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的大門看上去很是厚重,片岡隼推門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屋子里整體的色調偏原木色,家具大多低矮,看上去卻格外的簡潔淡雅。
運用了不少格子門與屏風,紙蒙著一般的窗戶透光性良好,屋子里整體的空間顯的大而靜。
四面的墻壁上掛飾極少,大多以素色墻面為主,但是卻傳遞出了一種節制內斂的感覺 空間里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幽蘭香氣,并未有看到空調的存在,但是一進屋子,就明顯能感覺到一陣的涼爽。
星野寶樹子在玄關處脫下鞋,跟著片岡隼一起走進了這個屋子。
片岡隼把他帶到茶幾前,示意他坐下,隨即在他耳邊低聲道:“我去喊社長,星野桑稍等片刻。”
星野寶樹點了點頭,片岡隼于是輕手輕腳的拉開了一扇拉門,又輕輕的關上。
星野寶樹雙手按在下面的榻榻米上,回饋的觸感很好,想必是用了上好的藺草。
茶幾上空無一物,屏風上也沒有任何的繪飾,他稍稍的活動了一下身體——到現在星野寶樹也沒有習慣跪坐,沒有凳子,他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這個時候,左面的拉門后面傳來了腳步聲,星野寶樹微微的正了身體。
是片岡隼開的門,開完門之后,他又退到了后面,等他前面的人走進了屋子,對著那人的背影鞠了一躬,然后輕輕的關上了門,人也隨之消失在門后。
走進來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他身材并不高大,很清瘦,穿著一身繡著白線的淡藍色服裝,看起來非常的溫文爾雅,精神矍鑠。
老人看到星野寶樹的第一眼愣了一下,皺了皺眉,隨即臉上很快恢復了平靜,徑直走到星野寶樹的對面,盤膝坐了下來。
他上下打量了星野寶樹一眼,開口道:“你好,我是滝沢蒼士,是滝沢津枝的爺爺。”
星野寶樹的身子朝前躬了躬,道:“滝沢社長你好,我是久米桑的合伙人,負責這次的委托。”
互相介紹完之后,滝沢蒼士一直看著星野寶樹沒有說話,良久,他才開口道:“神官應該和你說過我和他的關系,對于他自己不來,反而是讓你來我一開始是反對的,但是是耐不住他對你的吹捧,我也就答應了,一開始我就想你會不會很年輕,是不是他的徒弟或是你們神社派出來磨練的。
現在見到你的真人,說實話,我還是低估了久米忍臉皮的厚度,請你告訴我,他為什么會派你這樣一個根本就沒有成年的小子來敷衍我!”
滝沢蒼士的聲音低沉,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星野寶樹不為所動,看著滝沢蒼士的眼睛,緩緩道:“首先,我不是久米桑的徒弟,我也不是什么神社的人,我是他的合伙人,第二,我有能力勝任這次委托。”
“我憑什么相信你?”
星野寶樹沒有說話,兩只手放在茶幾上,用一種非常慢,非常慢的速度,在滝沢蒼士的眼前變化著手印。
滝沢蒼士一言不發,靜看著星野寶樹。
星野寶樹的手上開始有藍光出現,他手下不停,藍光開始變幻成了一個法陣似的圖案,藍色線條在上面不停的交錯。
他對著滝沢蒼士輕輕一彈,這由藍光組成的法陣就輕飄飄的飛到了滝沢蒼士坐著的榻榻米上面。
在榻榻米上微微的旋轉著。
星野寶樹的手指輕抬,滝沢蒼士的身體就和羽毛一樣,一點一點的飄了起來。
滝沢蒼士臉上沒什么表情,但是卻在心里面掀起了驚濤駭浪。
自從久米忍幫過他一次忙之后,他也去了解過一些修行界的內幕,他清楚的知道,一個修士能飛,這背后的意義代表著什么。
更不用說讓別人飛起來了。
可是眼前的這個少年,卻看上去一臉的輕松,似乎這對他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難事。
星野寶樹手指一直上抬,直到滝沢蒼士的腦袋快要碰到了天花板,他才慢慢的放了下了手。
滝沢蒼士也跟著慢慢的落了下來。
他看著很輕松,但是卻暗中耗費了不少心力,這種搬運類的法門,貫會消耗靈氣,也就是唬唬滝沢蒼士這樣的外行了。
等他看著滝沢蒼士的呼吸平穩了下來,他才開口道:“現在,滝沢桑能稍微的相信我一點了嗎?”
他之所以做這些來證明自己,不是為了打滝沢蒼士的臉,而是他對自己目前的境況有一個清醒的認識。
說白了,他現在做的事情,是屬于服務性行業,滝沢蒼士付錢,他來幫滝沢蒼士解決問題,滝沢蒼士才是主導者。
而服務性行業最終要的是什么,是顧客至上,你都把顧客惹不高興了,還怎么繼續做生意。
當然,星野寶樹的服務對象和服務內容有些特殊,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可以一直搞特殊。
要知道,“米”事務所,到目前為止只做成了一份委托,雖然成功率是百分之百,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們就有了搞特殊的資格。
搞特殊,只能等到“米”事務所聲名鵲起,成為業界頂尖的時候再去搞特殊,到那時,也許顧客和他們之間的身份會發生轉變,他們將變成主導者。
滝沢蒼士靜默了片刻,道:“不好意思,星野桑,我唐突了。”
星野寶樹直了直身子,正色道:“滝沢桑哪里的話,畢竟我的年齡實在是太小,仍誰看到都心里面都會不放心的,尤其是您,這里我可以向您保證一點,無論這件事情結果怎么樣,我都會盡我的全力去做,希望能對滝沢小姐有些幫助。”
花花轎子人抬人,臺階也要互相讓著下。
“想必神官已經把津枝的情況和您講過了,不知道星野桑打算從哪里下手。”
“滝沢小姐現在在哪里?”星野寶樹問道。
“她去參加學校的活動去了。”
“我能到她的房間去看看嗎?”
“可以,星野桑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