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唐祉老實不鬧騰了,可是路上不太平了,就快要到前面小鎮時,出現了一片竹林,探子前來稟報:“世子,前邊似乎有埋伏。”
“埋伏。”傅知行冷笑,“有多少人?”
“大約十幾二十人。”探子答道。
“這些人還真是膽大妄為。”傅知行動怒了,上次是水匪,這次是路匪,江城那些人還真得很怕他的到來。
“是不是有人要殺我們?這太危險了,瀟瀟,我們快走,我們原路返回。”唐祉哇哇叫。
“閉嘴啊。”晏萩輕踹了他一腳。
“聶長征,你和兩個侍衛壓陣,韓飛你帶人去把那些匪徒解決了。”傅知行從容地安排道。
“等一下,聶長征是我的侍衛,得我來安排他。”唐祉出聲道。
晏萩又踹他一腳,“你想怎么安排?”
唐祉脖子一縮,“聽傅表哥的。”
傅知行握住晏萩的手,“可害怕?”
晏萩揚唇一笑,“不怕,有夫君在,萬事無憂。”
韓飛領著人在竹林里廝殺,馬車停在竹林外,隱約可聽到刀劍相交的聲音和慘叫聲。一刻鐘后,韓飛帶著滿身的血腥味過來了,“世子,屬下幸不辱命,抓了三個活口。”
“好,辛苦了,可有傷亡?”傅知行問道。
“六人受傷。”韓飛答道。
傅知行對這結果很滿意,“等到前面鎮子,就去醫館讓大夫診治。”
馬車繼續前行,進到竹林時,唐祉撩開簾子往外看,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幾個黑衣人,唐祉罵道:“傻缺。”大白天穿黑衣埋伏在竹林里,是怕別人看見嗎?
傍晚,入住驛站,聶長征和韓飛審問抓到的三個匪徒。沒問出什么太多有用的信息來,這三個匪徒跟上回的水匪一樣,都是拿錢辦事。有用的信息就是:他們拿的是正通錢莊的銀票。
正通錢莊。
傅知行微瞇起眼,江城知府就一個四品官,他有這么大的膽子嗎?他背后的人會是誰?是兩江總督還是京里有人?十幾天了,裴東域那邊的進展緩慢,江城的水,還真挺深。
江城不管是什么情況,傅知行都不會退縮,必須前往。接下來,到是順順利利,沒出什么狀況了。在七月初六的申時正,他們到了江城的城門口。
來迎接他們的官員早已等候多時,領頭的是個精瘦的中年男子,年過四旬,一臉的精明。傅知行和唐祉沒有下馬,領頭的男人快步向前,“兩江總督洪福長,恭迎欽差大人。”他昨天從昌城那邊趕過來的,還不知道多了個恭王殿下。
“洪福長。”傅知行輕笑一聲,“好名字。”
“謝大人夸獎。”洪福長滿臉喜色地道。
傅知行翻身下馬,拱手為禮:“勞煩各位大人在這里迎接本官。”
“大人千里迢迢前來江城,一路勞累奔波,舟車勞頓,我等不過是在自家門口迎接,比起大人的辛苦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洪福長趕忙道。
“住宿可安排好了?”傅知行問道。
“準備好了,一切均已經準備妥當,大人請進城。”洪福長滿臉堆笑地道。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了江城,到了驛站外,晏萩還沒從馬車上下來,唐祉就抱怨起來,“你們讓本王住這么破的房子?”
本王?
洪福長等官員都驚愕了,看向唐祉,不是欽差大人和他夫人榮福縣主嗎?怎么又多了位王爺了。
“這位是恭王。”傅知行隨意地介紹道。
洪福長等人嘴角集體抽搐,為什么恭王會跟著欽差大人一起來江城?
“你們都耳聾了?本王的話,你們沒聽到嗎?”唐祉不高興地道。
洪福長正要說話,一個好聽的女聲卻先說了,“驛站看著也是新修繕過的,你別那么挑剔,先進去看看再說啦。”
見傅知行扶著一個美貌少婦從馬車上下來,洪福長等官員知道這位就是欽差夫人榮福縣主。
“這外面就這么差,里面能好到哪里去。”唐祉邊說邊往里走,“這里能住人嗎?烏煙瘴氣的,臟兮兮的,還有這掛的是什么東西?花花綠綠的,看著就俗不可耐。”
洪福長等人頭都不敢抬了,這位王爺太講究了。
“那里烏煙瘴氣了,這院子收拾挺干凈的啊。”晏萩推開門,走進屋里,從開啟的窗,往外看,“這里的景色也不錯,河風清涼,綠樹環繞。”
“離內河這么近,到晚上,不開窗熱,開窗全是蚊蟲,那里好了?”唐祉嫌棄地道。
“到晚上,漫天繁星,地上燈火,遙相呼應,多么美啊。”晏萩笑道。洪福長等官員覺得欽差夫人真是個大好人,不僅仗義執言,還敢反駁王爺。
“這床榻硬邦邦的,躺上去,是要硌死本王嗎?”唐祉拿起床上的薄毯,放在鼻端聞了聞,甩在床榻上,“一股子臭味,這房間不能住,給本王換地方,聽到沒有。”
此時天大地大,王爺最大,晏萩勸了幾句后,唐祉執意要換地方,晏萩只得面帶歉意地對洪福長道:“洪大人,只能麻煩你另外安排住宿的地方。”
“下官惶恐,都是下官考慮不周全,請王爺、傅大人和夫人到前面的會賓樓稍坐片刻,下官即刻讓人另外安排住宿之地。”洪福長躬身道。
“會賓樓在什么地方?你們前面帶路。”唐祉挺了挺肚子。
“王爺請隨下官來。”洪福長等官員走了出去。
唐祉在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沖晏萩挑了挑眉。
晏萩抿唇一笑。
沒錯唐祉會這么挑剔,那都是傅知行讓他這么做的,一個貪圖享受的王爺,好讓人行賄走后門啊。
會賓樓和驛站在一條街上,不多時就到了,就跟洪福長說的一樣,就喝了半壺茶水,這住宿之地就安排好了,“這個江城富商修的園子,知道王爺和大人來江城,自愿讓出來給王爺和大人居住。”
“這園子看著還行,那本王就勉強進去住上一住。”唐祉往里走。
洪福長輕吁了口氣,總算把這位爺安頓好了。
傅知行和晏萩相視一笑,也跟著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