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妹妹,蘇妹妹!”
聽到賀良的聲音,蘇言轉頭看向蕭瑾。
蕭瑾松開捂著蘇言嘴的手,手松開的瞬間,手指劃過一絲濕意,看那紅色的舌尖正對著他!
蕭瑾:…
看看自己手指,看看那紅色舌尖,怔楞少時,意識到什么,腦子里迅速溢出一副不可描述的畫面,臉頓時青了,本能的抬腳對著蘇言就是一腳。
蕭瑾不是那不通人事的憨子,對于男女之事,該知道的他都知道。剛剛蘇言那動作,是想做什么,蕭瑾清楚的很。
這時候對他吐舌頭,她這不是要誘惑他,這分明是想弄死他呀!
心里惱火,下腳自然重。眼看那力道,就是使出來渾身的勁兒,朝著一腳踹死她去的。只可惜,被蘇言輕易的躲開了。
一腳踹空,最后只落的扯得自己傷口疼。
“你一當娘的,還要不好臉皮!”蕭瑾咬牙切齒。
蘇言聽了,轉頭看看呆呆,抬手摸了摸他頭,語重心長道,“呆呆,切記,以后娶媳婦兒千萬別找娘這樣的。”
呆呆:…
“少爺,少爺,身體,你小心身體呀!”周廣急聲道。
傷的如此重,再來個怒火攻心。那…‘一命嗚呼’四個字,直在周廣腦子里亂竄。
“蘇妹妹,你在家嗎?蘇妹妹!”
聽賀良聲音漸近,蘇言看著臉色分外難看的蕭瑾,道,“相…不,老爺,有人來找你家姨娘了,怎么辦?”
蕭瑾不說話,他這會兒疼的也沒精力說話,只是按著傷口,吃力的調整著自己氣息,極力緩解身體的不適。
身體的極端不適,讓蕭瑾忽然覺得,弄死他,然后霸占他的家產,蘇言或許并不是說說而已。她是真的有那個狼子野心。
“既然聽到找你的,還不趕緊出去見。”周廣粗聲粗氣,沒好氣道。
想他家少爺快些好,首先就不能讓蘇言在這兒待。
蘇言聽了,皺眉道,“我現在不是蕭家姨娘了嗎?當著老爺的面出去見男人,這算不算是不守婦道呀?”
婦道個屁!
一個連斷袖都敢勾引,并時刻都準備著謀殺親夫的女人,她懂個屁的婦道。
這么一想,周廣忽然覺得,寧侯爺其實也是個睿智,目光如炬的人。所以,才會在第一次見到蘇言時就要沉了她。
“出去!”
憂心蕭瑾的身體,周廣連廢話都懶得跟蘇言多說。
蘇言卻沒動,只道,“賀良過來,肯定是問我怎么會成了老爺的姨娘的。如此,我要怎么說?”
“你自己看著辦。”
“好嘞。那我就自己看著辦了!”蘇言說完,對著呆呆道,“你在屋里守著夫子吧,不用出來了。”
看蘇言走出去,呆呆猶豫了一下,終是沒跟著出去。
為什么不讓呆呆跟著出去?是怕蘇呆說漏了什么。還是,不想呆呆一個娃子為難?畢竟之前,賀良對呆呆還是很不錯的。
周廣隨便一想,未多探究,轉頭看著鬢角已汗濕的蕭瑾,滿是擔心道,“少爺,你怎么樣?好些了嗎?”
蕭瑾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胸口,上次她在自己胸口咬了一朵向日葵,這次縫了一道口子。自己這胸口都快成了她作畫的地方了。
雖然讓她縫合傷口是自己的意思。可看著這傷痕累累的胸膛,蕭瑾還是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一股被人蹂躪之感。“少爺,喝點水吧!”
看著周廣遞到嘴邊的水,蕭瑾搖搖頭,閉上眼睛。剛才一陣猛咳,又加上被蘇言那一氣,這會兒蕭瑾感覺直犯暈,渾身無力。
是無力,剛才所有的力氣應該都用在踹人上了。可惜還沒踹著,這才是最可氣的。
“蘇妹妹!”
院中,賀良看著蘇言,眼神百轉,滿是復雜。
而蘇言看向扶著賀良的方俏,微微一笑。
希望賀良不是來找她訴說情意的。不然,帶著情妹妹來表情意,這行徑是給他自己制造把柄,也是給人制造麻煩。
“賀大哥,方姑娘,你們是特意來向我道賀的嗎?”蘇言看著賀良和方俏,溫和又和善道,“成為蕭夫子的姨娘后,你們還是第一個來恭賀我的,真是謝謝。”
聽蘇言這么說,再看她笑盈盈的模樣,方俏眉頭皺了皺,心里一時吃不透蘇言在想什么。
看賀良病倒時,蘇言對賀良那么盡心盡力。方俏以為,再見到賀良,蘇言定然是淚眼汪汪,眼里心里滿是情意綿綿的不舍。沒想到,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蘇言這是變心?呵呵,變心倒是夠快的。在賀良還在求著她們讓蘇言進門時,人家轉身成了蕭夫子的姨娘了!
賀良聽言,臉色瞬時染上一抹灰暗,“蕭夫子的姨娘?這么說,這么說她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她們?這個她們都是誰,蘇言沒問。只道,“是真的!”
蘇言回的干脆,對著賀良平和道,“我現在也已是蕭夫子的姨娘了,你也快要和方姑娘成親了。你有婦,我有夫,以后我們都要好好過日子。如果可以,往后最好不要再有走動。畢竟,我們之前定過親,再來往,容易惹來閑話。這樣,對方姑娘不好,也會讓我家相公心里不舒服。”
看在賀良也曾為她和呆呆用過的真心。這一番話,蘇言這是絕對的好心!
憑著方俏的性子,賀良只有與她不再來往,以后日子才會多平穩,少爭執。
然而,賀良顯然沒體會到蘇言的用心,聽她這么說,開口道,“蘇妹妹,你,你這可是在怨我嗎?”
在賀良看來,與他不再來往,這不是怨他是什么?
蘇言聽了,笑了笑,“賀大哥想太多了。”
“如果不是怨我。那,那你怎么突然就做了蕭夫子的姨娘?”
聽賀良這近乎質問的話,蘇言眼底染上一抹涼淡。
她本不是多情良善的人,一個骨子里都沒多少仁善的人,好心也是有限。既賀良不能領會,她也沒義務一幫到底,一一向他解釋說明。
“因為蕭夫子看我一個帶著孩子,日子艱難,心里諸多不忍。”
“又看我被綁,遭遇退親,心生憐惜。”
“最后看我為報答你之前的恩德。典當,借錢,日子難以繼續,就問我可愿以身體相許。這樣,欠他的銀子不用再償還了,還能得以溫飽,還有個人可以依靠。他這么說,我就應了!”
蘇言看著賀良,淡淡道,“之前賀大娘不是也一直說,女人必須有個依靠嗎?現在,我照著她的話做了,想來也不會有錯才是。”
屋內,蕭瑾靠在床上,聽到蘇言在外一本正經的信口胡說,努力讓自己內心保持平穩,不要被影響。可是…
對她諸多不忍?對她心生憐惜?
極好,蘇言這話一出口。那風流又多情的夫子,就是他無疑了。
然后,又在她最窘迫時,讓她以身相許?這一來,趁火打劫的也是他了。
最可氣的是,她把他都快說成紈绔子弟了。最后,還給他來了個欠債不還,賴了他一筆。
以身相許后,欠的銀子不用償還了!
這不是賴銀子是什么?且還賴的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不過,想比他,賀良應該更加心塞。因為…
賀大娘之前不是一直說,女人必須有個依靠嗎?現在我照著她的話做了,想來也不會有錯。這話,賀良聽著不知道吐血沒?
借著賀母的話,做了別人的姨娘,跟賀良來了個一刀兩斷。
周廣聽著蘇言的話,神色凝重的看著蕭瑾,“少爺,等身體好些了能走動了,咱們就回去養著吧!不要再這里打攪蘇姨娘。”
留在這里讓蘇言伺候,簡直是跟自己過不去。
蕭瑾聽了沒說話,因為他心里清楚,既給蘇言按了姨娘的名頭。那么,想即刻跟她扯清楚,怕是不可能了。
果然…
午飯過后,一人悄然來到蕭瑾身邊,低聲稟報道,“少爺,王遠聽聞少爺身體不適,明日可能要來探望少爺,可能還要見見蘇姨娘!”
聽言,蕭瑾睜開眼睛,眸色淡淡。
賀良與蘇言是王遠做的媒,現在蘇言卻突然成了他的姨娘,王遠心里定然有些好奇。
若只是好奇,王遠或不會特意跑一趟。偏偏蘇言之前見到了寧脩。如此,王遠定要來詢問一番才能安心。問問蘇言,看寧侯是否說過什么,可能會影響到他仕途的話。
“你去告訴周廣,讓他把屋子布置一下。少時,接我和蘇姨娘回去。”
“是。”
影衛領命離開,待蘇言進屋,蕭瑾對她將情況簡單的說明了一下。
蘇言聽完,道,“跟你回蕭家自是沒問題。不過,去了,我和呆呆睡哪兒?”
蕭瑾看她一眼,沒什么表情道,“呆呆跟周廣睡。你,自是跟我一屋。”畢竟跟王遠說的,蘇言現在可是他放到心尖上寵妾。如此,怎能不一個屋。
蘇言聽了,上下打量了蕭瑾一下,微微一笑,“這倒是甚合我意!”
聞言,蕭瑾皺眉,蘇言這句話再配上她眼神,讓蕭瑾想到了四個字:先奸后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