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寶樹坐在救護車里,輕輕的合上從荒木亮司行李里搜出來的日記本,看著臉上蒙著一層白布,沒有一點呼吸的荒木亮司,久久沒有說話。
一個人,和一個鬼怪,因為有著還算相似的遭遇,在一個擁抱之后,就一直生活在一起。
最后荒木亮司還為了骨女而自殺殉情。
不得不說這一切都充滿了荒誕的意味,頗令人唏噓。
“星野同學,這一切都結束了嗎?”清水慶次也看著荒木亮司的尸骸,有些木然的說,他還沒有從剛剛發生的一切之中緩過來。
他甫一進門,就看到滿屋插在墻上地上的碩大骨刃,只有一層皮的女子,手里提著刀的星野寶樹。
作為一個警察,雖然已經知道這個案子和鬼怪牽扯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他職業的責任還是告訴他,他需要為這個案子做點什么,說白了,就是他希望這個案子是人犯的,而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鬼怪。
可是當星野寶樹輕飄飄的告訴他一句這個案子已經結束了之后,他感到一陣強烈的不真實感。
他們整個部門的人日忙夜忙了一個多月的案子,就這樣...結束了?
“清水課長可以看看這個,荒木亮司寫的日記,看完了,你應該就明白了。”星野寶樹把日記遞給清水慶次,他才意識到,在這里,清水慶次才是第一負責人,第一負責人還沒看了,他就搶先拿著日記看了一路。
“哦,好的。”
星野寶樹把目光放在那個皮箱上,皮箱里面裝的是骨女的尸骸——與其說是尸骸,還不如說是骨骸,在把最后一絲力量給了荒木亮司之后,骨女原本蒙著的一層皮也很快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具完整的骨骼,以及十一根長約一米二的骨刃。
星野寶樹拿起一根骨刃仔細的在手里看著。
骨刃很重,一根有二十多千克的左右,通體灰白,前端斜上去,形成了一個還算尖銳的刃尖,后半部分筆直修長,握在手里感覺冰涼。
星野寶樹催動體內的靈氣,順著手掌涌進了骨刃里面,剛一進去,他就感受到了一股阻力,和骨女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
難怪他已經使了那么大的力,桂溪刀就是砍不斷這個骨刃,也是,一把普通的刀怎么去和一根不知道被靈氣溫養了多長時間的骨刃去對砍呢?
沒斷就不錯了。
他放下骨刃,抽出了桂溪刀,果然,在刀口的位置有幾處卷刃。
車里還坐著兩個警員,他們一直在偷偷的打量著星野寶樹。
這幾天在警視廳早就有傳言了,犯下這個案子的是妖怪,而這個穿校服的少年和那個中年男人,就是專門請過來對付妖怪的。
傳言最是能挑起人的好奇的,八卦也是傳言的一種,不然就不會有那么多的小報記者整天跟在明星的后面,大眾要是不感興趣,他們蹲著什么勁兒?
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恰恰落實了這個傳言,這兩個警員一肚子的疑問,但是看著沉默不語看日記的清水慶次,都沒有開口,而是選擇了閉嘴。
星野寶樹覆起一層靈氣在桂溪刀的刀身,只見那幾處卷刃的地方竟慢慢的變直了,不過幾秒的時間,刀刃就恢復如初,甚至看上去跟更加鋒利了。
“還真是一件離奇的事情。”清水慶次合上日記本,不由得感嘆道。
“真正的兇手已經死了。”星野寶樹拍了拍皮箱,道:“清水課長準備怎么解決這件事情?”
“還能怎么說,只能讓荒木亮司把這件事情全部攬到身上了,不然這個東西傳出去的話,民眾會恐慌的。”說到這里,清水慶次的目光在車里的兩個警員身上打轉,厲聲道:“還有你們,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許出去亂說,明白嗎?”
“明白,明白。”兩個警察忙不迭的點頭。
星野寶樹從車上拿起一個裹尸袋,然后把那十一根骨刃盡數裝進袋子里面,最后又包上了一層白布。
“清水課長,這些東西還有這個皮箱,我們就拿走了。”
清水慶次猶豫了片刻,開口道:“行,星野同學你拿走吧。”
這個案子只能是人犯的,不能是其他任何東西犯的,卷宗上也不會寫任何和骨女有關的東西的。
留下這個東西就意味著留下了證據,再說他留著這個東西沒什么用,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警察,沒有任何的特殊能力。
“對了,神官現在在警視廳旁邊的醫院里面,你要不要去看看他?”清水慶次拉開了車門。
“嗯,把情況和他講一下。”
星野寶樹和清水慶次一起下車。
回頭的時候,他最后看了荒木亮司一眼。
骨女的力量進入荒木亮司的身體的時候,他就清晰的感受到荒木亮司身體的變化,仿佛他的身體里多了一層鎧甲,單憑那幾個警察因為緊張而開的那幾槍,根本就打不死荒木亮司,最多傷了他的身體,真正讓荒木亮司死去的,是二十一層的高度。
如果是骨女自己的話,還有一線生機,但畢竟跳下去的是荒木亮司,他還沒有完全的吸收掉骨女的力量,二十一層,幾十米的高度,重力勢能一下就沖碎了荒木亮司體內的保護層,接著作用在他的血肉之軀上。
當星野寶樹跑到樓下的時候,荒木亮司已經斷了氣,他懷里緊緊的抱著骨女,骨女還是完整的,他的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