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青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越走這心里越是煩悶。
因為他從街道兩旁大小商販以及路過行人的嘴里得知,自己不光英明神武而且還絕代風華。
最過分的是還有人說自己是不世出的天才…
他故意走的很慢。
聽到了很多關于自己的事情。
他快抑郁了。
為什么?
為什么會成為這個樣子呢?
他們以前不都是說我紈绔子弟的么?現如今卻說我曾經是自污藏拙?
以前我除了隱藏自己的武功修為以外,還有哪里藏拙了?
娘的,這些人睜眼說瞎話吧!
最終,他忍無可忍,站在一處十字街路口,大聲怒吼道:“你們知道個屁,趙長青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
這道聲音傳的極遠,蘊含內勁,極其渾厚。
趙子龍聽后愣了。
街道兩旁林立的大小商販愣了。
路過行人也愣了。
不知道為什么,過完嘴癮的趙長青突然覺得四周眾人的目光變得不是那么友善了。
他剛想再說些什么。
趙子龍就小聲開口道:“殿下,末將有個不成熟的建議。”
“什么建議?”
“跑。”
“跑?”
“臥槽,子龍快跑!”
所有的販夫走卒來往行人,各個拿起堅硬物質或者挽起袖子,紛紛異口同聲道:“竟敢辱罵大皇子,揍他!”
于是,一群人圍追堵截兩個人的滑稽一幕出現。
趙長青邊跑邊大聲道:“老子罵自己,管你們什么事?”
這年頭還有說理的地方嗎?
自己罵自己居然還能夠被別人追?
但是趙長青自個兒的聲音,相較于一群人的高聲呼喊,還是太弱了。
趙長青在十字街路口罵自己的那番話,也傳入了皇宮及所有京城權貴之人的耳中。
他們紛紛感慨,大皇子不愧是英明神武啊,單論其心性,古來罕見。
試問,在民間當中獲得極大名望,是好事嗎?
從表面看,這當然是一件好事。
但是大皇子卻不這樣以為,不然大皇子閑的蛋疼啊?罵自己干嘛呢?
不就是有種激流勇退與世無爭的高貴品質嗎?
不然曾經自污藏拙多年,為什么非得等到國難當頭,才愿挺身而出呢?
大皇子為國為民的心態真的是令人敬佩啊!
擁有的民望越多,累贅便就越重,大皇子這個人,活得很透徹啊。
不重名利,只愿一心為國為民,大寫的人啊!
一處小巷。
趙長青歇了歇腳,問趙子龍道:“他們追來了沒有?”
趙子龍向外探了探,搖頭道:“暫時沒有。”
“安全了。”
趙長青感到舒坦了。
這幫人太可怕了。
也不管啥人啥背景啥內情,只要有個領頭的帶節奏,全部都跟著節奏跑了。
國人幸于此不幸亦于此。
這時候就有人要問了,你堂堂一位先天境界得高手會怕那些普通百姓嗎?
怕是不怕。
但是麻煩。
遠遁?
跑急了一時間沒想起來自己還有輕功的技能。
“走吧。”
“殿下,去哪?”
“跑了這么久你不口渴的嗎?”
“呃…”
趙子龍在隨著趙長青奔跑的時候,就一直在想為什么大皇子殿下他會自己罵自己。
現在終于想通透了。
大殿下此舉應該是要向世人展露出自己不重名利的一面吧?讓天下百姓要學會自強,不能萬事只依靠大殿下一個人。
大皇子真的是高瞻遠矚啊!
我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太多了。
京城白虎街盡頭,有處茶館,名字叫‘這里是茶館’。
趙長青非常喜歡來這里喝茶。
因為這里的茶好喝?
不是。
因為這處茶館的名字特別?
不是。
因為這處茶館老板的女兒好看?唱小曲還唱的特別好聽?
應該…是的吧。
“子龍啊,雖然這處茶館名聲不大,但是里面的茶卻很好喝。”
趙長青語重心長道。
趙子龍信了。
跟隨趙長青身邊越久他就越發現,大皇子真的是太神秘了,時而學富五車,時而溫文爾雅,時而憂國憂民,時而又特親切,這樣的好主公,去哪里找?
大皇子殿下將來必成一代英主。
拱形茶館,中間是一處高臺,說書的、賣唱的,就便在這個臺子上一展絕技。
茶館老板的女兒模樣并不屬于拔尖的漂亮,但勝在干凈,可惜雙眼不明。
趙長青曾問過茶館老板,他說這是先天造成的因素,無法醫治。
挺可惜的一件事。
畢竟像茶館姑娘這么俊俏而又干凈的,可不多見了。
趙長青和趙子龍坐在了一處距離突起的臺子較近的一張桌子。
此刻茶館姑娘開始唱評書。
好像是新出來的評書。
講的是一位大英雄在國家危難之際不在故意藏拙,而是挺身而出抗擊外敵的故事。
趙長青聽著這故事有點耳熟,不過也并沒有多想。
茶過四泡,有些乏味了,趙長青正要叫小二換新茶葉,卻聽旁邊桌子上一人大叫一聲好,只聽他說道:
“姑娘說的好!大皇子殿下真乃當世英杰!”
趙長青還未咽下的一杯水,在聽到他的話后,直接噴了出來。
什么個情況?
不會吧?
這一會子唱的評書都是我?
怪不得我怎么覺著有些耳熟呢…
這評書誰寫的?
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趙子龍這時插嘴道:“殿下,你怎么了?這評書寫的你得事跡好真實啊!”
真實個鬼呦。
還不都怪你們把我的雄圖大業辦砸了?
“呼。”
趙長青呼出一口濁氣,強迫自己遇事要淡定。
說吧,隨你們怎么說我吧。
只要不影響我獲取昏庸值就可以了。
趙長青已經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啥都無所謂了。
他現在只想把昏庸值賺取上來。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緣分,總之趙長青每一次來,都會聽到茶館女唱戲或者是說評書。
真的很湊巧。
要知道,這處小小的茶館里,可是有著專門的說書人和拉二胡的老先生,但每一次來茶館,卻總能遇到茶館女上臺,這能不巧嗎?
還有更巧的一件事,趙長青并不知曉。
那便是他飲完茶水出了茶館之后,這茶館女便下臺歇息去了,換其他兩位老先生上臺。
就比如現在。
趙長青喝完了茶水,準備要走。
茶館女突然叫住了他,“貴人要走了嗎?”
茶館女雖然眼睛看不到,但是雙耳極其聰慧,縱然是在極為喧囂的環境內,也能聽出哪一桌的客人起身離開的腳步聲。
趙長青疑惑的看向茶館女,道:“貴人再叫我?”
茶館女緩緩起身,下臺,憑著感覺來到趙長青身旁,說道:“正是。”
趙長青不解,“我什么時候成為你的貴人了?”
茶館女微笑道:“來者是客,自然可稱貴人。”
趙長青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你叫住我是有事?”
茶館女從腰間拿出一張平安符,說道:“這是前兩日我特意在京城里的無為觀求的平安符,還請您帶在身上。”
這時,有客人亂起哄,“我們怎么沒有啊?”
“就是啊,女娃娃,我們也經常來這里喝茶。”
“…”
但是茶館女并不理會他們。
只是雙手捧著平安符在等趙長青的回應。
一時間趙長青有些不知所措。
莫名其妙給我一張平安符是什么意思?
見茶館女可憐楚楚的模樣,趙長青不忍拒絕,接過了平安符,說道:“多謝。”
茶館女點頭笑道:“貴人走好。”
趙長青不明所以然的點點頭。
然后轉身便走。
剛走出茶館,那干凈女孩又突然大聲說道:“趙先生,小女子非常有幸此生能夠結識您。”
“她怎么知道我姓趙?難不成是我以前說過?”
趙長青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
抬頭看看天色。
嗯,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了。
后來趙長青在這座茶館里再也沒有見到那個雙眼不明的干凈女孩了。
過了一段時間后,那座茶館也關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