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機屏保上簡·福斯特那副虛弱的樣子,錢松不禁有些唏噓起來。
索爾那家伙真的有毒啊——爹死了,娘也死了,弟弟死了,姐姐死了,摯友死了,成千上萬的阿斯加德子民死了一半,現在,就連前女友也即將走到生命的盡頭。
簡直天煞孤星命格,好慘一男的。
錢松現在還不知道,雷神索爾不甘于命運的捉弄,正在滿宇宙搜集無限寶石,打算顛倒乾坤,讓一切重回過去呢。
黛茜換完衣服出來了,帶著一臉職業性的微笑:“感謝您的耐心等待,先生。”
錢松把貓交給了她,讓她給做一下檢查。
手指觸診、B超、驗血等等一系列檢查下來,錢松被告知自己的貓非常健康,沒有任何毛病。
就在這時,一個黑發的小伙子在診所門口探頭探腦地往里看,黛茜眼尖,一眼就看見了他。
“杰森,要找我就進來,你這鬼鬼祟祟的樣子被巡警看到又要給我惹麻煩了。”黛茜大聲道。
可能是覺得自己太大聲了驚擾到了顧客,黛茜帶著歉意對錢松微笑道:“騷瑞,他是我的弟弟。”
錢松回憶了一下,前世看的雷神電影里沒見過黛茜的家人,沒想到她還有個弟弟,而且還是個黑人。
這基因差得也太遠了。
杰森有些羞腆地走了進來,他長得瘦瘦的,黝黑的皮膚,厚厚的嘴唇,微卷的茂密頭發,非常純正的黑人形象。
“黛茜…”杰森欲言又止。
在英語國家,一般的兄弟姐妹之間都是直呼名字的,很少會叫什么“哥哥”“弟弟”“姐姐”什么的。
“這次又怎么了?”黛茜脫下醫用橡膠手套,走到杰森面前,仔細看了一眼,才發現他右邊的眼瞼上有一處淤青。
因為膚色的關系,被打出了黑眼圈也不明顯。
黛茜很生氣:“你又打架了?”
杰森低著頭沉默,然后輕聲糾正道:“不是打架…只是單純被打了。”
互相斗毆才叫打架,單方面被揍叫做霸凌。
“為什么被打?”黛茜皺眉問道。
杰森一臉委屈:“我…我說我有個很漂亮的姐姐,還是個白人,我說姐姐你很愛護我,那群家伙不信,說這世上就不可能有白人愿意給黑鬼做家人,我不服氣,就把手機里咱們的合照給他們看,結果…”
結果很明顯,白人學生們惱羞成怒,把他給揍了。
“走,跟我去學校,我要找你們校長談談!”黛茜不顧錢松還在這兒,直接脫掉白大褂就往外沖。
杰森攔住了黛茜,語氣急促道:“不用了黛茜,我…校長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他讓那群家伙下周三,哦不,是下周一前給我寫道歉信…我只是,想問你借點…錢。”
黛茜盯著杰森的臉看了一會兒,直到杰森為了躲避她的目光偏過了頭,才問道:“你要錢做什么?”
杰森似乎是有些惱了,他梗著脖子道:“你就別管了,借我點錢,下月還你!”
錢松最喜歡看家庭倫理劇了,所以他一直坐著沒走。
姐弟二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緊張,逐漸開始吵了起來。
“黛茜!別忘了,我才是你的家人!你寧愿去給你那個該死的朋友墊付醫療費,也不愿意借一點點小錢給自己的弟弟,你和你的媽媽一樣,都是虛偽的白人!我恨你!”杰森說完,哭著跑了出去。
他最后一句話太狠了,直接把黛茜說得淚流滿面,蹲下大哭了起來。
聽得出來,他們是重組家庭的姐弟,沒有血緣關系。
錢松沒想到會吵得這么激烈,黛茜哭得很傷心,他又不會安慰人,直接抱著貓走掉又有點過意不去。
“黛茜小姐,你的尾巴掉地上了。”錢松蹲到黛茜身邊,說道。
“5555555…What?”傷心的黛茜一時間腦子轉不過彎來。
錢松遞過去一張紙巾,笑瞇瞇地重復道:“我說,你的尾巴掉在地上了。”
哭得腦仁兒疼得黛茜傻乎乎地轉過頭,當真看了一眼自己的屁股。
“噗嗤!”終于反應過來的黛茜破涕為笑:“對不起,我失態了,那個臭小子太令我失望了!”
“看得出來你很關心他。”錢松扶著黛茜站了起來,“我曾經也有一個姐姐,和你一樣,她對我有時也很嚴厲,少年時的我比你弟弟還要混蛋…所以我能理解杰森的暴躁,也能體會你的傷感。”
“你說…曾經?”黛茜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
錢松嘆了口氣,道:“是的,曾經…這么多年過去了,她早已不在人世了。”
匆匆百十年,彈指一揮間,前世姐姐的女兒估計都不在世了吧。
“抱歉。”黛茜臉上帶著歉意道。
錢松笑了笑:“沒關系,過幾年等你弟弟長大一些,自然會變得成熟點,他終將懂得親情的珍貴。”
“但愿吧。”黛茜嘆了口氣,她一個人精力有限,的確對家庭照顧得不夠多,弟弟的怨言,說不定也是父母的怨言吧。
“好了,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下次再見。”錢松抱起噬元獸就往外走。
黛茜剛想回一句“拜拜”,忽然想起什么,叫道:“Excuse me,先生,您還沒結賬呢!”
錢松推門的動作一僵,緩緩轉過身:“黛茜小姐,你看我長得這么帥,可以給我個折扣嗎?”
黛茜忍不住又笑了,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回家的路上,錢松一直在罵罵咧咧。
他在抱怨紐約的物價。
給貓兒全套檢查而已,又沒有治療,居然收了他接近1500美刀,這也太TM黑了。
家里電器全壞了,早上給家電公司打過電話,要換全套的家電,就算選性價比最高的,估計也得1萬美刀起步。
照這么敗家下去,過不了多久,他就要變成窮光蛋了。
“唉,今晚就去地獄廚房轉轉吧。”錢松喃喃自語道。
家電全是噬元獸弄壞的,醫院診療費也全是為噬元獸花的,噬元獸完全沒有一點敗家子的自覺,它忽然豎起耳朵,伸直脖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街角的某個位置。
好濃郁的硫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