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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十章 以后再也不畫畫了

  “自然不會,阿年,我不想傷害姜柏,從看著他一起長大,都是肉,我又怎么忍心?”江盛南見他臉色沒有剛才那么難看,也不由得放緩了聲音。

  “最好如此。”

  姜年走了之后,江盛南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通電話。

  “江院長,她引爆了身上的炸彈。”那邊傳來一抹清幽的聲音。

  “嗯。”從姜年的態度,他大致已經猜到了結果,可惜了,她還是比不上林鹿,倒是讓他越來越感興趣了。

  林鹿回到秦家后,立即去找了秦川,她望著秦川心中五味雜糧,他往后退了退打開門:“進來吧!”

  她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沉默。

  秦川關好門,才坐在她面前。

  他剛才正在分析最新哈利專家的醫學報告,就聽見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打開門一看竟然是林鹿。

  “出什么事了嗎?”秦川輕聲開口問,見她情緒跌落低谷,林鹿平日也是一副淡然的模樣,鮮少會看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

  “你之前我要怎樣壓住她?”林鹿抬眸認真道,她發現了她與林九矜之間的差距,林九矜確實比她強太多。

  林九矜醒來的那一瞬間,她是有察覺,有一定的感知。

  “壓不住,她也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你們只能催眠融合在一起,雖然你是主人格,但是融合之后,身體里的有可能會是她。”秦川平靜道,他見過許多第二人鳩占鵲巢的案例,他也不敢保證催眠結束醒來的是林鹿。

  “那她醒來的幾率是多大?”林鹿眼中閃過一縷微弱的慌亂,五指捏緊,她也沒有把握能壓下第二人格。

  “如果第二人格強勢的話,有百分之六十…”后面的話,秦川并沒有出口。

  林鹿陷入沉默之中,若是她一意孤行的話,很有可能她就會永遠陷入沉睡。

  那秦九笙會不會....

  少女低垂著眼簾,眼根處殘留著淡淡的憂傷,在眼下投出一片淤青,神色哀傷,眉頭緊蹙。

  這相當于是一場豪賭,她賭贏了就是她,輸了就是林九矜,好像并沒有多大差別。

  “林鹿,你得知道,只有兩個性格完全融合,無論是誰,你這個人才算完整。”秦川實話實。

  兩個性格單看某一點都完美,可以卻是殘缺的藝術品,林鹿淡然冷漠卻有一顆溫暖的心,林九矜狂傲肆意對世界嗤之以鼻,兩種性格截然不同。

  林九矜更懂世俗一點,這點恰恰是林鹿所缺失的東西,而林鹿理解人性一點,所以對世界保持著善意。

  林鹿心中糾結了一番,緩緩問道:“如果醒來的是她,秦川五年前的事你就當作我原諒你了。”

  秦川有錯嗎?他沒錯。

  若是五年前沒有遇見秦川,可能她早已死于野獸之腹,感激秦川嗎?好像也從未,若不是秦川她也不會痛苦這么多年。

  最后她選擇了放過自己。

  “你做了這個決定不后悔嗎?”秦川輕緩道,他不知道林鹿身上發生了什么事,讓她做下這個決定。

  “只要兩個性格融合在一起,無論是誰,都會很強?”

  秦川看著她精致的臉,點點頭,畢竟獨立的性格都融合在了一起,不僅僅是智商提高還有情商。

  “林鹿,你能邁開這一步,我很為你感到慶喜。”五年前的悲劇他無可奈何,他在秦家沒有權勢,護不住她,可如今不同,她有秦九笙護著。

  那個男人勢必會護她一生周全。

  “嗯。”

  她走出來之后,秦九笙高大的身體站在落地窗前,腳邊是一堆煙頭,林鹿進去多久,他就抽了多久煙,修長矜貴的身軀與黑夜融為一體,夾雜著凌冽的寒意。

  秦九笙余光掃到一抹身影,掐滅了手中煙。

  “如果,我如果,我不是我了,我變成她了,你還會一如既往的喜歡我嗎?”她抬眸,淺褐色的眸子里凝聚著執著。

  完,她將視線落在自己的腳尖上。

  她也不確定秦九笙的喜歡保持期是多久。

  一個月,一兩年,還是.....

  他眸色微深,嗓音略帶著沙啞感:“我過,我要的只是你這個人而已。”

在他心中,只要是她就校  林鹿嘴邊勾起一抹明媚的笑意,眼尾微微上揚,整張臉晶瑩剔透,美艷不可方物。

  她猛然撲進秦九笙炙熱的懷抱中,他剛抽過煙,身上殘留著淡淡的煙草味,少女的動作像是蜜糖般融化在他心間,化為一汪春水,他伸手揉了揉她柔順的長發。

  從他懷中抬頭,對著他道:“我想去告別過去。”

  她想去與云亦淼告別,無論醒來的是不是她。

  林鹿的話沒有明,秦九笙自然也知道。

  是該與云亦淼斷了聯系,他一想到有別的男入記著她,心中一股無名之火就升騰而起。

  他低下頭,在她耳邊緩緩道:“我將就你也只限今,你斬斷所有的過去,以后你只能在我身邊。”

  呼吸時的熱氣噴灑在她耳尖,所到之處帶起層層的顫栗。

  嗓音輕狂又霸道。

  落入她心上,偏偏她覺得像是暖流流過。

  “好。”

  秦九笙開車送她去秦家,一路上他臉色陰沉,林鹿隱隱感受到他心情似乎不好。

  他將車子停在門口,林鹿手握緊他的大掌,柔聲安慰:“我很快就出來。”

  秦九爺將臉湊了過去,將她嬌的身體籠罩在一片陰影中,意圖明顯。

  她在他冰冷輪廓上輕啄一下,立即下了車。

  林鹿走進去,一路通暢無阻,她走到正廳時,就看見蕭然恭敬站在云亦淼身邊。

  “你來了。”他聲音依舊輕柔像是一縷春風略過,跟她第一次見他一樣。

  溫文爾雅,風度翩翩。

  驚艷時光,溫暖歲月的那般美好。

  云亦淼臉上蒼白毫無血色,纖長濃密的睫毛根根分明,眼下一片淤青陰影,五官精致俊美,精雕細琢猶如上帝的杰作,嘴唇也帶著病態印著深深地唇紋。

  他仿佛病的更重了,在林鹿靠近之后,他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面色痛苦。

  蕭然趕緊將大衣披在他身上,阻礙了寒冷的涼風,才緩解了他的痛。

  不知為何,她看見這一幕時,內心閃過隱隱的痛意。

  是林九矜在難過嗎?

  “我來跟你.....”道別。

  云亦淼突然出聲打斷她的話:“別話好嗎?讓我享受一下靜靜的時光。”

  是與她的時光。

  “好。”林鹿移開眼,兩眼彌漫起悲傷情緒。

  內心突然涌上一股異樣,堵得慌難受。

  她捂著胸口,她感受到了林九矜在難過。

  云亦淼視線落在面前的畫板上,畫紙上一位明媚少女站在成熟男人面前,她面容肆意燦爛,眼含星光斑斕,明媚的笑意如同擁有了全世界。

  他眷戀的看著這幅畫,眸色微暖,白皙的臉上浮起一抹笑意,溫暖了他硬朗的輪廓。

  他笑起來,仿佛這個世界都春暖花開。

  如果時間能停駐在那一刻該有多好。

  今夜,他知道林鹿會來,所以特意在這里等她。

  云亦淼也有私心,他想留著他的阿九多陪他一下。

  他不貪心,就一下就好了。

  “蕭然,你先下去吧。”云亦淼開口道。

  這一刻,他不想任何人打擾他們。

  蕭然點點頭,悄然無聲的徒門外。

  “你能讓我再見見她嗎?”他想,這應該是他最后一次與阿九見面了。

  他整顆心忍受著煎熬,心如刀絞,痛得他難以忍受。

  這世間最痛苦的莫過于愛而不得。

  林鹿沒有話,內心閃出一抹熟悉的聲音,林鹿,讓我見見他吧。

  她淺褐色的眸子漸漸蛻變成妖嬈的金瞳,少女眼簾輕微顫動,一步一步緩緩走向他,在他旁邊蹲下:“三水。”

  聽見少女熟悉的嗓音,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輕聲一笑:“阿九,你醒了。”

  真好!最后還能再見她。

  林九矜不知道該些什么,只是呆滯的看著他。

  “以后,我不在你身邊,你要記得照顧好自己,不要生氣。”云亦淼嘆了口氣,他耳邊再也聽不見明媚的少女再叫他三水了。

  云亦淼目光繾綣著溫柔,眼眸模糊上一層朦朧之色。

  他記憶回想多年之前,他耐心教著少女練習毛筆,她不喜歡這類文靜素雅的東西。

  桌子上雜亂無章,他素來愛整潔,可當時偏偏就壓下了不悅,握著她柔軟的手,一筆一劃教她,白凈的宣紙上正落下他名字,林九矜皺了皺眉,覺得淼字太難寫了,在一旁趕緊的紙上,落下歪歪扭扭的兩個字,三水,她揚起笑臉:“以后就叫你三水吧。”

  可惜,他再也聽不見了。

  “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林九矜嗓音有些哽塞,喉間發酸。

  “你走吧。”云亦淼緩緩道,一字一句仿佛有千金重般,艱難又苦澀。

  出這句話時,費勁了他全身力氣,差點要了他半條命,他生生將阿九從他心上挖去。

  血流不止,滿目皆夷。

  他明亮的眸光像是星辰隕落,黯淡下去,直至一片死寂,再無波瀾。

  林九矜金瞳里閃爍著淚光,滾動翻騰著,她嘴唇微張,幾次想什么,終究還是無力出口。

  撒旦也不再是撒旦,也貪圖人間的溫暖。

  云亦淼五指捏緊,他看著少女筆直的身軀一點一點淡出了他的視野,他是多想將她留下,伸出的手又緩緩放下。

  但這是她的決定,他沒有理由將她留下,只能選擇尊重她。

他將她從黑暗中拉了回來,也將她歸還于光明鄭  林九矜走后許久,蕭然才進了房間,他感受到正廳的溫度變化,那是種冷漠刺骨的寒意,再也沒有一絲人氣味。

  他視線落在孤寂的男人身上,哀傷而又悲憫。

  心中閃過一絲心疼。

  “將所有的畫都燒了吧。”他保留著最后一刻的理性,冷靜道。

  他的阿九再也回不來了,這些東西對于他來,都毫無意義。

  他本來不喜歡畫畫,可是她喜歡,那他也就喜歡,愛她所及。

  阿九走了,連帶著他最后的愛好也帶走了。

  這個世界本來就冷漠不近人情,是阿九帶給了他溫暖,他貪戀那份光亮,所以她走之后,連著他活著的心也帶走了。

  曾經有位得道高僧過,他一生戾氣太重,此生必定注定終生,要想逢兇化吉只能出門佛家。

  他當時只是譏諷一笑,若世間真有佛,那怎么不愿普度眾生。

  云亦淼從來不信命,這一刻,他卻不得不相信。

  蕭然瞳孔閃爍下,雙唇顫動著:“先生,這都是您珍藏的藝術品,全部燒了嗎?”

  他搖搖頭,嗓音虛弱無力:“以后再也不畫了。”

嗓音輕柔被冷風吹散著空氣鄭  阿九心中堅信的東西崩塌了,就好像恨一個人,你將此生的力氣都用在恨他上,可突然有一有人告訴你,你恨錯了人。

  所以阿九愿意去相信美好,她也回不來了。

  蕭然看著他臉色越來越慘白,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先生,您這么愛她,怎么忍心放她走,林九矜走了,那您怎么辦?”

  他是真替自家先生不值得。

  云亦淼笑了笑,滿目蒼涼:“我答應過她,不勉強,不為難。”

  這么多年,他一直都堅守著自己的承諾。

  只有他的阿九是個偷心的騙子,答應過永遠陪著他,卻偷偷跑了。

  “您做了這么多,護著她一世周全,可是她渾然不知。”蕭然嗓音也帶著一絲顫抖,有些于心不忍。

  先生這般美好,林鹿怎么忍心傷害他。

  那可是拿著刀在生生割著先生血肉。

  看不見任何傷口,可是那顆跳動的早已千瘡百孔。

  云亦淼輕聲嘆了口氣,大概是該還債了吧。

  何水仙以及沈澤花、孤狼,都是他安排的人在她身邊。

  何水仙教她社會人際關系,沈澤花教她如何學會感恩,而孤狼則是護著她生生無憂。

  所有的路都替她鋪好了,可是似乎林鹿需要的不是這種生活。

  “蕭然,或許我就輸在了風度上,你我若是像秦九笙那般,我與阿九的結局是不是不同。”

  他找到林鹿的那一年,見她眼中心生的笑意,便舍不得她再難過,可是他很久都未見過她發自內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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