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賢開學已經有兩個星期左右了。
作為高三學子,學校會將你所有的學習時間都安排的明明白白,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的時間,其他時間基本就是學習了。
藍星上,九門功課同步學,尖子生和吊車尾的差距,可以用天差地別來形容。
所以,升學班的學習壓力會非常大。
異獸災過去沒多久,學校稍微翻新一下,就立馬召集學生上課了。
接毛米電話的時候,李亦賢找了個老師背身的空隙,偷偷和毛米聊了兩句。
結果老師轉身就點她回答問題,嚇得她一激靈,手機掉落在地上,要不是有保護套,聲音肯定會很清脆。
終于熬到放學,李亦賢給茜茜和西瓜兩個閨蜜打了個招呼,就急忙往家里趕回去。
不知道二哈和黑子怎么樣了,出門的時候,李亦賢就發現兩獸眼睛通紅,身體打顫,看起來怎么都不像是靈獸的樣子,反而像是走火入魔的兇獸。
啪嗒。
李亦賢把鑰匙打開房門,朝里面看,竟然一片漆黑。
用手按下開關,燈也沒亮。
“毛米?”
李亦賢有點發怵,朝房間里喊道。
“嗯。”
從里面的房間里,毛米回應了一聲。
李亦賢頓時注入了勇氣,快步往房間里去。
剛路過客廳,李亦賢就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感覺。
一腳踩在棉絮上,一腳踩在水上,一腳踢開了什么小東西,發出清脆的響聲。
不過李亦賢剛從外面進來,眼睛還沒適應黑暗,完全不知道客廳已經混亂的代名詞了。
推開房門,李亦賢借著微光,終于看見了分開一個月的毛米。
微光?
在房間里,兩團熒光從黑子和二哈體內發出。
看著,就像是在身體上掛上了許多熒光棒一樣。
毛米轉身,對著李亦賢作出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李亦賢點頭應允,凝神看向二哈和黑子。
他們身上哪有什么熒光棒啊,兩獸身體膨脹了不少,筋肉之間由于身體膨脹,有些變形,肌肉連接的地方,撕裂開不少裂口,那些“熒光”就是從裂口中泄露出來的。
本來李亦賢還奇怪,為什么兩獸沒有悸動咆哮呢,看見他們的身體時,她終于明白了。
此時二哈和黑子的情況絕對稱得上慘烈,膨脹的身體就像是塞下了一個大號氣球一樣,身體多處變形,連臉都快凹進脹大的肌肉里了,明顯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從遠處絕對認不出來這是一只狗和一只貓,更像是兩只肥豬。
“他們沒事吧?”
李亦賢忍不住小聲道。
此刻她很慶幸,自己不能修煉,要不然腫脹成這樣,得受多少罪啊。
“渡劫,主要還是依靠他們自己的堅持和韌性,如果我幫他們壓制住身體的變化,就算現在他們能輕松許多,以后還是會出現問題。”
“不如就讓他們自己努力,有我在旁邊護著,起碼性命無憂。”
毛米回答著李亦賢,眼睛卻依舊盯牢兩獸,他們出現承受不住的跡象,毛米就會插手,終止他們的千年劫。
聽了毛米的回答,李亦賢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一點。
李亦賢生性善良,可不愿意看見二哈和黑子出什么事情,更何況,二哈陪伴了她整整六年,在李亦賢心中,早就當他是家人了。
可惜這種事,李亦賢也沒有辦法幫上兩獸,只能在心底默默為他們加油打氣。
千年劫主要是涅槃,讓身體脫離凡胎,進入靈體境。
現在兩獸正在經歷的,就是將原來的凡胎完全碾碎,重建身體的過程。
二哈和黑子,修煉速度過快,根基不穩,而且兩獸又是普通凡種,不像毛米有九靈貓一族頂尖的血脈,故每次渡劫都是一場痛苦的徹底蛻變之旅。
千年修為積攢的靈力,正從他們體內的靈脈中溢出,狂暴的壓縮游走在血肉之間,不停地摧毀著他們的肉身根基,在他們體內刮起靈力風暴。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兩獸并不是毫無動靜,他們的身體正在以非常高的頻率抖動著,不過振幅很小,顯然是體內靈力暴走所致。
李亦賢看著二獸渡劫,仿佛自己的身體也燃燒了起來,不自覺的咬緊了一口銀牙。
汪——
喵——
幾乎是同時,二哈和黑子發出一陣痛苦的咆哮叫聲。
他們體內的靈力,從撕開的裂縫中要傾瀉出來。
“不行,時間還不夠。”
毛米揮手,兩道靈力光束連接了二哈和黑子,在他們身體表面上形成了一層靈膜,阻止了快要傾瀉出來的靈力。
這個時候,如果靈力全部傾瀉出來,那就會消散于天地之間,二獸將會徹底失去靈力,就算是不死,也會留下一幅殘破的軀體。
一定要熬過來啊。
毛米雖然喜好捕獵靈獸,不過和二哈黑子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后,他已經把二獸當成了朋友般的存在,要不然,他也不會幫助二獸走上修煉的路。
雖然毛米能確保二獸不會因為千年劫而死,或者喪失靈智,不過他們能安穩度過千年劫,成為真正的靈獸,才是毛米愿意看見的結局。
在靈力強行被壓制在體內之后,二哈和黑子似乎又安靜了下來,兩獸身體上煥發的熒光更加強烈了。
砰砰砰——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李亦賢正想起身去開門,突然感覺一陣風刮起來,眼前一花。
毛米已經橫身閃現在了門口,打開了房門,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男子,胡子拉碴,穿著睡衣。
“你家的…”
男子的眉頭擰在一起,正準備訓斥毛米,剛開口就被打斷了。
“滾!”
毛米直說了一個字,瞪了門外男子一眼。
一瞬間,男子就像掉入冰窖之中一樣,渾身冒冷汗。
那感覺就像他敲開的不是別人的家門,更像是地獄羅剎的門,三零二室里仿佛充斥著煞氣。
身體有些僵直,他感覺自己只要一動,就會立刻被眼前的少年送進陰曹。
說完這個字,毛米把門關上,像是瞬移一般,回到了房間里,照看二獸。
“那人是樓上的鄰居,挺難纏的,這幾天總來敲門。”
李亦賢開口道。
“放心,他以后不會來了。”
毛米答道。
門外的男子,在門關上以后,原地愣了有半個小時,被路過的鄰居拍了下肩膀,這才回過神,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上。
“怎么了?”鄰居問道。
男子面色煞白的答道:“哦…沒,沒事。”
然后在鄰居奇怪的眼神中,轉身回自己家去了。
男子委屈道:“現在的年輕人說話都這么沖嗎?明明是你們家寵物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