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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厚顏無恥

  就在晏薌和婦人說話時,晏萩挑好了書,坐著馬車往回走,突然馬車一個急剎車,白果和忍冬沒坐穩,兩人的頭撞在了一起。白果揉著腦門,拉開車門,“耿叔啊,出什么事了?干嘛忽然停車?”

  車夫答道:“前面有人在打架。”

  好奇寶寶晏萩立刻道:“把車門開拉開些。”

  晏萩探頭出去一看,咦,原來是英雄救美呀,救美的英雄,她認識,一個是她六哥晏同亮,還有一個就是如今自動充當晏同亮貼身丫鬟,怎么勸也勸不走的喬懷慬。

  做為英雄的對立面的是五個地痞,晏萩不由擔心起來,這兩個人還真是的膽大呀,一個傷殘人士,一個女孩兒,人單力薄的,雖然還有兩個小廝跟著,可是人數上還是吃虧呀。

  “阿平、阿安,你們…”晏萩正要叫隨她出門的兩個護衛去幫忙,就見城巡隊的人來了,領頭的人是靖邊侯的侄兒鄒正棋,有自家的親戚在。晏同亮和喬懷慬不會吃虧了,晏萩放心了,“耿叔繞道回府。”

  “小姐,不叫六少爺一起回嗎?”白果問道。

  晏萩屈指在她頭上輕叩了一下,笑罵道:“蠢丫頭。”一對小情侶要經歷一些事,感情才能升溫呀,做為善解人意的好妹妹,她是不會去打擾他們的。

  晏萩樂呵呵地回家,把新買來的書,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書架,看著書案上的筆墨紙硯,雙手背在身后,滿意地點頭道:“咱也是文化人呀!”

  幾個婢女在一旁,偷偷笑,小姐真是太可愛了,這才上了幾天學,就自稱文化人。

  自詡為文化人、因喬遷而休假三天的晏家十二小姐在次日,不用南平郡主叮囑,就乖乖的去了閨學,首先交給杜氏三十篇大字,然后背詩:“映門淮水綠,留騎主人心。明月隨良掾,春潮夜夜深。”

  “這是首什么詩?”杜氏問道。

  晏萩朗聲回答,“這是一首送別詩。”

  杜氏微微一笑,繼續提問:“此詩描寫的是何時何地?”

  “描寫的是春日的夜晚,在淮河岸邊。”晏萩答道。

  “以何為喻?”杜氏問道。

  “以淮水春潮為喻。”晏萩對答如流。

  “很好,坐下。”杜氏滿意地笑了。

  上午識字、練字、讀詩、背詩,中午和姐姐們回春暉堂吃午飯,午睡后,繼續去閨學,跟著董娘子學琴。學完琴,回怡年院,跟著曾姑姑學禮儀規矩。

  晚上去四房正院,陪父母吃晚飯,然后回院子,寫十張大字,再沐浴更衣,戌時正上床睡覺。躺在床上,晏萩在想,要自己寫日記的話,一定要寫上這是充實的一天。

  晏萩過了兩個充實的一天,到了四月二十六日,吃早餐時,晏同燭問道:“瀟瀟今天春闈放榜,狀元游街,你想不想去看?”

  “想呀想呀。”晏萩兩眼放光地看著他,“四哥哥,最好最好的四哥哥,帶我去,帶我去。”

  “那是不是最喜歡我了?”晏同燭問道。

  晏萩點頭,“最喜歡四哥哥了。”

  雖說知道自家妹妹這最喜歡的人幾乎是每日一換,可晏同燭還是很高興,跟晏老夫人說要帶晏萩出門去看熱鬧;晏老夫人到沒說什么,就同意了;南平郡主埋汰她地道:“又不上學,又休假,瀟瀟,你這是不是就叫做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呀?”

  晏萩沖南平郡主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低頭努力喝粥。南平郡主遙點了她一下,“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就這么愛出去玩呢?”

  “愛出去玩才好,這說明瀟瀟身子比以前康健了。”晏大太太笑道。

  “你大嫂說得對,再說了,同燭愿意帶妹妹出去,說明瀟瀟乖呀,也說明他們兄妹感情好。”晏老夫人笑道。

  兄妹!

  晏薌目光一閃,堂妹也是妹妹呀,“四哥哥,我也想看狀元游街,你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六妹妹,不好意思,我和幾個伴讀約好了一起,十二妹妹年紀小,到無妨,你跟著去,就不太方便了。”晏同燭溫和而又堅定的拒絕了。才欺負完他妹妹,就想讓他帶她出門,怎么想得那么美呢?真當他晏四少是好性子的人啊!

  理由充分,晏薌一陣氣悶;南平郡主拿帕子,按住微微上翹的唇角。晏同燭夾了個五香鮮肉包,慢條斯理吃完,道:“十三妹妹若是想去,到是可以一起去。”晏葒比晏萩還小一歲,不需要守什么男女大防。

  晏葒驚喜地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跑到他面前,仰面問道:“真的嗎?四哥哥,我可以一起去呀?”

  晏同燭含笑頷首,晏葒歡呼雀躍道:“四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歡最喜歡四哥哥了。”

  “瞧瞧這丫頭嘴甜的。”晏老夫人笑道。

  “祖母,我吃了糖包包,所以嘴甜。”晏葒脆生生地答道。

  眾人為她可愛的回答啞然失笑。

  “嗚嗚嗚嗚。”晏同豐嘴里塞著燒麥,含糊不清地嚷道。

  “十弟,你要說什么?”晏葒問道。

  “嗚嗚嗚嗚。”晏同豐舍不得把燒麥吐出去。

  “十弟,是不是想跟著一起啊?”晏萩猜測地問道。

  晏同豐邊艱難地吞咽,邊拼命點頭。

  晏萩深知晏同燭帶晏葒去,是為了氣晏薌,定然不愿再帶一個小堂弟,笑道:“十弟,你要不是不跟著去,我回來時就買醉香樓的蜜汁雞翅回來給你吃。”

  “要是跟著去呢?”晏同豐總算把燒麥給咽下去了。

  “那就沒有。”晏萩爽利地答道。

  晏同豐想了想,伸出四根胖胖的手指,奶聲奶氣地道“要四個。”

  “可以。”晏萩點頭。

  “那我不去了。”晏同豐憨笑,吃食的誘惑比出門看熱鬧大多了。

  晏薌委屈地咬住了下唇,可沒人理會她,就是晏三太太這個愛胡攪蠻纏的人,也找不到理由非讓晏同燭帶晏薌出門。

  安靜的吃完早餐,晏同燭細心地替晏萩擦干凈嘴角,抱起她,晏同明則牽著晏葒,五人一起離開。出了春暉堂,晏萩在晏同燭耳邊道:“四哥哥,其實那兩個丫鬟,她沒有搶走。”

  “那又如何?她就不應該動了那個念頭。”晏同燭沉聲道。

  晏同亮附和道:“她沒搶走,不能當這事沒有發生,什么懲罰都沒有。”

  晏同明牽著晏葒,快走了幾步;小堂妹雖還小,聽不懂,但她會學舌,學出去讓人聽見不是太好。

  “不是沒有懲罰的,大伯母讓教引姑姑給她加學了半個時辰的規矩,還讓堂叔祖罰她抄書,要她知道什么叫著姐妹,什么叫著安守本份。”晏萩笑道。

  “小妹覺得這樣就夠了?”晏同燭蹙眉問道。

  “就這一件事而言,這么的懲罰夠了,畢竟不是什么大事,總不可能為了這么點小事,就將她打殺了吧。”晏萩就事論事。晏薌曾謀害她的事,她沒有十足的證據,那時候她是小嬰兒,說出去也沒人信,自然也就沒辦法處置晏薌。

  晏同亮用右手摸了摸晏萩的腦袋,“小妹,你想得太簡單了,你要知道…”

  “小六,小妹這么想沒有錯。”晏同燭使了個眼色給弟弟,妹妹只要無憂無慮的長大就好,萬事有他們兄弟,三兄弟難道還護不住一個妹妹。

  晏同亮會意,笑了笑,沒再多言。

  晏萩當然知道越來越不安分的晏薌是個大隱患,可就算想要教訓晏薌,她也得要找準機會,還得要有合適的理由。

  兄妹說著到了二門處,馬車早已備好,等著了。晏同燭正要抱著妹妹上馬車,喬懷慬牽著她的小紅馬進來了,“小亮,你要去哪?”

  小亮?

  晏同燭和晏萩同時回頭看著晏同亮,表情一致,似笑非笑。晏同亮被兄妹的目光看得不太好意思,用沒受傷的右手撓了撓頭,道:“我們去看狀元游街。”

  “我也要去。”喬懷慬立刻道。

  晏同亮還在猶豫,愛看戲的晏萩立刻招手道:“喬姐姐一起一起呀。”

  喬懷慬沒有跟著上馬車,她騎著她的小紅馬,跟在馬車旁邊;晏萩拉開簾子,眼含羨慕地看著她。喬懷慬笑問道:“瀟瀟,想不想騎馬?”

  “想!”晏萩伸手,“喬姐姐帶瀟瀟一起騎。”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這么小一只,拉不住韁繩,騎不穩當。

  晏同燭卻不放心把寶貝妹妹交給別人,摸著她的頭道:“你穿著長裙,側坐太危險了,等下回換上騎馬服,四哥哥帶你騎。”

  晏萩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漂亮的花裙子,嘟了嘟嘴,道:“四哥哥說話可要算數喲。”

  晏同燭輕彈了下她的腦門,“四哥哥答應你的事,什么時候沒算數?”

  晏萩嘻笑著撲進他的懷里,裝乖賣巧。

  此時,到了放榜的吉時,貢院門外人山人海,要知道那張窄窄的皇榜承載了多少學子的辛酸苦辣,決定了許多人將來的命運。金榜題名,不僅代表他們多年辛苦沒有白費,同時也表明他們脫離了原生階層,可以入仕為官,改換門楣,光宗耀祖。

  晏家的小廝也混在人群里,家中大少爺和未來的二姑爺都參加了春闈,也不知道能不能高中?

  “第七十九名,方崇明。”

  “二姑爺中了!”小廝興奮地蹦了個高。那些想榜下捉婿的人一陣失望,都二姑爺了,就表明已經娶妻。

  又等了一會,唱榜的差人道:“第一百一十二名晏同書。”

  “大少爺也中了。”小廝擠出人群,往府里報喜。報訊討要喜錢的差人,趕緊追了上去。圍觀的人也有些跟了去,這位大少爺應該沒娶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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