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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神秘考

  羅松溪一臉莫名地站了起來,在眾人異常羨慕甚至嫉妒的表情與掌聲中略顯無奈地向臺上走去。

  誰不想被帝國偶像維羅妮卡關注到,遑論是請到身邊去?

  只有羅松溪這個身份不清不楚的聯邦人不想。

  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走到了朝他露出陽光般燦爛笑容的維羅妮卡身邊。

  維羅妮卡稍稍斜過身子,問他,“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約翰·羅伊斯,來自伊斯坎為省。”羅松溪緊張兮兮地答道。

  “那是哪位導師推薦的你呀?那么年輕,你是用什么研究成果吸引到導師關注的呢?”維羅妮卡又問道。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本來混在那么多考生中間,那么多考生又分屬那么多不同的研究員與資深副研究員,沒有人會細究他的準考許可證是哪里來的。

  “我…”羅松溪只好無奈地答道,“我的準考許可證是黑市上買來的。”

  “花光了我父母的遺產。”他補充了一句,想要扳回一些同情分,“他們的遺愿就是我能考上工程研究院。”

  臺下那些本來羨慕嫉妒的目光,立刻轉變為鄙夷與不屑,許多人甚至當場噓出聲來。

  每年的神秘考考生里,也存在著一條完整的鄙視鏈,比如名研究員推薦的,看不起一般研究員推薦的,一般研究員推薦的,看不起副研究員推薦的。

  但這條鄙視鏈的底端,明顯則是仗著有幾個臭錢,買名額來考試的。

  在場的能拿到考試資格的人,都是將青春躬身奉獻給書案和實驗室的科學從業者,他們至少在某一個領域已經小有名氣,他們都有著自己的不凡與傲氣。

  這種純靠敗家混進考場的人和他們同場考試,令他們感到恥辱——

  如果真有才學,何愁不能打動一名研究員給自己推薦考試資格?連打動一名研究員推薦自己的本事都沒有,又怎么可能能夠通過帝國最嚴苛的考試?

  況且還有從一開始被維羅妮卡捧起來的考生代表上,跌下來的巨大落差。

  只有維羅妮卡仍舊維持著甜美燦爛的笑容,“哦,買來的準考許可證呀,其實也沒有問題呀。我的老師一直倡導一句話,法無禁止即可為。我們的考試沒有規定禁止準考許可證轉讓,那這位約翰同學,就和其他人是一樣的。我祝你能完全你父母的心愿哦。”

  “好了,今天我的講話就到這里,大家加油!”

  魔法美少女朝大家揮了揮手,施施然地走下臺去,把羅松溪一個人扔在大家的群嘲中。

  維羅妮卡在的時候,大家還有所克制,維羅妮卡走了,嘲諷聲就越發變得肆無忌憚。

  “唉,把父母的遺產敗光之前,也不打聽下考試的難度么?”

  “是啊,以為神秘考,跟你上帝國公學時的考試一樣嗎?”

  “本來考不過自己丟臉也沒事,現在給維羅妮卡小姐丟臉了。”

  羅松溪倉皇逃下臺去,可在那么多人的目光之中,他往哪里躲去?

  阿廖沙院長明顯也看不起買考試名額的考生,任由群嘲足足持續了將近十分鐘,這才用雙手稍稍下壓。

  “好了好了,大家都進考場去準備吧,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阿廖沙院長說道。

  “這位約翰·羅伊斯先生,既然維羅妮卡小姐都說他考試資格沒問題,那我們就讓他感受一下工程研究院神秘考的氣氛吧”。

  阿廖沙院長最后補了一刀。

  拿到考試卷子,羅松溪這才平靜了下來。他也終于想起來,來這里考試的目的。

  他不是來和其他考生比什么煉金機械的知識的,他來這里考試,一是為了能成為帝國炙手可熱的年輕工程師,盡快登上吉爾斯都上流社會的舞臺,二是為了把這款擁有致命缺陷的變速箱,讓帝國人無法拒絕地塞給他們。

  我跟他們計較什么勁?他搖搖頭,奮筆疾書起來。

  對于正常考試來說,科目一是門檻,只要求達到60分的基準線,科目二才是評價的核心。

  科學院由諸位名研究院組成的評議小組,在科目一達到基準線的考卷中,依據科目二的完成度,來進行擇優錄取。

  這樣的考試設置,目的是既對考生的基礎理論知識有所要求,又防止只會死記硬背的考生拿到高分。

  科目一的理論知識,對羅松溪來說沒有絲毫難度。提前拿到題目做好準備,就算背不來還有77這個提詞器,再考不過基準線那他就是查爾斯大帝了。

  他只是在答題的過程中,有意地跳過了好幾道題目。因為這些題目要回答起來,答案會非常長,書寫太費時間。而他的變速箱設計圖,要完整地畫出來,需要相當大的工作量。

  不到十分鐘,他放下手里用來答題的吸墨鋼筆,拿起用來畫設計圖的硬質炭筆,準備把全副心思放到那副設計圖上。

  他所在的考場,監考的是一名資深副研究員,看到有考生這么快答完科目一的題目放下鋼筆,略有些詫異,旋即認出來是那名買名額來考試的年輕考生,于是踱到他身旁,瞟了一眼他的考卷。

  當他看到羅松溪科目一考卷上大塊大塊的空白后,做恍然狀,鄙夷地搖了搖頭,便踱步走開,不再關注他的考卷。

  但羅松溪已經沉浸在繪圖的世界里。

  他腦海中又浮現出幾處可以完善改動的地方,于是立刻付諸實施,他要力求帝國人無法拒絕地將這個變速箱投入大規模的生產使用中,這樣聯邦在車輛的快速機動性方面,就永遠能捏住帝國的命門。

  一個滿載著齒輪的箱體在他的考卷上慢慢成型。

  一旦沉浸其中,就很難感覺到時間的流逝。三個小時的考試時間,很快就即將過去。

  其他的考生,大多數都已經交卷,其中不乏對于科目二直接放棄的。今年科目二的考題太過于尖端,這些考生別說研究裝載輪胎的車輛,就算輪胎的真實性能,許多人都沒有接觸過。

  一名大約三十歲出頭的考生交掉試卷,在走廊上碰到了工程研究院的院長阿廖沙,他愧疚地低下了頭,朝阿廖沙院長鞠了半躬。

  “對不起,導師,這次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這名考生叫希恩,正是經阿廖沙院長親手推薦的考生,年輕,家世好,學問也過硬,是這次神秘考的大熱門。

  阿廖沙院長拍拍他的肩膀,溫言寬慰道,“別泄氣,希恩。帝國高層要工程研究院三個月內拿出新一代適合輪胎技術的發動機設計,之前研究所出了幾稿,都是在紙面上就被直接斃了。”

  “我們這幫老家伙也是被逼急了,才設計了這道題目在神秘考里面,看看考生能拿出什么奇思妙想出來啟迪我們的思路。”

  “所以其實我們從來沒有期待哪位考生能完成這個設計,只要有人能夠給出一些啟發性的思路,哪怕是一兩句話,我們也會考慮直接錄取。”

  希恩聽完阿廖沙的寬慰,似乎重新拾起了希望,他朝阿廖沙院長再鞠了一躬,誠懇地感謝院長的指教。

  這個時候,不少交卷的考生開始注意到仍在拿著硬質炭筆涂涂畫畫的羅松溪。

  “他在干什么?”

  “他以為這考試,是靠他拖時間就能有什么成果的?”

  “你瞧他畫圖的姿勢,還挺專業的,他可能本來想考帝國書畫院,結果不小心買錯了準考許可證。”

  “哈哈哈…”

  被考試有些打擊到了的考生們,也只能用嘲弄他們心目中更差勁的同儕,來排遣心中的不忿。

  考試結束的鐘聲終于響起,羅松溪抹了一把汗。

  唉,還是沒畫完啊。他感嘆了一聲,將試卷交給了監考的那位資深副研究員。

  算了,雖然不完整,但是設計思路擺在那里,工程研究院肯定能有幾個識貨的老家伙的。

  資深副研究員比斯利沒好氣地接過羅松溪的卷子,他對這名不學無術,卻把交卷時間非要拖到最后,耽擱了他午飯時間的考生,充滿了反感。

  他隨手把羅松溪的考卷塞到了一沓考卷的最后,匆匆忙忙捧著出了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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