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瑟撇了一眼他的行李,包裹的拉鏈和剛才相比滑開了一些,他伸出手,“把你手里的那1.5千克的東西拿來。”
女孩攤開手示意自己手里沒有東西,。
伊瑟一臉無所謂,“我只是想告訴你那里面裝的不是錢,而是變異山鷹的喙,還有一些生物的結晶組織。”
女孩的笑容僵住了。
伊瑟繼續說:“為了確保干燥,我還放了一些吃腐肉的甲蟲,如果你感覺有什么東西在動,那可能就是甲蟲,不要亂動,它們感知到熱源說不定會隔著袋子咬你。”
“我靠!”女孩立即從懷里掏出袋子扔在地上,“誰會帶著這種東西啊!”
“在一些地方它們會作為貨幣。”伊瑟撿起袋子,一轉頭發現剩下的行李都不見了,再一轉頭發現面前的女孩也不見了。
伊瑟皺了皺眉,感覺事情并不簡單。
他縱身翻上一戶人家的屋檐,疾跑幾步落在逃竄的兩個孩子面前。
“團伙作案啊,這就是黑都人民的熱情好客嗎?”
“兔子,你帶東西先走,我來殿后!”那最初的女孩子看起來十分“仗義”,把包裹往身旁的小男孩腳邊一甩,朝伊瑟擺開架勢。
“那那那你呢?”男孩結結巴巴地說。
“不用殿后了。”伊瑟一手一個把他們拎起來,“一個叫‘兔子’,還有一個叫什么?”
那個臉圓圓的小女孩哼了一聲,結巴的小男孩急忙說道:“你放過麻雀姐姐,我讓你處置。”
“哦,另一個叫‘麻雀’呀。”伊瑟感覺此刻的自己活像個反派。
麻雀在他手里使勁掙扎,一腳往他襠上踹,看起來有著豐富的逃脫經驗。
伊瑟自然不想體驗成年男性生物的痛苦,他松開手任憑麻雀逃走,兔子還被牢牢抓在手里。
“你等著!我馬上找人過來!”麻雀叫嚷著跑遠了。
“她恐怕來不及回來救你了。”伊瑟無聊地逗著小男孩,誰知孩子當真了,嘴巴一癟要沖他哭。
伊瑟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類姐姐!”那麻雀果然很“仗義”,沒一會兒就拖著個人過來了,“就是這個人!”
那名被拉來的女性穿著類似于制服的服裝,但樣式不是聯邦和破法者中的任何一個,她的臉上扣著一枚面具,身材倒是十分勻稱。
和伊瑟對視一眼,叫做“類”的女性立即明白發生了什么,反手擰住了麻雀的耳朵,“你又帶著弟弟偷人家東西吧?忘記諾琳姐姐是怎么跟你們說的了?”
“哎呀疼!姐姐!你別說這些了,快救救兔子!”
諾琳?這不是檢查站士兵提到過的名字嗎?
類放開了麻雀,走過來抱歉地傾身,“是這些孩子不懂事,東西都會還給你的,還請放他們一馬。”
“就這樣?”伊瑟提著兔子晃了晃,“從你的語氣看來,這種事好像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就不打算根治一下嗎?”
類愣了一下,直起身子,“你看起來很面生,是第一次來黑都嗎?”
“是又如何?”
“在紅區,這是沒有辦法根治的。”類的態度強硬起來,“還請放開這個孩子,沒有照看好自己的東西也是你的過失。”
伊瑟松開手,兔子一溜煙跑到麻雀身后躲起來。
“你們兩個,馬上給我回家去!”類呵斥道,“一大早就出來偷東西!學不用上了?諾琳姐的錢白搭出去了?”
聽到諾琳的名字,哪怕是麻雀也流露出了悔意,乖乖低下頭挨訓。
等到兩個孩子離開,類認真朝伊瑟鞠了個躬,“太抱歉了。”
“你讓我有點糊涂。”
“就像我說的,這種事情沒法避免,但也不該用理所當然的口吻。”類誠懇地說,“所以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如果有什么需要請講。”
“你不是軍方的人吧?”伊瑟將系統外放的曲屏收了起來,避免被過于豐富的信息迷了眼,“我以為黑都只有兩支軍隊。”
“啊,你果然是第一次來黑都。這是獵狐犬的制服。”
“獵…”
類笑了,“因為狐貍不是很聰明嘛,我們老大希望我們成為一支比狐貍還聰明的隊伍。獵狐犬是個民間雇傭兵組織,如果你以后缺活了可以來找我們。”
伊瑟拎起行李,抬頭看了一眼,“我要到上面去。”
類又笑了,不過這次笑得有些嘲諷,“來到黑都的人中有九成都抱著這種想法。”
“很難達到嗎?”
“很簡單,空軌還在開發中,下層城區的人通過電梯就能上到上層。”
“但是?”
“但是,坐上電梯的資格很難拿到。”她抱起手臂,“上層不喜歡‘被污染的人’進入他們的世界,所以從荒野來的人尤其難獲得認可。”
“就沒有什么辦法么?難道這么多年都沒有荒野來的人成功上到上層去?”
“當然有,‘杰出表現者’就可以上去。”
“省省吧。”伊瑟輕笑,“這聽起來就跟舊時代的‘班委評選’一樣扯淡。”
“是啊。”類并不覺得他的話失禮,“在獵狐犬里也只有我們老大有機會上去看看,這件事我可真幫不了你。”
伊瑟突然冒出一個邪惡的念頭:不如殺了他們老大,然后通過“形象轉換”以他們老大的外形上電梯。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被他壓下去了。
“嗯…還有一種辦法。”類扶了扶臉上的面具,“假如你認識上層世界的人,那么當你經過全面檢查確認沒有病毒殘留后,可以以‘被邀請’的身份上去。”
上層世界的人?伊瑟瞇起眼睛,他看到類面具上的金色部分折射出美麗的光,由此聯想到某個有著一頭璀璨金發的男人。
三大家族一向窩在自己的地盤不出來,他也從沒見過他們的領導人。
但是這所謂的第四家族——加圖索的長公子,似乎和紅區一個叫諾琳的女人有關聯。
“謝謝你告訴我這么多。”他拉起類的手,放了五枚金幣上去,類卻觸電般抽回了手,金幣零零碎碎滾了一地。
“怎么了?”伊瑟疑惑不解。
類看起來十分慌亂地隔著面具捂住了臉,“沒,沒什么,我不能收你的錢,我,我先走了!”
他做錯了什么嗎?伊瑟對著她的背影喊道:“如果我要在附近住下來,可以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