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避展開手中的紙條,笑著道:
“他將我一軍,我也得給他一個回手掏啊!”
拆了的信封中,只有一張宣紙:
“西楚皇子,寅時還不來的話,我可要將你的身份公之于天下了!”
李之之清秀的面龐上一臉擔憂,揉了揉水靈靈的大眼,她輕聲道:
“咱們四個人,人人帶傷,去了會不會有危險啊?”
戒吹雙手搓按著太陽穴,捋不平那皺著的眉頭,看向李之之道:“你知道這人是誰?”
李之之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一個說書人,敢講六大門派的男人,還敢冒天下之大不諱自稱為爺的人,你說他是誰。”
戒吹重復著侃爺、侃爺,眼睛一亮道:
“趙侃?
泰安六皇子趙侃?”
緊接著,戒吹的眉頭更是聚集成了一朵菊花,心中算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最多打出戒吹神掌第三式,估計就要圓寂了…
當戒吹再看著李之之嘻嘻的笑臉時,瞬間釋懷道:“現在能打到第六掌了!”
鈺苓深深看了一眼戒吹,閃亮的美眸中帶上了一絲決絕的死意,保護公主,一死又何懼?
李避接過莫泊懷送來的葉色毛巾,借口上廁所時,將其送給暗中的墓陵軍,吩咐其暗中放在那先自樓。
總得,給自己留一個后手。
楚大本想勸說李避不要前去,看著李避去意已決,卻也不好再說什么。
作為八震門門主,和李避同時處于同一個場合,還是不合適的,萬一被牽連,他八震門上萬弟子豈不是會有危險?
莫泊懷看著四人離開,嘆息道: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這武林大會還沒開始,就已經要交手了么…”
暖暖的微風吹拂過四人的面龐,看著周圍稀奇古怪的江湖人士熱鬧的模樣,李之之興奮道:
“老哥,這個江湖可真讓人舒服啊…”
李避瞥著路過小巷中的死尸,深吸一口氣,像是保證一般,看著李之之蹦蹦跳跳的背影道:
“用不了多久,這個江湖就再也不能濫殺無辜了!”
戒吹合十雙手,默念一聲阿彌陀佛,低語道:
“李之之安好,你我皆是凡人。
倘若李之之出了事,鈺苓你可記得第一時間殺了我兩,不然這世間兩大魔頭,可不會輕饒這世間人。”
鈺苓咧嘴一笑道:“若是公主死了,這個天下對鈺苓的意義也就不大了,倒不若一起殺個痛快。”
李避滿足地抿民嘴,有這二人保護的李之之,他倒不用太擔心李之之的危險。
轉過頭,李避沖著戒吹道:
“若是咱兩死了,那天下第一,豈會坐視不管?”
戒吹打了個哆嗦,搖頭道:“那瘋子若是真知道咱兩出事了,怕是這個天下都不會安寧了…”
“你說他能不能到天下第一的境界?”
“以前我以為他爹是當年的武林盟主瞿盡,沒想到是莊稼漢麥亦,這兩人都不弱,也難怪他當年就那么強。估計,現在我兩加起來,也打不過他!”
“我爹還是當年的天下第一呢!”
戒吹瞥了一臉臭屁的李避,無情打擊道:“那咱兩當年聯手都打不過那個家伙,你倒是證明了虎父也不一定無犬子。”
李避想到當年二人在長景岳時,被那家伙支配,輕笑道:“厲害有屁用,李之之還不是我的?等瞿麥來了,羨慕死他!”
祥符皇宮。
趙邦和司徒智川正在商議姑臧城的武林大會之時,門外傳來一陣驚呼聲:
“保護陛下!那家伙又來了!”
能讓堂堂刺門的高手,出現這般恐懼的表情的,也就只有那個噩夢一般的男人了。
趙邦搖頭苦笑道:“你當初立下的規矩,倒是要被這家伙給完成了。照我所說,直接將那虛名給他就行,為何非要拖來拖去?”
司徒智川趁著四下無人,狠狠地碎了一口道:“您怎么不說說,您為什么不讓暗中的刺門高手殺他呢?
再不濟,您也可以給奪魂門給金銀啊,被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了,一連懸賞你七個兒子,您居然還無動于衷。
殿下,莫非您就一點也不害怕這小子真得殺你?”
趙邦難得懶散地躺在地面上,嘆了口氣道:
“當年若不是瞿盡幫我壓著那片江湖,朕又如何能統一六朝?
不說其他四朝,便是那睢陽皇朝,朕都吃不下。
那些諸侯也是可笑之極,憑那點軍士,居然敢去招惹選夏和西楚?
被西楚一十八人殺穿,打不打臉?
被選夏六人踩臉突圍,又被八震門五震敗退,丟不丟人?
也就是朕不和他們計較,他們現在才知道安分守己…
這個天下當年有可能歸于我們六朝的任一一朝,大家都有統一的實力,但是他們都不愿意去統一啊…”
司徒智川如何能不懂這般道理?大家都知道,在自己的羽翼沒有發展成熟的時候,統一并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現在的泰安,表面上風平浪靜,背地里早就暗波涌動了。
只要趙邦駕崩,整個天下都會陷入混戰,所有人都會拼上一切去消滅其余的實力。
這次戰爭一旦獲勝,那才是叫一統天下。
而他趙邦不過是眾人利用他來的一個過渡。
為何趙邦能容忍何運鴻獨領西楚三十萬大軍,御守雁門關?
為何趙邦能容忍十四路諸侯暗中作祟?
為何趙邦能容忍九位皇子各懷鬼胎?
還不是為了相互制衡么!
照當年司徒智川的計劃,應當利用西楚和選夏來消耗諸侯的實力,待著趙邦的禁衛軍的實力遠遠強大于這些人時,再一口吞下。
可那栗帝當真是聰明至極,直接屠滅自己西楚皇宮四百人,以此來助泰安的運勢。
趙邦不得不順勢而為,一口吞了這天下,弄得整個泰安現在處處危機。
西楚栗帝自然知道若是他吞下了這天下,要面臨的肯定是和趙邦一模一樣的情況,這天下的十五路諸侯,跟誰誰不能一統天下?
正因如此,孫王孫黎楓犯下這般滔天大罪,趙邦不還是不敢直接將其處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