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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這二傻子咋賣?

  陳九是個喜歡自來熟的,當下便跑到紅臉道人腳下,高聲叫喊,“云長哥哥,你不認得子龍啦?”

  紅臉道人些許驚奇,便朝著陳九說道:“我不認得你,更不是什么云長哥哥。”

  陳九大為驚訝,身軀向后微顫幾步,有些哀莫大于心死的意味,悲痛道:“你臉這么紅,怎么可能不是我那云長哥哥?!”

  紅臉道人單手將陳九于虛空之間擒住,平淡道:“你這年輕人莫要再嘴貧,身上著實有些古怪,為何沒被我這凝聚光陰的仙術困住?”

  他又打量了陳九兩眼,眉頭微皺,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呀。”

  陳九也學那紅臉道人皺眉,“不應該呀。”

  紅臉道人當下面色便有些黑了,一把將陳九甩開,叫了聲“老書生來清理下。”,便直去天幕。

  天幕上高坐的老書生呵呵笑了兩聲,倒是很少看到自己這位老友吃癟,對方又是這種境界不高的年輕人,老友都不好意思出手教訓。

  老書生雙手掐訣,輪轉一扭,從陰曹地府中搶人,將那些已經身死的修士再塑一命。

  這便是仙法逆陰陽,倒地是逆陰還是逆陽,就全憑施術者所想了。

  天下每躋身一位十境天人修士,便會多出一道其所創仙法,世間仙法一千六,這逆陰陽可排前百,異常霸道。

  光陰長河驟然一松,繼續流動。

  眾人再動身時,已至天地山脈之外,洞府不見,法寶尚存。

  死去那幾名修士更是心驚,莫不是黃粱一夢,去那陰曹地府環游一圈又重返人間。

  有些修士已然猜到些,但也不言語,動身返回城中。

  書生杜白朝天幕作揖,行三次大禮,拜得是他那儒家一脈輩分極高的老書生。

  老書生坐鎮天幕,臉上有些笑意,說這娃子懂些禮數,不錯。

  陳九學著杜白那樣子,也朝天幕作揖三次。

  書生疑惑,問陳九擱這拜啥。

  陳九面色敬佩,恭聲道:“拜我那剛剛上天的云長哥哥。”

  書生就更為疑惑了,陳兄弟何時還有了個云長哥哥,怎么不曾聽他說過?

  書生又聽到陳九說的剛剛上天,便知道陳兄弟這云長哥哥應該是剛剛離世,當下也哀嘆一聲,拍著陳九肩膀安慰道。

  “世間人物,多有分分離離,有些可見,有些再也不見,都是常態,陳兄弟這番思念,想必云長哥哥在天上應該也會感知道的。”

  陳九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哀聲道:“我那云長哥哥對我是頂好,可惜了,他一句話也沒說,就往天上去了。”

  書生唉聲嘆氣,拍了拍陳九肩膀,安慰道:“陳兄弟如此傷心,云長哥哥在天之靈得知了,也會很欣慰吧。”

  陳九不斷點頭,“我那云長哥哥真是在天之靈,咻的一下就上天了。”

  書生面色一愣,咻的一下?

  啥玩意?

  你擱這放炮仗呢?

  天幕高中,老書生笑得合不攏嘴,是越看這兩年輕人越順眼,覺得真是年少有為。

  紅臉道人面色有些漆黑,又不好意思與那個小輩計較,氣悶之下,手指向天一劃。

  便有那天幕裂開的奇景。

  陳九拽了一下書生袖子,在其下驚呼一聲,“快看,是我那云長哥哥顯靈了!”

  于是便又一道自天幕而來的劍光,斬在陳九身旁,倒是沒有多使勁,區區三千米溝壑而已。

  眾修士驀然一驚,不知發生何事,有些朝天跪拜,有些立馬跑遠。

  陳九立馬閉口不言,裝作不知,連那關畫屏與蔣豐都不搭理,快步跑遠。

  書生杜白此刻是連腸子都悔青了,怎么自己就信了陳兄弟的邪,啥話都亂說,他趕忙又朝天上作揖行禮,請求圣人原諒。

  關畫屏與蔣豐再來尋找陳九時,已經不見了其人影。

  俏麗女子患得患失,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喜歡的陳公子果然天賦異稟,只是平日不愿表現而已,憂的是陳公子這般優秀,會不會瞧不起我呀?

  自己又何德何能配得上陳公子呢?

  他注定是要成為那天上人的。

  山上人如何勾得上天上人?

  怕日后想要遙遙見一眼,都是奢望。

  俏麗女子輕咬嘴唇,暗自神傷。

  情之一事,說不明,道不清。

  從來沒有我喜歡你,你就必須喜歡我這一說。

  只是女子就是喜歡。

  又怎辦呢?

  ——————

  陳九于黃昏時回了城內,這一趟走來,雖沒遇見靖正鴻,但收獲也是頗大。

  他對那眼中金芒的控制便是越發嫻熟,盈滿眼瞳時,便是戰力最強時,此刻若再叫他與那白玉老虎廝殺一場,能不能單殺不知道,但壓著白玉老虎打肯定沒問題。

  且在此之外還得了兩個物件,一個琉璃盞,一個不知道有啥用的“鏡花水月”,都擱他葫蘆里裝著的。

  陳九也是閑情雅致,把那化為誅雷玉石的鏡花水月拿了出來,搖了兩下。

  誅雷玉石震顫兩下,成了一個通透剔明的小人,面色委屈的瞧著陳九。

  世間記載的法寶精怪中,這鏡花水月屬水相,算是性情最為溫和。

  陳九瞅著這小人,好奇問道:“能變其他的不?”

  這小人扭身兩下,變成了紫金葫蘆樣。

  陳九嘖嘖稱奇,眼神打量周圍一下,指了指遠處一位身著短裙,頭戴蓑帽的女子修士,又問道:“能變那個不?”

  于是陳九手中便多了一條短裙。

  陳九趕忙往懷里一揣,低聲道:“我叫你變她頭上那個,沒叫你變腿上的。”

  青衫客便多了一頂蓑帽,戴在頭上,遮住容顏,不怕那些女子叨擾了,這才緩步進城。

  城中和往日一般無二,路邊擺些鋪子,做些小本生意。

  只是有一件事,最讓陳九沒想到。

  李仙與少女余淼竟然也在城邊搭起了鋪子,還整得像模像樣。

  李仙正襟危坐于攤位之前,其上擺了些藥材與妖獸材料,等著周圍人過來詢問。

  陳九也好奇,斜靠于一邊墻上,打算看看李仙怎么賣。

  李仙也不吆喝,也不招呼,就在那坐著,有些人興許是瞧著少女俏麗,便過來看看,問一下,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

  例如現在便有一人,像是個年輕公子哥打扮,拿著一株藥草,對李仙詢問價格,眼神卻一直瞟向一旁少女。

  李仙向其嚴肅道:“一株三枚子鼠錢,三株十枚。”

  陳九咧了下嘴角,甚是無語,這明擺了騙二傻子呀。

  這年輕公子哥也沒多想,不在意這點子鼠錢,便是徑直掏出十枚,給了李仙,連藥草都沒拿上,起身對著余淼笑道。

  “這位姑娘,在下許承,可否認識一下?”

  李仙皺起眉頭,又道:“認識一哈二十枚子鼠錢。”

  年輕公子哥輕笑一聲,隨意拋了一把子鼠錢給予李仙,粗略一數,不止二十枚。

  李仙一把撿起,便又是皺眉道,“她叫余淼,你兩認識了,可以走了。”

  年輕公子哥沒搭理李仙,臉上浮現淡淡微笑,“原來姑娘叫余淼,怪不得看著便是一股子溫柔似水的感覺。”

  少女安靜站在一旁,也沒搭理年輕公子哥。

  李仙拿著不知從來走來的驚堂木,朝下一拍,不耐煩道:“認識了就快走,別擋著我做生意呀。”

  他可要多掙些子鼠錢。

  到時候陳九回來了,便請他去城頭吃最貴的火鍋!

  年輕公子哥眼神終于是正視李仙,微微瞇起,不忍破壞自己這溫文爾雅的形象,便又是笑道:“我與余姑娘相見如故,能否再暢聊兩句?”

  一旁余淼皺起眉頭,可半點沒有與這年輕公子哥相見如故的感覺。

  李仙只搖頭,“不行,不行,擋著我做生意了。”

  年輕公子哥便是又從懷里撒出一大把子鼠錢,丟到李仙面前,像施舍乞丐,瞇眼而笑,“那現在呢?”

  李仙皺眉,只覺得的這錢不該拿,沒有為什么,就是不該拿。

  于是他看了看年輕公子哥,還是搖頭,“不行。”

  年輕公子哥面色驀然陰翳,低喝一句,“給臉不要臉!”

  他心中殺意突起!

  一只手掌突兀覆蓋年輕公子哥的頭顱,狠狠抓住,似隨時可以捏碎。

  年輕公子哥瞳孔睜大,冷汗泌出,心中殺意極快退散,半點不敢動彈,心中驚恐到極致。

  那位捏著年輕公子哥頭顱的青衫客稍微揚了揚蓑帽,對著李仙和少女問道。

  “這二傻子咋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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