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面面相覷,有些懼怕她身上的濃烈的戾氣。
林九矜不想搭理他們,剛想越過他們,就見他們所有人都圍了上來,將她包裹在里面。
“你是誰?還不快滾出溫家。”保鏢隊長壯著膽扯著脖子道。
“閃開。”林鹿步步向他們靠近,身上的氣息也更加盛氣逼人。
她此刻心里一片怒氣,她不想撒在不相關人身上。
為首的保鏢眼眸一橫,示意身后人上,得到命令,身后的人沖率先上去,雙手還沒碰到她,就被她一腳踢中腹部,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撞倒一旁的樹木。
接連幾個人一起上,凌厲的拳風擦過她臉頰,略帶起輕微的風,就被她一手捏住手腕,一個過肩摔,將他摔了出去,重重砸在地面,瞬間砸出來個坑。
其余人都不敢再上,她渾身上下散發著恐怖氣息,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驚恐駭人。
林九矜陰鷙掃了他們一眼,抬腳往里面走。
身后保鏢顫巍巍道:“老大,就這樣讓她進去了?”
為首保鏢狼狽咽了咽口水:“命要緊還是名聲要緊,麻痹,溫家給的錢又不高,還不值得老子賣命,你看那個女孩像是好惹的主嗎?”
身后兩個兄弟被她一腳就踹了出去,很明顯是個硬茬。
他不是看不懂局勢的人。
林九矜一路暢通無阻走到洋房門口,溫然聽見門外傳來聲響,早早在門口等候,他看了監控錄像,那群沒用的蠢貨就這樣放她進來了。
“林姐,這么晚了私闖民宅,是不是不太好?”溫然淡漠道,眉眼閃過一抹厲色。
“滾開。”林九矜看都沒看他一眼,抬腳往里走,剛走跨上臺階,就被他伸手攔住。
“先生已經休息了,林姐請回吧,先生不希望任何人打擾。”溫然輕蔑瞧了她一眼,隨機收回了視線。
“閃開。”她嗓音冰冷沙啞,看向他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溫度。
“林姐,還是識趣離開吧,溫家不是林姐能來的地方,林姐若現在離開,之前做的一切既往不咎,否則…”蕭然嗓音中閃過一絲警告。
林鹿被他的話氣笑了,只要是個人都想攀上溫家?
她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微微上揚,臉也不再似剛才冰冷,面帶著一抹溫情。
“溫然,我不是許安婉,不是所有人對溫家都感興趣,我今晚是來討債。”林鹿輕飄飄道,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升起一抹怒意。
“是不是,恐怕只有林姐自己清楚。”
溫然剛完,就感受到一股凌冽的風向他襲來,一道黑影一閃,手直接掐住他咽喉,將他身體抵在了門板上,她五指黯然鎖緊,溫然立即感覺到大腦一片空白,臉色憋得通紅。
他伸腿一腳踢下她,她眼疾手快,一腳踩在他腿彎處,生生將他踩了下去,單膝跪地。
“這...這...里...里...是溫家....家,你不要...亂來。”溫然艱難道,呼吸一緊,感覺胸腔空氣都要被抽干。
“沒有我不敢做的事。”林鹿眼眸微咪,像是丟破布般直接將溫然丟了出去,他躺在地上毫無聲息。
林鹿垂眸,看著她纖細修長的白皙手指,骨節根根分明,她這雙手終究還是沾染了鮮血。
她性格雖然冷,但從未有過害人之心,可她換來的是什么?
她不想再忍讓。
腳步不停,繼續抬腳往樓上走去。
這幾日溫哲特意遣散了一批傭人,只有他一個人在,也用不著那么多人伺候,只留下幾個日常打掃的人。
他也聽見了樓下的動靜,站在碩大的落地窗前,內心毫無波瀾,平靜如水。
微弱的月光透過玻璃照射在他頭頂,將他俊臉籠罩在一層陰影鄭 門外傳來低沉的腳步聲,每一步仿佛都踩在他心上,他轉頭看著門口一臉冷漠的少女:“你來了?”
溫家門口傳來了聲音,他心里大致也猜到了怎么回事。
“我爸爸他是被誰陷害?”林九矜平靜問。
溫哲慢條斯理的抖了抖指尖煙灰,皺了皺眉,似乎在認真回想她這個問題,林維陽是什么時候死的,七八年前的事他記不住,只記得死的挺慘的。
“不記得了,林家破產,林維陽受不住刺激跳樓的吧。”溫哲不疾不徐道。
他看著林九矜,見她眸子已經恢復成淺褐色,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這么快就搶回主權了?
“若他真死于意外,我也不會在這里。”林九矜眸色漆黑一片,目光凜然。
“人不是我殺的,你找我又有什么意義,你以為我會去殺林維陽?林鹿你把一切想的太真了。”溫哲淡漠道,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恥笑。
“可你知道真相。”林鹿好看的唇瓣緊抿成一條線,隱約透露著一股薄涼。
溫哲倏然笑了笑,笑的滿臉滄桑,眼角的皺紋肆意恒生:“林鹿你怎么這么真,我為什么要告訴你真相?”
林鹿眼眸一橫,腳步一閃,黑影直接閃到他面前,一腳踢上他腹部,將他踹到對面墻壁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整潔的墻壁瞬間砸出個凹陷。
溫哲的身體猶如紙片般緩緩滑落在地上,他手臂顫抖著,咬牙硬撐著自己,踉踉蹌蹌站了起來,笑的有些癲狂:“林鹿,來殺了我?你殺了我,你也找不出來真相。”
他仰大笑一聲,寂靜的房間里都充斥著他的笑聲,蒼白又森涼。
他多多少少知道林鹿的秉性,她內心還是向往著對溫暖的渴望。
“世界就那么大,我自己來找真相。”林鹿嗓音不急不慢,看著溫哲時,眸子里一片寒霜,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林鹿,林維陽是被活活逼的,他不想可他沒有辦法,只能從七樓跳下去,應該摔成了肉泥吧。”溫哲溫文爾雅的風度在這一刻蕩然無存,他像是個瘋子大笑,他笑林維陽活了一輩子還是逃不過命。
溫哲的笑聲突然戛然而止,他顫巍巍的低頭看著被她用手刺穿的胸膛,她白皙的五指尖還滴著血珠。
他不敢置信的望著林鹿,嗓音虛弱無力:“你…你居然…真的…的…敢動手…手殺我?”
“你該死,你不配活在世上。”林鹿抽回手,眸色微微有些呆滯,他胸前的血漬噴了她一臉鮮血。
溫哲的身體緩緩跪了下來,他胸前有個血窟窿,往外冒著鮮血,她剛才那一擊避開了溫哲身上要害,這么容易讓他死了太便宜他了。
空氣中飄蕩著濃郁的血腥味,她清澈眸子在漆黑的房間里閃爍著氤氳光芒,眼底金色若隱若現。
“林九矜等我查出來真相,我將身體還給你。”林鹿緩緩道,早在秦川找上她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她體內的另外一個她存在,空白的記憶,殘留的鮮血,無一不在示意著她的存在。
她妖冶的雙瞳閃爍了兩下,徹底恢復了安靜。
林鹿剛轉身,就看見隱藏在陰暗中的秦九笙,她頓時愣在原地,雙瞳微微閃爍,她不確定剛才秦九笙聽進去了多少,心間突然莫名的慌亂起來,像是抄抄被老師發現了般,慌亂無助。
她故作鎮定,走到他面前,強顏一笑:“你怎么來了?”
“你把身體還給了她,我怎么辦?”秦九笙無奈的道,像是受欺負媳婦委屈,這么久了,他始終還是沒有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我…”她雙瞳閃躲著他的目光,生怕與他對視上。
“鹿鹿,你不能那么自私,是我先遇見的你,你擾亂了我的心,你得負責。”他嗓音輕柔溫和,徐徐善誘。
那嗓音落在她心坎間,蕩起層層的漣漪,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什么。
微弱的月光垂灑在地面,他深邃的眸子隱隱能看見她臉上殘留的血跡,他眸子收縮,一想到這血是溫哲身上的,他就覺得他的姑娘被玷污了。
他拿出手帕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污漬,動作輕柔,眼眸里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柔,他一向高傲,沒有有一甘愿對她俯首稱臣。
溫熱的指腹像是羽毛般劃過她的臉,那抹溫暖的觸感讓她忍不住眷戀,腦海里突然涌現之前種種片段,沈澤花中毒,姜柏受傷以至于許安婉的死,她都歸咎于自己。
“阿笙,我沒用,我護不住所有人。”這一刻,林鹿后悔來了沈城,或許她們就不會受傷,一切也還是如常。
那聲阿笙落在他的心間上,他過了這么久,從未有人這樣稱呼他過。
他低垂著眼眸,望著姑娘明媚的臉,圓潤的大眼睛里氤氳著朦朧水汽,濕漉漉的像是森林里迷失方向的麋鹿般,無辜又清純。
“不,鹿鹿是個善良的姑娘,她已經很勇敢了,她守護著身邊所有的人。”
秦九笙大掌捧著她精致的臉,眸光溫和,輕撫著她眼眶。
林鹿搖搖頭,嗓音略帶一絲沙啞:“若是沒有我,他們會過的更好。”
都是因為她。
緊接著她又道:“我爸爸的死不是意外,他是被人害死的,他那么和善的人為什么會有這么多想他死。”
今晚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土崩瓦解,林維陽是她心中的信仰,也是她心中的英雄,七年前他的死也帶著了那個陽光明媚的林鹿離開了人世。
這是她心底的痛,揭開滿目皆傷。
少女面色突然咆哮暴怒,淺褐色的瞳孔涌上一層金色,璀璨奪目的金色侵占了整個眼球,陷入了癲狂暴躁的狀態。
秦九笙看著眼前少女,伸手將她摟入懷中,她拼命掙扎起來,大掌順著她脊背落在,輕輕拍了拍她后背,想要她安靜下來。
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刺激著她皮下細胞,皆不安份叫囂著,她渾身被獸性控制著,難受至極。
她眼眸閃爍著晶瑩光芒,眼眸一橫,瞬間一口咬上他白皙頸項,尖銳牙齒刺入他肌膚,秦九笙連眉頭都沒皺下,伸手揉了揉少女柔順的秀發。
“鹿鹿,安靜下來了嗎?”他像是在誘哄孩子般,溫柔繾綣。
她唇齒間嘗到陌生的血腥味,暴戾的少女瞬間安靜了下來,也恢復了理智,垂眸憐惜看著脖子上的傷痕,像狗般舔了舔傷口。
“對不起。”肩膀上傳來她軟糯的嗓音。
那柔滑的觸感,讓他身軀一僵,漆黑的眸子越發幽深:“不用道歉,鹿鹿,我一直在。”
他他一直在。
他的話狠狠顫動著她內心,像是一片荒蕪的土地被掀開一角,陽光照射進來,溫暖又美好。
林鹿抬眸,濕漉漉大眼無辜看著他。
秦九笙內心嘆了口氣,他的姑娘什么時候能開竅。
一點不懂情事。
靜靜呆了片刻,等到懷中少女徹底安靜了下來。
“今晚跟我回家?”他刻意放緩了嗓音,富有磁性像是一汪春水。
頗有大灰狼誘拐白兔的架勢。
“嗯。”她靠在秦九笙懷中軟綿綿應著,經過剛才折騰,她也不想動沒什么心情。
秦九笙伸手將她抱了起來,她兩手自覺的摟住他脖子,乖乖的在他懷中,不動彈。
他一走下來,傅謙就看見這一幕。
見林鹿乖巧的不像話,與那晚形象有些出入,微微吃驚。
果然還是九爺厲害。
“溫哲在上面別讓他死了。”剛走了兩步,秦九笙又轉身道:“將他做成人彘吧,養在溫家花園。”
傅謙愣了愣,九爺很少這么血腥暴力,一般得罪他的人分分鐘不見日,九爺,這是要替林姐出頭。
秦九笙帶她回了秦家。
阿七見到林鹿的第一反應,就是跑,林鹿微微側頭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身影,面露一絲不解,她有那么嚇人?
林鹿哪里知道她是喝醉了,將阿七揍服了,怕是整個秦家沒有一個不服林鹿的人。
“別理他,又犯傻了。”秦九笙將下頜抵在她頭頂,鼻翼間縈繞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格外好聞。
林鹿無精打采縮在他懷中,性質懨懨對什么事都提不上興趣。
“如果有一我真的消失了呢?”林鹿平緩的嗓音從他懷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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