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進了沈城,溫家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派了溫然來接她。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緩緩停在醫院門口。
掛著沈城車牌,后面六個六。
這特殊的車牌讓進出的病人難免多瞧兩眼,猜測是哪家的大富人家。
林鹿走出醫院,就瞧見路邊的黑色車子,而溫然高大的身影就站在車門旁,她愣了下,還是決定走了過去。
溫然見她過來,微微俯身拉開了后車門“林小姐,先生讓我在這里等您回家。”
雖然溫然語氣恭敬有禮,但林鹿敏捷的嗅到一絲的輕蔑。
“嗯。”
林鹿淡淡回應了聲,就上了車。
她坐在后座,慵懶的靠在靠背上蜷縮著四肢,默默從背包里拿出白色手機,橫著手機屏點開了手機游戲。
她玩的開心消消樂,并沒有什么技術含量,從醫院到溫家只要十多分鐘,開一局王者明顯時間不夠。
溫然透過后視鏡看向后座,打量著后座上冷漠的少女,她沒有脫鞋,不知名的球鞋就這樣踩在昂貴的坐墊上,她低垂著頭認真玩著破舊的手機。
那白色手機不知道是那個牌子,根本都沒在市場上見過的款式。
溫然眼里劃過一絲的鄙夷。
果然是在鎮上長大的,這么沒有禮貌。
也不知道溫先生怎么想的。
林鹿緩緩抬起雙眸看向透視鏡,他隱約看著少女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再回神時只看見少女冷漠的臉。
“溫秘書,是想出車禍嗎?請別帶上我。”
后面響起少女冷清的聲音。
溫然心中一驚,臉上閃過一絲被人發現的尷尬。
快速移開視線認真開車。
車子緩緩流進市區里與車輛匯聚一起,朝著城北的方向駛去。
車子在一路開滿絨花的寬敞大路上穿過,蜿蜒的盤山公路如蛇一般崎嶇盤旋,兩旁的常青樹木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溫家坐落在岐山半山腰上,一棟裝飾精致而又典雅的別墅。
一棟棟淡然素雅的別墅散落在蒼翠樹木的掩映之中,置身其中恍如遠離了所有都市喧囂,寧靜而又幽遠。
溫然鳴了兩下笛,偌大的別墅外瞬間燈火通明。
大門也在這個時候緩緩打開。
車子緩緩駛了進去,繞過花圃和噴泉,最終在別墅門口停了下來。
溫然率先下車,繞到林鹿這邊打開了車門“林小姐,已經到了。”
林鹿下了車,走進溫家。
“先生,林小姐回來了。”溫然側身彎腰對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說道。
那男人約么四十歲的年紀,從容顏上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俊秀英俊,一身黑色的西裝溫文爾雅,臉上戴著金色鑲金邊眼鏡,眼底是透著溫和的笑意以及商場上沉浸多年的精明,抬眼順著聲音來源望著她,笑著開口道:“鹿鹿,你回來了。”
這親昵的語氣像是她一直都在溫家,從未走失過,之前溫哲天就一直叫她鹿鹿。
“嗯。”
林鹿也打量著眼前男人,多年未見,他還是當年溫柔典雅的模樣,她對溫哲天沒什么感情,也就他和許安婉結婚時多看了他兩眼,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對許安婉也極好,挑不出來一點毛病。
正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太過于完美,才覺得有些奇怪。
林鹿不相信溫哲天會毫無保留對一個陌生人好,她不相信人性。
“你媽媽和雪柔去逛街了,房間給你收拾好了,上去休息下吧。”溫哲天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但那笑意像是面具一樣僵硬在臉上,沒有觸及皮下肌肉組織,偽裝出來的紳士。
“嗯。”
林鹿淡淡回答聲,常媽帶她上了二樓。
溫哲天透過厚重的鏡片看向她,好像這個繼女比七年前更加沉默寡言,身上散發的冷漠氣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語氣冷漠,沒有溫度。
林鹿她還記得在走廊的最里面,那是許安婉特意給她選的,她本來是想選靠門的大房間。
可許安婉說旁邊的房間是雪柔的,你初來溫家要裝的溫柔大方,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這樣溫老太太才會喜歡你,你以后才能嫁更好的夫家。
鹿鹿,林家已經完了,只剩下我們孤兒寡母了,你要爭氣嫁個好人家,這樣我們的日子才會好過,才不用寄人籬下,我知道你怪我,如果不嫁給溫哲天,誰能幫我們堵上林家的窟窿,我不想過顛沛流離的日子。
“林小姐,這便是你的房間,隔壁是大小姐的房間,先生和太太住在三樓。”常媽語氣不冷不熱,也沒有幫她拿行李箱的意思,完完全全將她當成了客人。
林鹿早就習慣溫家人的態度,與她無關,不來打擾她就好。
“嗯。”
林鹿將行李箱放在一旁,房間還是之前的模樣。
只是太久沒人居住了,空氣中都帶著點淡淡的霉味,推開窗空氣流動對通很快就散去這股味道。
林鹿把背包里的東西倒在桌上,零零碎碎擺了一桌,她的東西很多,也很雜,白色瓶瓶罐罐一大堆。
都沒有貼標簽,怎么用恐怕也只有林鹿自己知道,直接一股腦都收在抽屜里。
常媽在一旁看著她收拾,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眉宇間更加的鄙視厭惡,簡直就是粗魯的鄉下人,哪里有人收拾東西雜亂無章,一點規矩都沒有。
反正先生只是讓她幫忙整理下,眼瞧著林鹿整理的很好,倒省去了她幫忙,屋子里還殘留著淡淡的霉味,常媽待了會便離開。
這間屋子采光并不好,只有太陽落山才有光照射進來,其他時間常年無太陽光。
晚霞透過碩大的落地窗照射進來,整個屋子里都帶著輝映著淡淡的光芒,刺眼的光線落在她臉上,她淺淡的琉璃瞳孔望著光的來源。
她感受不到任何暖意。
林鹿臉上面無表情,沉默寡言幾乎成了她的代言詞。
直到院里傳來一聲汽車鳴笛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斂眸望著院里,一輛紅色超跑緩緩出現在視線中,只見溫雪柔和許安婉有說有笑從車上下來,兩人買了許多東西,讓傭人從車里拿了進來。
若不是血緣關系,外人真以為這是一對親母女。
林鹿收拾整理好東西,她的東西并不多只有簡單的一個行李箱。
常媽敲了敲門,在門口喊道:“林小姐,晚飯好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