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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憤怒的老父親

  聯安委的總部大樓,是一座四四方方的樓,裝著許多四四方方的窗戶。挨著窗戶的房間很亮,沒有窗戶的走道和樓梯很黑。

  據說聯安委的現任主席馬可·何塞先生親自設計了這棟大樓。媒體總能從里面解讀出“方方正正行事,黑白分明執法”的含義來.

  而真正的原因——諸如大樓設計時的馬虎和不走心,則永遠不會被公諸于眾。

  馬可·何塞主席,此時正在他那間闊大的辦公室里,批閱那些永遠都批不完的文件。

  他心里想著,他那乖巧能干的女兒什么時候才能從南方回來,幫他處理這些倒霉的文件啊?不過話說處理一個非法侵占農田的案子,怎么要去那么長時間?

  忽然他的眼前憑空浮現出一只烏鴉的影子,烏鴉的身上浮現出幾行潦草的字跡。

  一向淡定的馬克·何塞,騰地一聲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這是魔法渡鴉,是他為女兒伊薇蘭準備,如今發動渡鴉傳信的,卻是女兒的護衛何清。

  魔法渡鴉是一種一次性魔法用具,具有無視空間距離瞬間傳遞信息的作用。但這種魔法用具極其稀有,都是當年赫爾普修斯憑借自己對空間法則的理解所制,用到現在整個聯邦也沒剩下多少只。

  什么?不是說去南森州嗎?怎么人卻在北海州?怎么還喬裝混進了北海重工的廠里?北方軍區和北海重工的人怎么他么的敢對聯安委動手?大小姐怎么還他么的陷入極度危險之中?

  誰能告訴我他么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馬可·何塞脖子兩側青筋暴起,表情像是一只受傷的野獸。他的咆哮一時間響徹整座聯安委的總部大樓。

  “精英處,全體都有,在家的,隨我立即出動。”

  “我操你邦迪全家,伊薇蘭要有什么事情,我要你滿門陪葬。”

  羅松溪帶著伊薇蘭攀上懸崖,踏過那座殘破的哨站,來到了他們本來應該和聯安委的接應人員匯合的地方。

  滿目瘡痍。

  地上到處都是被魔法犁開的積雪,殷紅的血跡混在黑黝黝的凍土里,像是大堆生銹的鐵渣。

  穿著便衣的聯安委探員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也有差不多數目的北方軍區士兵混雜其中。看來羅松溪與伊薇蘭到得太快,他們并沒有時間去收拾和打掃戰場。

  伊薇蘭一眼就認出了清叔的尸體,他仰躺在地,雙目圓睜,下半身已經被積雪掩埋,上半身至少有六處焦黑的灼傷。

  伊薇蘭跪坐在地上,捧起清叔的尸體,手掌輕撫合上他的雙眼,兩行淚水劃過她的面龐。

  從她會下地走路開始,清叔就一直陪在她的身旁。父親嚴厲而繁忙,小的時候清叔是她的玩伴,長大以后清叔是她最忠誠的幫手。

  她心里早就將清叔視為至親,如今清叔遇害,她豈能不傷心?

  羅松溪也蹲了下來,輕撫伊薇蘭的后背。他認識伊薇蘭也是從中了清叔一發寒冰箭開始,此時也是唏噓不已。

  伊薇蘭放下清叔的尸體,仍然難以抑制心里的悲傷,伏在羅松溪的肩上,哭出聲來。

  “就哭三分鐘。”她像個小孩子一樣對羅松溪說。

  羅松溪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她,只能任由她的淚水濕透了自己的肩頭。和伊薇蘭接觸漸深,才能了解到她的外表看起來有多強大,內心就有多脆弱和柔軟。

  周圍一片靜寂回聲,只有77的聲音在羅松溪腦海里響起。

  “人還活著,你們哭個什么勁啊?莫非是想要借個因頭多親熱一會兒?”

  “什么?你說…清叔還活著?”羅松溪不可思議地問道。

  “是啊,他應該用了什么龜息保命的法器,假死罷了。”

  羅松溪伸手到清叔的胸口,火元素之力吞吐,一推一按,果然羅松溪感覺到清叔的心臟在強烈的刺激下重新開始了跳動。

  說時遲那時快,羅松溪還沒來得及將這個喜訊分享給伊薇蘭,清叔在心臟恢復跳動的第一時間,手一揚,一塊赤紅色的水晶從他的袖子里飛了出來,頓時羅松溪感覺,一片熾烈的火元素籠罩著他的臉龐。

  話說清叔從假死中醒來,感覺一只手按壓在自己的胸口,第一反應就是,糟了,還是被發現了。

  好在我還留了最后一手,同歸于盡吧,他想著,眼睛都還沒睜開,就把藏在袖子里的爆裂水晶一把扔了出來。

  還好有77在。

  在爆裂水晶出手的一瞬間,77已經做出了反應。

  “拇指扣中指,與鼻尖同高,距鼻尖十五厘米。好,彈。”

  羅松溪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在第一時間完成了77的動作,對身體和力量的精準控制也讓他的動作沒有一絲偏差。

  這是羅松溪與77在長期以來形成的高度信任與默契,這種信任與默契,正是始于羅松溪在77的指揮下硬接清叔的一發寒冰箭。

  中指彈出,鉦地一聲,爆裂水晶改變方向向上飛去,只飛了大約三四米高,就聽到一聲巨響,巨大的爆炸在羅松溪頭頂上方炸響。

  清叔這才睜開眼睛,望著面前的兩人怔怔地說,“大小姐?羅…先生?”

  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這位大小姐從西星州回來一直念念不忘卻剛剛差點被他給炸毀容的年輕人。

  “清叔,你…還活著?”

  劇烈爆炸、清叔復活,出人意料的事情接二連三,伊薇蘭眼淚還掛在臉上,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

  “你…是怎么活下來的?”她禁不住問道。

  “小姐,你進工廠之前,把你的空間盒給了我…”

  “…當時我們眼看抵擋不住,我就打開了你的空間盒,”清叔開始向伊薇蘭講述了他們遇敵的經過,“結果發現,主席先生給你準備的保命法器,實在是太多了…”

  羅松溪一陣無語。

  “憑著一些法器,我們一度打退了北方軍區那些人的進攻。可是后來,雷·邦迪親自前來增援。圣域巔峰的大魔法師,又掌控信仰之力,實在太過厲害。我用那些法器硬扛了雷·邦迪的六道火魔法,終于還是被他打飛,阻止不了他大殺四方。”

  “到了最后關頭,我用了魔法渡鴉向主席先生緊急求援,又從空間盒里找到了幾枚假死符,想著先用假死瞞過他們,等醒過來再想辦法來接應你們。”

  “沒想到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是受外力刺激而醒,以為假死被發現了,就…”

  羅松溪只好無奈地表示自己沒事兒。

  “假死符一共有三枚,我自己用了一枚,還有兩枚給了賈科和費連,你把他們也弄醒吧。”清叔說。

  “還有人活著?太好了。”伊薇蘭高興道,她指給羅松溪看哪兩個人是賈科和費連。

  羅松溪走到賈科面前,正欲動手為他做心肺復蘇,手伸到一半,問清叔道,“他們手里…不會也有那種會爆炸的水晶吧?”

  “不會…”清叔一臉尷尬。

  “對了,”清叔問,“你們是怎么從雷·邦迪手里逃出來的?他們還會不會追上來?我們是不是需要盡快找地方隱蔽?”

  “不用了,”羅松溪一邊按揉賈科的胸口一邊說,“雷·邦迪和北方軍區的人,都被我們殺了。”

  “殺了?你們怎么殺的他?”清叔瞪圓了眼睛,他們當中有足足十八名黃金階的魔法師,在雷·邦迪面前毫無抵抗能力,憑羅松溪和伊薇蘭兩個人,怎么可能把這么一位大魔法師連同幾十名精銳軍人,全都殺了?

  “可能…是因為他話比較多吧。”

  這個時候,那名叫賈科的探員也醒了,他還不像清叔那樣對羅松溪的事跡稍有耳聞。他看著眼前這位號稱殺了雷·邦迪的娃娃臉少年,一臉無法置信。

  另外一名幸存的費連,是這次行動的隊長。他蘇醒之后,看著一地的同僚尸體,恨恨地向伊薇蘭討要任務,要即刻查封北海重工的工廠。

  伊薇蘭沉吟片刻道,“雷·邦迪雖然已死,但北海重工的保衛力量還很強大,一旦他們下決心抗法,單憑我們幾個人連廠門都進不去。”

  “北海重工與北方軍區勾結多年,既然我們知道了他們做的事情,他們不可能把證據全抹干凈。

  “既然清叔已經通知了我父親,總部的增援人馬應該已經在路上了,我和羅松溪先把了解到的詳細情況向圣約翰堡發一份專報,至于行動,就暫且等等,等人到了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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