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毛米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困倦之意。
難得的,毛米在酒店松軟的床上,酣睡了一晚上。
白天吸收的靈力,悄無聲息的在毛米體內煉化,轉化成為靈脈中洶涌的一部分。
天亮醒來,毛米隨便吃了點早餐,塞了兩口貓薄荷。
手機上,李亦賢又發來兩條信息,催促毛米回江余市。
再次搭乘高鐵,故技重施。
這次車上倒沒有王可在了,清凈不少。
毛米引導靈力在體內運轉了幾個周天后,高鐵已經把他帶回了江余市。
科技,改變生活。
要是沒有高鐵,毛米還得自己用四肢跑回去,費時費力。
下車后,毛米一路上打量江余市。
異獸災遺留的痕跡,在這短短的一個月之間就幾乎看不見了。
離開的時候,江余市還是滿目瘡痍,現在已經煥然一新,恢復了往日的車水馬龍。
在一些破舊的建筑拆除后,整個城市規劃的更加細致具體,街邊門面,還有些商家將留下的抓痕稍加裝飾,變成了獨特的風景。
江余市已經完全走出了異獸災的陰影,甚至將留下的傷痕融入了城市,變成了它獨特的文化。
街頭的人們,又恢復了往日忙碌而充實的生活。
回到東方小區,毛米老遠就感受到了小區內兩股噴涌而不穩定的靈力波動。
怪不得李亦賢一直催毛米回來,兩獸的靈力波動非常狂暴,憑借出色的聽覺,毛米能聽見兩獸痛苦的嚎叫,看情況兩獸似乎渡劫不太平穩。
打開家門,一道身形拔射而出,直奔毛米的面門。
血盆大口上布滿了森冷的尖牙,朝著毛米的脖子上咬去。
如果是普通人,措手不及之下,下場可能會非常難看。
毛米早就察覺到了屋里的情況,顯然不會被輕易偷襲。
迅速抽手一勒,將來襲者的頭勒在腰部鎖住,來襲者四肢不停舞動,頗有幾分氣勢。
毛米看著被勒住的二哈,他的體型已經漲大了不少,皮肉似乎有些腫脹,狗毛好幾塊都脫落下來,能看見身上鼓起的筋肉。
確實是靈獸三劫中的千年劫。
渡百年劫,靈獸體內的靈脈會被改造,以讓靈獸能承受更多的靈力,孕育適合修煉的身體素質,排出體內雜質,相當于鞏筑修煉之基,煥發修煉之潛能。
度過之后,才算是正式走上了修煉之路,靈力的吸納才會更加自如。
到了千年劫,則是說明修煉有所小成,度過之后,外強筋骨,內橫體魄,身形也可以在一定范圍調節,初具靈力外放能力,強悍之處,遠超百年靈獸,可以說是一個分水嶺。
渡千年劫之后,在妖獸界方能稱作是真正的靈獸。
不過分水嶺兩邊的差異越大,顯然就越難渡劫。
如果說百年劫是鞏筑地基,那么千年劫就相當于是擴建框架。
將原來的肉身完全重塑,將其涅槃成靈獸之體,從此之后才能施展一些天賦靈通或者變化自己的形體,可大可小。
不過好處越多,風險越大。
不少凡種靈獸在重塑過程中,受不了煎熬之痛,迷失自我,有的甚至直接身毀道消,隕落在千年劫之中。
毛米沒有渡劫的原因是,他本來就是靈獸之體,不過是修為大減,靈脈中多了一重阻礙而已。
黑子和二哈顯然避免不了渡劫之苦,不過如果能成,實力會大大增強。
此時正值二哈暴走之際,根本不分眼前是誰,這才沖向了毛米。
不過被毛米鎖在腋下之后,二哈暴動的身體漸漸由于缺氧,不再那么兇猛了。
走進房里,毛米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本整潔溫馨的小屋里,整個變得一團糟,所見之處,沒有一個東西是完整的。
沙發被開膛破肚,棉絮撒的到處都是,像是屋子里的雪景。
冰箱砸倒在地上,冰箱門則折在另外一頭,冰融化在地上,形成一灘水漬。
原本掛在天花板上面的老式三葉吊扇,現在缺了一片扇葉,砸在平常吃飯的餐桌上面,餐桌上的食具則呈破碎狀,撒在地板上。
以前常看的電視,屏幕上也被一道抓痕切開,放映著彩條雪花馬賽克。
李亦賢呢?
毛米突然心跳漏了一拍,看向她的臥室。
臥室門是木質的,現在只有殘留的上半部分木板還在,下面呈現撕裂狀,地上撒著木屑,從外面依稀可以看見房間里也凌亂不堪,衣柜倒在地上,各種衣服變成了布條,到處都是。
毛米夾著二哈,沖進了李亦賢的臥室。
書桌倒在地上,床上床墊破開了一個大洞,露著里面暗黃色的彈簧。
不過,房間里卻沒有李亦賢的身影。
“李亦賢,我回來了。”
毛米大喊道。
由于兩室一廳的戶型比較小,聲音在房間里似乎產生了回蕩,動靜很大。
不過,沒有人回應。
毛米趕緊拉開浴室門。
里面東倒西歪著一堆洗浴用品。
只剩一個房間了。
由于房子里肆虐著兩股靈力,毛米也沒辦法感知李亦賢的狀況,不過沒人應答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毛米看了一眼腋下二哈的狗頭,還好,狗嘴里沒有血腥味。
在另一個房間里嗎?
毛米知道,黑子就在那個房間里。
打開門,這個房間倒是模樣如初,沒有面目全非,東西還是整潔的排列著,二哈的狗窩,毛米剛來時候的貓床,那個印著小花的貓糧碗,都還是原樣。
房間里外,完全是兩個世界。
毛米走進房間,沒有看見李亦賢的身形,大松了一口氣。
“算你運氣好,要不然今晚上肯定會多一道菜——爆辣狗肉!”
毛米對喪失思考能力,面色憋的鐵青的二哈說道。
角落里,黑子正在聞言抬起了貓頭。
毛米看向黑子,他的情況也絕對算不上好,不過比二哈還是強不少。
黑子整個貓身弓起,毛發倒豎,貓瞳中布滿了血絲,不過理智尚存。
看來這個房間能逃過一劫,全靠黑子把二哈攔在門外。
毛米給二哈快要暈厥的狗頭上,來了一個暴栗。
看看人家黑子,再看看你?
說,你是不是趁著渡劫之由,把壓抑著拆家的欲望,全部爆發出來了?
毛米覺得,以二哈的性格,也不是沒有可能。
拿出手機給李亦賢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
毛米問她在哪里。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聲音:“跟你們說了多少遍,審題要認真…”
似乎抓住了個機會,李亦賢壓抑著的聲音傳來,“喂,你到家了?”
“我在上課,等會說。”
原來在學校。
“李亦賢,你來給大家講講這題。”
電話里傳出一道聲音。
然后就是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看樣子好像是手機從什么地方掉在了地上。
毛米對著“喂”了幾聲,都沒有響應,于是掛了電話。
“還到家了,我一不在,家都被拆沒了!”
毛米看著滿屋狼藉,翻了個白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