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領路鼠的帶領下陸續進入玄光大門之中,陳九跟著杰瑞,與蔣豐幾人同時踏入。
玄光流轉間,似天旋地轉,等到神識穩定,眾人定睛一看,便是青林翠竹,高峰相連的仙境樣子。
高峰之間仍有宅邸,其間云層堆疊,似乎無人居住,遠遠看去,便覺破敗。
多半是落寞的仙人洞府,被眾人撿了個大便宜,已經有些修士急不可耐,大笑著向著山上沖去,爭一個眼疾手快。
剩下些疑心重的修士,細細探查下,也覺得這處仙家洞府應該無甚危險,雖然不知這處仙人為何身消道死,以至于洞府淪落,但應該還沒哪位修士在自家洞府布置陷阱。
守山法陣應該是有的,可這領路鼠都出來迎客了,說明眾修士便是洞府客人,法陣不傷。
如此推斷而來,便有些眉目,這洞府仙人可能是大限已至,坐道而死,如今洞府浮現,便有極大可能是想要尋一傳人,延續道統。
天下如此這般事層出不窮。
疑心之人歲雖然是謹慎,但看到其余修士已經如入無人之境般,直取山上洞府拿取大機緣,眼下便也忍不住,快步攀上山巔。
世間機緣,本就禍福相依,修士與天地斗,哪有一路平安這個說法,若再遲疑,機緣恐怕就沒他們什么事了。
當下便要舍得。
陳九這邊,宋洪修最先抽劍動身,去了一處流光溢彩的山巔宅邸。
胡奔與郭笛結伴而行,去了左邊山巔有處龐大蓮池的宅邸。
幾人是要分路而行了,畢竟等會若是遇見都想要的法寶機緣,起了爭執,如何互相記恨就不好了。
關畫屏與蔣豐陪在陳九身邊,面色猶豫。
陳九見了,笑了笑,“你們要去就去,擱我身邊干啥,我就隨便逛逛。”
蔣豐一點頭,倒也果斷,知道山上仙緣耽誤不得,丟了一沓符箓給陳九,“好兄弟,這些符箓你拿著防身,我去探探寶貝。”
他起身揚起順風符,向山巔飄蕩而去。
關畫屏猶豫片刻,還是搖頭,“陳公子,我就陪在你身邊,這些機緣要不要都不打緊的。”
陳九笑道:“你可一點都不像山上修道之人。”
女子一怔,隨即巧笑嫣然,“那我像什么?”
陳九笑了笑,“就像一般女子。”
俏麗女子泄氣,又不甘心問道:“在你心中就沒有一點特殊?”
“是個朋友。”
“沒了?”
“沒了。”
女子有些垂頭喪氣,小眼神不時瞟瞟陳九,希望他能換個說法。
陳九沒搭理她,帶著那只杰瑞鼠向南邊走去,對女子說道:“我去逛逛,沒事的,不用跟著我,自己去山上找些機緣吧,畢竟你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此事的。”
關畫屏見不能勸阻,急忙脫下自己鐲子,遞給陳九,“陳公子,你把這鐲子拿著,能防身。”
青衫客背對女子擺手,說了句很無賴的話。
“該死活不了,算了。”
關畫屏便有些氣惱,又多是擔憂,便安慰自己,想著只要陳九不與這些修士爭搶機緣,應該無事,自己先去山上隨便拿個啥東西,便有理由與陳公子一起出去了。
她祭出法寶羅盤,是一件稀奇的飛行法寶,驀然變大,羅盤指針晃向南邊,御風而起,直上南邊山巔宅邸。
洞府內的那處玄關大門,此刻仍然有不少問聲而來的修士涌進,意為奪寶覓機緣而來。
陳九沒上山巔,就在底下跟著杰瑞鼠一起緩步而行,啥搶機緣這種打打殺殺的事,他做不來,也不太愿意去做。
有些修士路過,看見他這副病懨懨的羸弱樣子,也沒把他當回事,只當是個被隊伍拋棄的病秧子。
這種拖后腿的病秧子,多半無錢無勢,又戰力低下,才會被同行修士摒棄,以至于管都懶的管,生死由天。
有些修士已經因為法寶機緣打了起來,歇斯底里,頗有對面是自己殺父仇人的意味,法術法寶盡出,是指著要對面性命去了。
山上修士,面對機緣時,便是要如此狠得下心,才能高攀那無上大道。
一時之間,洞府內倒是起了不少血光。
宅邸也不止山巔有,洞府平地處,也有一處巨大的破敗宅邸,但無山巔宅邸那種靈光匯聚,所以來此的修士修為多半不高,想著來撿漏而已。
陳九兜兜轉轉間,便跟著那杰瑞鼠來到這這處大宅邸中。
期間遇見不少修士,但都各尋各的機緣,相安無事。
有些修士還組隊而行,將一處宅邸里的器件掃蕩一空,再慢慢分配,這種修士便是有名門正統,修的仙人道法,戰力較強,且法寶眾多,才敢如此行事。
倒是引來許多散修不滿,但奈何師門道統、法寶戰力都比不過人家,如何爭搶,只能避讓。
陳九往著人少的地帶行進,避開人群,不愿惹事,和著杰瑞鼠一起進了一處倒塌破敗的宅邸,拿起一些小玩意打量一番。
宅邸不大,雖然破敗,但也真讓陳九找到了個好玩意,是個掉落在地上的琉璃盞,周身鑲嵌玉石,看不出有何蹊蹺,不過確實挺漂亮,被陳九拿著把玩,想著以后去城頭喝酒,便把這琉璃盞拿出來裝酒。
半枚子鼠錢的酒釀硬是喝出百枚子鼠錢的效果。
這就是氣派。
他拿著琉璃盞晃了晃,里邊還有聲響,驚疑之下,正要打開。
身后忽有腳步聲接近。
是一行修士三人,隱隱有圍住陳九之勢。
其中配劍灰袍男子打量陳九手中琉璃盞兩眼,笑道:“是個不錯寶貝,兩位道友可想好怎么分配?”
旁邊高冠男子淡然道:“剛才的百花鏡被張道友分走,這琉璃盞理應歸我。”
走在最后的張姓修士無異議,點頭笑道:“若王兄心儀,拿去便是。”
三人這便是早就商議好的,宅邸中遇見法寶搜集過后,全部平分,先找各自心儀,若恰好心儀同一件,便可互相協同解決,例如兩件換一件。
灰袍配劍男子忽然眼神一凝,笑道:“今兒真是撞大運了,這葫蘆看來也是件不錯法寶,我實在喜歡,兩位道友就莫與我搶了。”
其余兩人只是笑笑,提醒道:“還是得按規矩來,若真想要,兩件換一件也不礙事的。”
灰袍配劍男子眼神瞇起,皮笑肉不笑道:“此事稍后再說。”
他轉頭看向陳九,“琉璃盞、葫蘆還有身上其他法寶都放下,我繞你不死。”
一旁張姓道人嘴角微揚。
好一個我饒你不死。
也僅僅是我而已。
可不管另外兩人的事。
畢竟放了他回去,日后要有什么麻煩事,可不舒心。
陳九拿著琉璃盞解釋道:“我先拿到的。”
灰袍配劍男子指了一下琉璃盞,嗤笑道:“它可不管誰先來。”
陳九便放下琉璃盞,把兩邊袖子挽起,指了一下高冠男子,又指了一下灰袍人,問道。
“你要琉璃盞,你要葫蘆,對吧?”
灰袍男子皺眉,被陳九這么一指,心中頗有些惱怒,覺得等會兒要折磨其一番,再一劍殺了。
高冠男子不耐煩的看著這個氣色虛弱的病秧子,催促道:“不要墨跡,趕快將身上法寶都拿來。”
陳九起拳,咧嘴一笑。
“這就來了。”
一腳踏碎宅邸地面,飛射而去。
拳至破空!
打得高冠男子身軀震響,驟然爆裂,倒地撞去。
一聲巨響。
便是只剩一個破碎窩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