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后悔,不甘,我為什么有這些情緒?
狐白向四處張望著,他迫切地想要看說話的人一眼。
眼前忽然一亮,狐白下意識用手遮住眼睛。
待一切都平靜下來,狐白睜開了眼睛時,微風吹過他的臉頰,碧藍的天空,一片白色的花瓣,鑲入在他的長發之上。
“這是哪里?”
狐白微微一搖頭,甩去發上的花瓣,他望著前方,一顆潔白的大樹下。
大樹上的綠葉已經凋零,但是它開滿了白色的花朵,就如三月的杏花,微風吹過,花瓣脫落,迎風飄揚。
“這里,好美。”狐白打量四周,眼睛立馬就亮了。
很安靜的地方,綠瑩瑩的草地,大樹開花,漫天的花落。
“冥花飄下啊,三千煩惱落下…”
那聲音又出現。
前方的大樹下,站著一位紅衣女子,一頭雪白的發絲,一半隨意披瀉在香肩上,直到腳跟。
那紅衣女子仰望著漫天的白花,嘴里不知念叨著什么…
一襲紅色長袍,高曼的背影,給人一種慵懶與冰冷。
她那身紅袍上,系著一根雪白色絲帶,垂到腳跟纖細的腰上,修長筆直的身材,散發著冰冷的氣質,她是那樣遙不可及。
這她的前方,是一口墓碑,狐白看不清上面的刻字。
她拿下腰間,那一口白色酒葫蘆,晶瑩的酒水,灑在墓主的身旁。
狐白心疼道:“好好的酒就給浪費了…”
紅衣女子似乎聽不到狐白說的話。
只見她再次仰起頭,喝了很長的一口清酒,她一抹嘴角,聲音里充滿了悲傷。
“紅顏遠,相思苦,幾番意難相付,十年情思百年渡。”
看來,墓主的主人,是她極為重要的人,不是愛人就是親人,那么悲傷。
狐白踩著綠瑩瑩的小草走過去,道:“咳咳,這位小姐姐,能不能告訴我,這是哪里?”
狐白走過去說,可是紅衣女子完全沒有反應,她還是背影對著自己。
狐白疑惑了。
怎么不回答我呢?
“喂!”
狐白伸出手,拍在紅衣女子的肩膀上,然而他的手,直接穿過的她的身體。
“啊嘞嘞!這是怎么回事?”
狐白一臉的懵逼,他的身體,穿過了她的身體。
這時候,狐白才看到,那墓碑上根本就沒有字。
什么鬼?
連墓主人的名字都沒有,你那對著它在悲傷什么?
狐白走上前,他想看清楚紅衣女子什么樣子,結果看到的是一張迷迷糊糊的臉龐。
似乎是故意把她的臉遮住的。
“喂喂,能不能看到我?”
狐白在紅衣女子的面前揮手,結果還真如狐白所想的那樣她根本看不見,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誰來跟我解釋一下,怎么回事?”
狐白都無語了,這個夢好無聊啊~趕緊醒過來。
紅衣女子人盤坐在地上,繼續喝酒,不再說話,仿佛在思念墓主人。
狐白就在一旁看著,她一口一口的喝著酒,仿佛那葫蘆里面,有無盡酒,喝不完。
狐白都無語了,用力的掐自己的大腿,想讓這個夢境快點醒來。
可是,大腿都掐紅腫了依然沒有什么痛覺,狐白依然在這里。
無奈,狐白站在一旁,忍不住開口,喃喃自語道:“怎么不寫上墓主人的名字呢?”
紅衣女子還在喝著酒,她沒有穿鞋,赤足晶瑩,腳趾如玉一般。
最讓人奇怪的是,她赤足踩在地上,沒有一點灰塵,干凈得很漂亮。
仿佛這一輩子,就沒有接觸過地面的灰塵,干凈的有些不像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紅衣女子還在喝酒,一口接著一口,仿佛永遠都不會停下。
“啥時候是個頭啊!”
狐白大字型的躺在草地上,又醒不來,眼前的這家伙看不到自己,好無聊啊~
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呢?
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腦瓜疼~
“不過…這兒也挺美的…”狐白抱著頭翹著二郎腿,靜靜地看著大樹上隨風飄落的白瑩花。
安靜的白色世界,唯有三千落花飄落到遠方的聲音,不知不覺狐白竟有點喜歡上了這里。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紅衣女子站了起來,她喃喃道:“我要走了,酒…都留給你好了…”
紅衣女子微微抬手,白色的葫蘆里傾灑出清酒,浸染了前方的碑土…
微風與飄落的花瓣扶起紅衣女子的長雪白發,輕輕劃過模糊的臉龐…
灑下的清酒在周圍光的照映下,泛出晶瑩的白光…
終于要走了嗎?
我是不是也可以,離開這個夢境了?
狐白瞟了她一眼。
“趕緊走吧大姐,你要是能看到我、聽到我,咱們還可以聊聊,我都無聊快死了。”狐白忍不住開口道。
此刻,要是她能聽見狐白說的話,估計會被氣死吧…
即將要走的紅衣女子轉過身,眼睛看向墓碑所在的地方,不知不覺間捏緊了拳頭…
白茫茫的天地在這一刻,緩緩瓦解成碎片與粉末,飛逝在這黑暗之中。
開滿瑩白色花朵的大樹也消失,狐白重新回歸到初始的黑暗之中…
外界。
清晨,萬籟俱寂,東邊的地平線泛起的一絲絲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潤著淺藍色的天幕,新的一天從遠方漸漸地移了過來。
陽光像一縷縷金色的細沙,穿過重重疊疊的枝葉照進來,斑斑駁駁地灑落在狐白身上。
“呼呼…”狐白忽然醒來,碧紅色的瞳孔緊縮,呼吸變的急促。
狐白緩了緩坐了起來,平靜下來。
望著窗外的陽光晨葉上的露珠與枝頭上的鳥兒。
狐白不禁低下頭回想著昨晚的夢境。
她到底是誰?
頭好疼~
搞不清楚就算了,現在還是先換身衣服,再出去把昨天的符紙賣了吧…
沒過一會兒,狐白也洗了涑,洗了臉。
而在狐白弄好之后,昨晚涂山紅紅吩咐的小姐姐送來的衣服也送到了。
是一件灰白色的衣袍,與常人無異。
“衣服是好,可惜…就是有些不方便…”
狐白換好衣服站在銅鏡面前照了照,但他似乎不滿足這身衣服。
雖說符合審美標準,放出去也能吸引眾人的目光,但對于只睡衣穿慣了的狐白來說,行動顯的十分的不便…
說不定等哪時踩到衣服上多出的布料,摔個狗啃泥那就好玩了…
對于這點,當初狐白易容成涂山容容時,就深有體會…
還是睡衣好~
“可不可以換一件?”狐白向門外的狐妖小姐姐招了招手。
外面的狐妖也挺稱職,立馬回應道:“大當家說過您不喜歡可以換一件,不知您需要什么樣的?”
“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