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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怎么把我忘了?

  杜非羽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但他很快就被深秋的冷風灌醒。

  醒來第一件事,他想起自己的身上還有傷口,連忙運起道法,開始緩慢恢復。

  妖丹的靈氣還有殘留,用萬物生轉了一輪,身上的傷口也修復得不錯。杜非羽氣喘勻了過來,視線變得清晰。

  阿白癱在他的大腿上,白色的大尾巴耷拉著,一動不動。杜非羽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鼻子,她很不爽地打了個噴嚏。

  還好,沒死,還有呼吸。

  他又低頭去感受阿白身體里的靈氣流動,發現也并沒有什么大礙。

  看來幻術已經完全解除了。

  見一切都沒有太大的異常,杜非羽松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見了站在一邊的李牧白。

  “恢復好了”

  他問道。

  杜非羽回答道“身上的傷口應該沒什么大礙了。說吧,你為什么”

  話沒講完,李牧白一個箭步沖上前來,噗地一拳打在杜非羽臉上。

  “杜非羽,你他媽怎么回事是想跟著狐貍一起死在這嗎我不但砍你,老子還要打你”

  他完全沒有好臉色,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杜非羽躺在地上想了一會兒,感覺臉上不太疼了,才慢慢坐起來。

  “看來,你接到我的電話了。”

  “你那叫電話嗎突然打過來,就說了兩個字就沒聲音了這次要不是我過來,你們兩個指不定會變成什么樣子前面到底發生了多大事為什么不找我商量”

  李牧白嚷道。

  “啊這個說來話長”

  “話長你大爺你什么都沒告訴我,就等到千鈞一發了再來求我”

  李牧白怒氣沖沖地往桌上一坐,他人高馬大,桌面上的鐵皮都被他壓下去一塊。

  “剛剛是夢魘一支的幻術吧我看整個房中的陰氣極重,但我又不太懂幻術,就想著直接砍到你身上,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但是第一次劍氣被你的陣法給彈回來了,第二次就只能多用些力氣,在比較近的距離里攻擊你了。”

這次兩儀大陣差點起了反作用嗎  杜非羽暗暗想道。

  幸虧兩儀陣的靈氣轉化需要距離和時間,也幸虧李牧白準確地把握到了這一點,給了自己及時的幫助。

想到這,杜非羽緩緩說道  “確實,你的思路很對。強烈的痛覺可以幫助我脫困。這次,多虧你了。”

李牧白擺了擺手  “別搞得這么客氣。別忘了,老子好歹還是合伙人。”

  他點了一支煙。

  “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和我講一下,我不想做局外人。”

  杜非羽心想,這段時間千頭萬緒,確實把李牧白給丟到了一邊。

  人家還在天橋那里貼膜,時不時地過來幫忙呢。

  這兩周他沒過來,杜非羽也沒有說明任何情況,只是一門心思想著競爭,結果是所有事情都自己扛了過去。

  仔細想來,的確有點不近人情,也不得方法。

  于是他把之前阿白懷疑自己中了刻印,和馮柳的商業競爭,阿白受了重傷,自己施救的消耗以及周圍開店對自己心態的影響都說了一遍。

  他也表示,在那一刻,自己道心動搖,失去了警惕,才被印光偷襲得手成功。

  李牧白聽到這,表示了質疑。

  “你的兩儀大陣不是什么都能擋上一擋嗎怎么對印光的幻術竟然沒有半點反應”

  杜非羽一聽,這果然是一個明顯的漏洞。

他閉上眼思索了一番,才緩緩答道  “兩儀大陣里有一部分阿白的妖力,而印光的幻術,基本上盜用的就是阿白的妖力。這次這陣法竟是被他從內部破解了。”

李牧白聽完,呵呵一聲冷笑  “說到底,還是你警覺不夠。我都告訴過你了,我們跟這幫凡人不同,不能把關系扯得太近,也不能對俗事太上心,結果呢”

  杜非羽皺著眉頭,想起了幻境之中他的師父,也就是普渡長老對他說的話。

  未入俗世,談何得脫。

于是他堅定地搖了搖頭  “雖然我很感謝你的搭救但我還是不同意你這句話。”

李牧白聽完嘆了一口氣  “得,十七姑娘說得沒錯,在一些點上,你就是認死理,虛心接受死活不改,我說了也沒用。”

  杜非羽閉上眼睛不說話。

  “吶,李公子你就別說他了。”

  阿白的聲音微微弱弱地傳了出來。

  “你你竟然醒了”

  李牧白的語氣當中有幾分驚喜。

  “是呢,奴家不僅醒了,還聽見你在說話,真是很抱歉呢。”

  阿白的聲音雖然有氣無力,但還是帶了她特有的冷嘲口吻。

  “有一說一,你不能什么事情都順著老杜的意思來。”

  李牧白點了第二支煙。

  “十七姑娘你受傷了,我不知道;魔宗反復來找你們麻煩,我也不知道。現在狐貍姑娘徹徹底底變成狐貍了,受了大委屈,講道理,我有氣。”

阿白聽罷,只能唉地一聲苦笑  “李公子,承蒙您這么關心阿白,阿白很高興。不過現在的老杜,可能需要你幫一把呢。”

  “什么”

  李牧白這才反應過來,杜非羽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閉著眼睛。

  原來,杜非羽的狀態和心志也都已經瀕臨極限。在幻象樹得到解決之后,他也已經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

  “老杜,你睡了”

  “我在思考。”

  過了一會兒,杜非羽慢悠悠地回答道。

  “思考個鬼,快起來嗨。”

  杜非羽又不講話了。

  實際上,他現在需要把道心好好地修復一遍,一時半會,已經是站不起來了。

還是阿白懂人,她搖了搖尾巴,抬頭對李牧白說道  “李公子,看樣子奴家和宗主現在都動不了了。那個能否暫時麻煩您照看一下”

  “得,成保姆了。”

  李牧白吐槽了一句,但仍然是把阿白抱起,塞進了杜非羽懷里,又把杜非羽抱起,扔到了二樓的地鋪上。

  一人一狐沾床就睡。鼾聲一高一低此起彼伏,睡得好生開心。

  只是李牧白很無奈,看樣子是徹底走不了了。

  他在店堂內轉了一圈,只覺得冷風嗖嗖地往里沖。

  “這這門漏了,該怎么辦”

  李牧白看著門上的大洞,有些無所適從。再看店里的擺設,早已經被自己的一踹一砍搞得亂七八糟。

  “呃要不我收拾一下”

  李牧白心里說道,然后嘗試著整理這一片廢墟。

  半小時后,他放棄了。

  “我居然不會整理東西。”

  郁悶了一會兒,他只好走到店門口,像門神一樣地抱著肩膀,坐在那個空洞前,一直坐到天亮。

  杜非羽終于醒了過來。

  用一種非常熟悉的方式蘇醒。

  “阿白你別再用肚子趴我的臉了。”

  杜非羽支撐著坐了起來,臉上的阿白就像一塊抹布一樣地掉了下來。

  “老杜,你好過分哦”阿白四腳朝天地說道。

  “你還想要我更過分一點說吧,要有多過分”

  “李公子人家還在樓下呢,你不能做太過分的事哦”

  “老李還在”

  杜非羽站了起來,阿白再次像抹布一樣地從大腿上滾落到了地上。

  老杜看著自己躺的位置,知道一定是李牧白幫忙移動過了。

  他把狐貍放在肩上,慢悠悠地走下樓來。只見李牧白大馬金刀地坐在店門口,而門口已經有一些人在那里圍觀,指指點點。

  “早上好啊,老李。”

  “都快中午了,宗主閣下。”李牧白說道,“你比較擅長收拾爛攤子,說吧,接下來怎么辦”

杜非羽站在一片狼藉之中想了想,問道  “你會做饅頭嗎”

李牧白不知道杜非羽又想到了哪一層,便直言道  “不,我只會吃。”

杜非羽愣了一下,隨后長嘆一聲  “算了,先把店收拾干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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