撕碎。
陳九站在里邊,朝著煌池老祖露出微笑,伸出那只金光臂膀,和善笑道:“你將是我在這里殺的第一個金丹。”
煌池老祖面容陰沉,緩聲道:“原來是同道中人,剛才是老夫眼拙了,可道友敢說這種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天下有幾人敢說要他煌池老祖的命?
就算這青衫客也是金丹,可真要廝殺起來,也不見誰怕誰,說不定這金丹客也就是個紙老虎金丹,他耗費些氣力便能斬殺!
煌池老祖并不慌亂,可底下白衣南山客就怕慘了。
低境修士敢得罪一位金丹,只能是以死贖罪了,除非老祖能一直跟在他身旁,護他周全,不然只要一瞬間,他的命便能被這青衫客取走。
南山客這邊只能大呼晦氣,這小小商隊里面怎么可能藏著一位金丹神仙!
當下南山客便極度怨恨這商隊眾人,至于陳九,他怎敢去恨一位金丹神仙,嫌命長?
如今南山客就無比希望自家老祖將那青衫客當場斬殺,再不濟斗得兩敗俱傷,無暇管他也好。
南山客最不愿看到的,便是兩人講和,到時候青衫客想要他的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以自家老祖的性子,想必很樂意用自己的命去結交一位金丹神仙。
南山客是越想越心驚,差點就要直接給陳九跪地求饒了。
好在陳九如今不是什么菩薩心腸了。
若是以前,說不定看這南山客可憐,給他一拳打個半死便放走了,可如今不會了。
陳九會先打死這煌池老祖,在一拳了解了這南山客。
讀書人講究以德報怨,化解仇怨。
好在陳九不是讀書人。
所以他一手按住煌池老祖頭顱,金光一拳悍去,直接將他打入山脈之中,崩碎千米。
青衫客沒有追擊,就站在上空,朝著煌池老祖崩碎之處開口說道。
“還有什么遺言快說吧,我聽完后說不定有惻隱之心…那樣就能更快些打死你,也省得你痛苦。”
煌池老祖怒喝一聲,從山脈中起身,披頭散發,嘴角流淌鮮血,朝著陳九憤然問道。
“體修小兒,你真敢殺我?!”
陳九點頭笑了笑,“很短的遺言。”
他身軀化作金光奔雷,瞬息間撞上煌池老祖身軀,一拳打得其頭顱凹陷,直墜地面。
周遭有修士聽聞這極大聲勢,前來遙遙觀看,看清場面后神情駭然至極。
地上被暴打的老者正是北蒼冥聲名遠外的金丹神仙煌池老祖!
而那青衫客更為駭人,竟然揚言要殺了這煌池老祖!
陳九落至煌池老祖身旁,隨手拍開他打來的術法,武運凝成一把金光飛劍,懸停在煌池老者頭頂。
煌池老祖肝膽具裂,哀聲道:“求前輩繞我一命,我愿獻上全部身家法寶換晚輩一命!”
陳九笑道:“不用了,留著給自己下輩子用吧。”
飛劍瞬間刺穿煌池老祖頭顱,帶起大片鮮血,武運崩碎連帶著煌池老者的身軀一起煙消云散。
南山客神情恍惚,心神駭然,跌跌撞撞起身,向著山林外逃去。
陳九轉身,手中一道武運甩去,如穿堂風、奪命箭,瞬殺這南山客。
陳九環視周圍,身軀武運緩緩消散。
周遭修士大氣不敢出,全都默默離去。
陳九最后朝著馬尾辮姑娘笑了一下,隨即直去天幕,瞬息不見。
陳九笑的意思很簡單,馬尾辮姑娘明白,就是簡簡單單兩字。
別怕。
馬尾辮姑娘撅著嘴巴,看著明月,窮盡目力,可惜也只看見了明月,再無其他了。
不過還好,今年她才十六,還有得是時間。
可有的也只是時間罷了。
北蒼冥在今日后,剔除了排在前十人第九位的煌池老祖,轉而將一位青衫客加在十人之中,與北府的應天劍仙并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