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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6.尸蠱鴉和蠱牙鼠

  摸了摸懷中,貴婦們送的那顆珠子還在,這才讓他知道不是夢。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大致辨認一下,現在應該是五更時分。

  正不知道往哪邊走的時候,就聽到了不遠處寺廟里傳來的晨鐘聲傳了過來。

  崔煒這才確定自己回到了人間,于是急急忙忙跑了過去。

  走到寺廟近前,他就認了出來,自己現在已經到了蒲澗寺。

  敲開廟門,在廟里吃了一頓早餐之后,便起身返回了廣州城。

  讓他奇異的是,一些相識的人都紛紛問他去哪里了,怎么一去三年時間,一點消息都沒有?

  崔煒大驚,想不到自己就這么一轉眼的時間,人間竟然已經過了三年!

  但因為那些貴婦的囑咐,雖然心里驚訝,臉上卻沒有反應出來,隨便編了些理由,把眾人的問話打發了。

  再接下來聊天之后才知道,廣州刺史徐紳已經死了,由趙昌接替他的位置。

  這么一來心中更是駭然,這不就是羊城使者竹簡上的內容嗎?

  那么說的胡商十萬買珠子也是真的嗎?

  結果僅僅過了三天,果然就有胡商找到了他。

  胡商看過了這個寶珠之后,然后開口問道:“崔先生,您是去過南越武王墓中吧?不然應該得不到這個東西的。”

  到這個時候崔煒才知道,原來他在地宮里遇到的貴婦們口中所說的皇帝,就是南越武王趙佗了。

  講到這里,崔煒生怕壹伽姑姑她們不相信,馬上苦著臉說道:“我說的都是實話,您千萬別給我下蠱啊。”

  壹伽姑姑點頭道:“行,我們相信你。不過,還是得你帶我們前往墓室去一趟。”

  崔煒臉色大變說道:“這我可是絕對不敢了。我都和你們說清楚了,下面的那些人都是鬼魂。本來我就答應了絕對不外傳的,現在已經告訴你們了不說,要再帶你們去的話,他們如何能放過我?”

  接下來不管二俅他們怎么說,崔煒都不肯答應。甚至表示寧可中蠱也不再去了。

  幾人無奈,本來就是嚇嚇他,也不可能真的下蠱,于是只能問清楚當時的一些方向,然后自己再去找了。

  幾人分析了一下,按照崔煒所描述的,先是在海光寺治好了老和尚,接著又去了任財主家,再接著就是在逃命的過程中不小心掉進的洞穴,所以具體地點也不可能記得很清楚。

  那么他們現在也就只能沿著這條線路,一點一點慢慢去尋找。不過好在已經有了大致范圍,倒不至于大海撈針。

  海光寺倒是很好找,按照崔煒說的方向,沿路在附近打聽一下就能找到。

  找到海光寺之后,幾人順著崔煒的描述,終于又找到了任財主家的地方。不過那只剩下一座破敗的宅子,已是一片荒涼。

  二俅等人又找附近的山民打聽一番。

  崔煒在洞穴中那段時間,人間已是三年。

  據說三年前,應該也就是崔煒跳下洞穴之后不久,任財主就突發暴病而死,結果全家上下所有的人全都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二俅他們一群人在任家的老宅子里觀察搜索了很久,根據崔煒的描述推斷出他當時住的房間以及逃跑的方向。

  一行人再根據崔煒說大概時間沿路搜索,最后把目標大致鎖定在了一處樹林中。

  幾人整整在樹林里仔細搜尋了四天,才終于發現了一塊被荒草所覆蓋的石板。

  這個石板一看就不是天然的石頭,是經過人工打磨過的。

  幾人掀開了石板,露出了下面的一個很深的井口,看來應該就是這里了。

  張遷兒腰間系上繩子,從井口下去探路。

  剛剛下到一般,就覺得身邊一陣陣陰風吹過,讓他忍不住打了幾個寒顫。

  這里委實陰氣太重,張遷兒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斷地打量著四周。

  下到井底之后,發現周圍的情形和崔煒描述的完全一致,不過并沒有見到那條巨大的白蛇。

  張遷兒搖了搖繩子,萬茛茍繼續留在上面,二俅和壹伽姑姑順著繩子爬了下來。

  三人看了一下,中間確實有一個石臼,從頂部不斷有水滴滴到石臼之中。

  “白蛇呢?哪有什么大白蛇?”二俅叫了起來。ぷ999小説首發ωωω.999χs.cΘмм.999χs.cΘм

  關于這一點,其實之前他們就已經分析過。

  崔煒把這事說的玄乎,很有可能是在撒謊。

  倒不是說得到珠子這件事是撒謊,極有可能那些什么蛇啊、貴婦啊之前的劇情都是編造出來的,甚至任家的故事也都是編造出來的。

  這一點是在幾天前打聽任家地點的時候,萬茛茍提出的。

  細心的萬茛茍在打聽任家宅院方位的時候專門多問了幾個問題,比如任家的情況。

  有幾點和崔煒的描述不太相符。

  首先,在崔煒的描述中,任家是一個深宅大院,當時追他的時候就有十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由此來推算,加上婢女廚子之類,任家至少有三十來口人。

  但是根據本地人的講述,就算是幾年前,任家男女老幼加起來也不過七、八口人。

  第二點就是在崔煒的描述中,任財主是非常有錢的。但在附近本地人的講述中,任家不過是一個小康之家。

  第三點才是最重要的,任財主根本沒有女兒。

  至于搬走的原因,是因為任財主是感染了一種傳染病死的。他死之后,家人怕宅子里濕度不散,這才搬走的。

  也就是說,至少任家的情況,根本就不是崔煒說的那么玄乎。

  現在下來這里,就是個除了那個石臼外一無所有的洞穴,也沒有什么大白蛇,這就更加確信了他們的判斷。

  那么為什么崔煒要撒謊呢?

  萬茛茍也分析了一下。

  本朝例法,挖墳掘墓是重罪。尤其若是王陵之類,更是罪上加罪。

  盡管被壹伽姑姑嚇住了,崔煒也決計不敢說自己是起心來盜墓的。所以就編造出一段神乎其神的故事。按照他的這個說法,那么就是寶珠是南越武王賞賜給他的。

  崔煒這么說,還有一個原因。

  二俅他們找上他來打聽這件事,十有八九是要來盜趙佗的墓了。編出這么一段故事,除了掩飾他自己盜墓的事情之外,還有一點就是把二俅他們嚇唬住,最好是能阻止他們前來盜墓。

  想明白這中間的關竅之后,三人朝著中間那個石臼走去。

  距離石臼還有十來步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飛來了一群烏鴉。

  烏鴉不是停在樹上的嗎?怎么會出現在這個洞穴中?而且崔煒也沒提到過有這個東西。

  眾所周知,烏鴉是腐食性動物,這下面哪來這么多腐肉?

  總之,這下面出現這么一群烏鴉,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二俅他們認真觀察之后都注意到,這些烏鴉與平常所見到烏鴉有一些差異,它們的眼睛都是血紅的。

  壹伽姑姑大驚失色,叫道:“尸蠱鴉!”

  嚴格來,這蠱尸鴉并不是真正的烏鴉,應該更接近于蠱蟲。

  養鴉的方式極其惡毒。先是給人下蠱蟲,人發作身亡后,蠱蟲也死了。

  接著就用中蠱身亡的死尸來喂養剛剛出生的烏鴉。

  這些烏鴉從小到大,除了食用中蠱而死的尸體之外,不準它吃其他的東西。

  這么一來,那些蠱毒加上尸毒就這么慢慢地在烏鴉的體內轉化,最后長成這種尸蠱鴉。

  這種尸蠱鴉極其恐怖。

  人只要是被它的鳥嘴或者爪子抓傷,尸蠱毒就會立即進入體內,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是回天乏術。

  三人正要往回先退出的時候,不知道從那個黑暗角落里,鉆出了無數只黑黝黝的老鼠,把他們的后路全部堵死。

  這些老鼠和普通的老鼠其他方面都沒有區別,但是都長著長長的獠牙,看得人滲得慌。

  壹伽姑姑倒吸一口涼氣說道:“蠱牙鼠。”

  這種蠱牙鼠也是養蠱人養尸蠱鴉同時的杰作。

  當尸蠱鴉將中蠱而亡的人體上的肉啃食完之后,養蠱人就將人骨磨碎,來喂養幼鼠。

  同尸蠱鴉一樣,這種蠱牙鼠也是只靠人骨為生。

  同樣,那些蠱毒加上尸毒就這么慢慢地被老鼠吸收,最后長出獠牙。

  如果被蠱牙鼠咬到,尸蠱毒見血封喉,沒有半點活命的機會。

  壹伽姑姑大驚失色,從懷中掏出一團紅色的粉末。

  也不知道這些紅色粉末是什么,二俅和張遷兒聞到非常強烈的刺鼻氣味。

  壹伽姑姑不敢怠慢,將紅色粉末在三人站的周圍四周灑了一圈。

  那些長著獠牙的蠱牙鼠已經圍了過來,但似乎很忌憚這些粉末,在三人四周圍了一圈,不敢越過紅色粉末沖進來。

  而蠱尸鴉這時已經飛了過來,好在三人都舉著火把,一時也不敢靠近。

  不過這就有個問題了,且別說火把會燒完,就算有足夠多的火把,他們也不能就這么一直在這里被困死啊。

  壹伽姑姑不知道從哪里像是變戲法一般拿出了一顆小藥丸,放在三人站的圓圈中間。

  囑咐二俅他們兩個人給自己護法之后,盤膝而坐開始念起咒語起來。

  不多時,地下就鉆出了好多條蜈蚣。

  壹伽姑姑又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個小瓶子,將里面濃的像是墨水一樣的液體倒在這些蜈蚣身上。

  壹伽姑姑一聲清叱,中指和拇指撿起一條蜈蚣,口中催動咒語。

  緊接著中指一彈,蜈蚣便向空中射去。

  這條蜈蚣不偏不倚地穿過了二俅舉著的火把的火焰正中,渾身燃燒起來。

  變成火蜈蚣之后,加速朝著空中飛去。

  飛到比那些尸蠱鴉還要高的地方時,火蜈蚣突然猛地炸開。

  無數只燃燒著的蜈蚣腳這么突然炸開,就像是放了一朵大煙花一樣。

  空中的尸蠱鴉紛紛躲避,但突然之間哪里能躲開?

  說來也怪,就這么小小一只蜈蚣腳的火焰,只要遇到尸蠱鴉,就會立即將其身上的羽毛全部點燃。

  來不及躲避的尸蠱鴉立即就變成一只火鳥,哀鳴著向下墜落。

  尸蠱鴉落到地下,又點燃了擠在一起的蠱牙鼠身上的毛。于是一些蠱牙鼠也被燒死。

  頓時空中充滿了燒焦的烏鴉肉和老鼠肉的味道。

  壹伽姑姑又彈了一只蜈蚣上去。

  二俅興奮的聲音都變形了:“小張,快看快看,看到了嗎?”

  張遷兒沒好氣地答道:“二哥,我又沒瞎,這么大的煙花,我想看不到都不行啊。”

  二俅嘿嘿嘿地得意笑著:“怎么樣?我老婆厲害吧?”

  對于他這種拿老婆出來嘚瑟的行為,張遷兒早就深惡痛絕了,當即也一點面子都不給:“那又怎么樣?又不是你厲害。”

  “哎你這話可就說的不對啊。”二俅認真地糾正道:“夫妻之間都是一體的,我的就是我老婆的,我老婆的就是我的。我們兩口子之間哪還分什么彼此嘛。你說對不對呀壹伽?”

  壹伽姑姑抬起頭,對著二俅甜甜的一笑,甜得要多膩就有多膩。

  二俅還不肯放過,走過去一只手摟住壹伽姑姑,“BIA”地在臉上親了一口。

  老光棍張遷兒的一口酸水,從丹田處直涌而上,通過喉頭沖到鼻子。

  酸水快吐出來時,就覺得嘴里的狗糧猛地朝下咽去,阻止了狂吐的酸水。

  這種又酸又噎的滋味,只有單身狗才能深深體會。

  問題是這個畜生二俅還不肯放過他,繼續開口說道:“其實吧,我說小張你也別在意啊。我們家壹伽真的也沒什么,除了人長得漂亮一點,對我好一點,稍微有本事一點之外,也就是個很普通的女孩子啦。”

  世上最可恨的不是直接打臉,而是一種被稱之為“凡爾賽”的玩意。

  張遷兒決定,如果哪天他要是當了皇帝,頒布的第一條法律就是:把凡爾賽的人全部處以極刑!

  不對!對于像二俅這種凡爾賽,應該是先打個奄奄一息,然后用最好的大夫把他救活,然后再打,再救,再救,再打,再救…

  就在張遷兒不斷幻想著二俅被施刑的慘狀時,場上的局面發生了變化。

  尸蠱鴉和蠱牙鼠眼見空中不斷綻放的煙花傷害太大,再這么下去遲早都要玩完,竟然開始了殊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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