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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沙灘之子

  毒液是隨著離開母星的共生體群體在宇宙中游蕩的,它們就像是一群饑餓的惡靈,入侵一顆星球,就寄生那顆星球上的生命,然后吞噬一切活物,直到那顆星球變得死寂,再無一絲生機。

  這次來地球也是一樣,毒液并非孤身一人。

  在來地球的所有共生體中,毒液是最弱的那一只。

  它就是個loser。

  雖然是個loser,可再怎么說,它也是個純種的共生體。

  共生體最大的本事,就是強行寄生的能力了。

  理論上說,整個宇宙高等一些的動物,它都能寄生。

  可是今天,毒液被人反寄生了。

  它終于感受到了被未知生物寄生的無邊痛苦,以及…恐懼。

  就像一個無肉不歡,每年都要大量殺生的人類,突然有一天也被人放在砂鍋里,端上了餐桌一樣。

  毒液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今天。

  準確地說,所有的共生體都沒想過。

  蜘蛛俠并沒有掉線,他快步跑了過來,希望還來得及“搶救”另一個“蜘蛛俠”。

  在他的手指距離毒液不到1厘米的時候,被毒液包裹的“蜘蛛俠”嗖地一下沉入了地下,就如他來時一樣。

  蜘蛛俠驚愕地看著地面,和土撥鼠挖洞不同,土遁后的地面并沒有留下任何孔洞或者裂隙,原來什么樣子,現在還是什么樣子,毫無痕跡,簡直不科學。

  太魔幻了。

  “咳…咳”倒在地上的埃迪醒了,虛弱地咳嗽了兩聲。

  彼得連忙跑過去將他扶起:“Are you ok?”

  埃迪老實地搖了搖頭:“咳…我感覺很不好,我感覺就像餓了三天三夜外加一個星期沒睡覺一樣。”

  他太虛弱了,五臟六腑都被毒液剛才的戰斗透支了,畢竟骨折那么多次,修復起來需要非常多的能量和營養…如果毒液繼續戰斗,他就要器官衰竭而死了。

  彼得聞言,直接將他背了起來:“好的,你忍耐一下,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一碼歸一碼,剛才埃迪被毒液控制,小蜘蛛當然會狠狠地揍他;

  現在毒液走了,對待人類身份的埃迪,彼得依然是那個陽光少年。

  海邊的沙灘上,四下無人。

  錢松從沙土里冒了出來,滿心歡喜:“哎呀,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你自己撞上來了…這可不能怪我呀,小毒液。”

  他體表的毒液還在奮力掙扎,像是被微波爐加熱的黑巧克力一樣,不停地鼓起泡泡,然后爛掉,然后再鼓…

  掙扎當然是徒勞的,錢松身上長滿的“綠針”,其實是一種妖法:

十二周竅汲靈術  所謂“十二周竅”,并不是說有12個穴位或者竅孔,就和古籍里用“三”和“九”表示數量多一樣(比如“為山九仞,功虧一簣”),這里的“十二”也是指“極多”的意思。

  這是大妖傳承中青狐一族的基本妖法,“十二周竅”指的其實是青狐們身上所有的狐毛和毛孔的意思——狐貍身上的毛,當然極多了。

  也就是說,青狐們平時沒事兒的時候,身上的每一根狐毛和毛孔都在不停地吸收靈氣。

  每次運功的時候,狐貍精們的毛發都會變得蓬松起來,因為每一根毛都豎起來了。

  錢松是個紫薯精,紫薯精當然沒長毛。

  紫薯只有在爛掉發霉的時候才會“長毛”。

  所以,這個妖法被錢松使出來之后,理所當然地變異了,就和之前變異的“妖霧術”和“妖言術”一個道理。

  變異后的“十二周竅汲靈術”無法吸收靈氣,當然了,這個漫威世界也沒有靈氣給錢松吸。

  那一身的“青苔”,就相當于長了一身綠毛,既然無法表現出吸取靈氣的能力,那就只能表現出植物性的掠奪能力來了。

  這種冰冷的侵略性,被毒液看成了比它們共生體更強的寄生能力。

  表面上看,這兩者的確挺相似的。

  但正如蒼鷹和小白兔都長了嘴巴一樣,你不能因為這個共同點,就把它們看成是一個物種。

  當然了,錢松和蒼鷹一樣,早就盯上“小白兔”了——從毒液闖進咖啡店的那一刻開始,錢松就饞它身子了。

  為什么呢?

  錢松最近一直對“意識”和“靈魂”之類的話題感興趣。

  很多人都說,人類的意識也好,靈魂也罷,都只是大腦組織和神經系統產生的生物電流脈沖罷了。

  而惡靈騎士送給錢松的地獄之火顯示,他的分身里沒有靈魂。

  所以他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沒有玄之又玄的“靈魂”作為載體,他分身的腦袋又和榆木疙瘩一樣,里面是實心的,沒有大腦,那他的意識到底儲存在哪里呢?

  現在,他抓到了毒液,這家伙肯定也沒有腦組織——這玩意兒如果有腦組織或者五臟俱全,那干嘛還需要寄生別人?

  比起錢松的“榆木腦袋”,毒液更像是一灘“爛泥”,那它的意識是怎么產生的,又儲存在哪里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紫薯精博士開始了他的生物實驗。

  他把意識投放到了某根深入毒液體內的“綠針”里。

  “啊啊啊啊!你懂個屁的生物…你這個怪物…太粗暴了…殺死我吧…”意外地,他和毒液的意識接觸到了,他“聽”到了毒液斷斷續續的聲音。

  毒液寄生埃迪后能在他腦子里對話,錢松現在也相當于進入了毒液的“腦子”,雖然它并沒有這玩意兒。

  就像老式收音機信號不好時要拉長天線一樣,錢松嘗試著操控這根“綠針”伸長了幾倍,果然,“信號”真的變好了:

  “殺了我吧,怪物!我不信這顆星球上的土著有你這么可怕,你和我一樣,是個無恥的入侵者!”毒液還在哀嚎,聲音也不再斷斷續續:“殺了我!沙灘之子!”

  它太痛苦了,它包裹著錢松的體表,錢松的體表有幾百萬甚至上千萬根“綠針”,這些綠針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它身體里鏈式生長,它現在就像同時被一千萬個容嬤嬤“伺候”著的紫薇一樣。

  咎由自取也好,運氣太差也罷,它現在只求速死,所以把剛從埃迪那兒學到的臟話一股腦地全拋了出來——“沙灘之子”是毒液認為最惡毒的臟話了。

  “還跟我在這兒嗶嗶賴賴呢?有種你繼續罵,你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事兒了!”錢松又不是小孩子,當然不可能因為兩句臟話就怒不可遏,他不理會毒液的叫囂,繼續控制綠針深入毒液的核心。

  除了毒液的聒噪聲,它的體內一片黑暗。

  直到,錢松“看”到了一道光。

大熊貓文學    紫薯精的美漫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