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寶樹從桌子上抄起幾張黃紙,猶豫了片刻,又踮起腳,拿了放在柜子頂上的桂溪刀。
隨即整個人就像魚一樣,從開著的窗戶躍了出去。
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沒有停留,朝著院墻的方向沖去。
一跳,就站在了院墻外面。
定了定神,拿出手機,看了從這里到警視廳的直線距離,盯著屏幕看了幾秒,待到心中的路線和手機屏幕上的路線重合了之后。
他調動起全身的靈氣,朝著警視廳的方向,開始急速狂奔。
深夜的東京很寂靜,路上的行人不多。
這為數不多的行人,看到了一幅駭人的畫面。
一個手里拿著一把刀的學生模樣的人,正在夜色中狂奔,速度甚至和馬路上的汽車不相上下。
星野寶樹只走直線,遇到了矮墻他就直接跳過去,遇到了高墻他就助跑幾步跳過去。
他在馬路上的車流里面穿插,他在公園里面的樹叢里面行進。
前面是一片密集居民區,多是一戶建,他腳下的速度加快了幾分,斜著在路燈上蹬了一下,留下路燈的鐵皮桿子嗡嗡作響。
他整個人就出現在了三米多高的房頂上。
他的速度不減,從一個房頂跳躍到另外一個房頂。
開車要半個多小時的距離,只用了十分鐘,他就站在了警視廳的門口。
深吸了幾口氣,調整了一下狀態,他繼續往警視廳里面跑去。
一進大廳,星野寶樹就察覺到了異常,大廳里面很亂,來來回回的人走來走去。
星野寶樹邊上樓,邊撥通了清水慶次的電話。
“喂,你們現在在哪?”
“星野同學?我們就在原來的房間,現在醫生再給神官急救,你到哪了?”
“我已經到了。”說完,星野寶樹推開了房間的門。
就看到清水慶次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他的手里還拿著一個手機。
清水慶次的目光又被星野寶樹手里那個東西吸引,因為,那看起來,像一把刀,他下意識的問道:“星野同學,你手里拿的那個是什么?”
“這個?”星野寶樹稍稍拿起了桂溪刀,“刀。”
屋子里一片狼藉,大塊大塊的水泥散落在地上,墻上滿是坑洞,原本窗戶的位置破了大洞,冷風不斷的從那邊刮進來。
久米忍正躺在房間里唯一張床上。
他看起來慘不忍睹,渾身上下都是血,一只手臂折成了很怪異的形狀,他旁邊站了幾個醫生,正拿著夾板和紗布打算把他的手臂扎起來。
他像破風箱一樣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胸前凹陷下去一大塊。
星野寶樹徑直走到久米忍的面前,伸出了手。
久米忍看到了星野寶樹,朝著他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分外的苦澀。幾次嘴唇動想說話,估計是氣不足,愣是沒有說出來。
旁邊的醫生看來了一個陌生人,問道:“你要干什么?”
星野寶樹沒有理會醫生,而是繼續把手按了下去。
自他的丹田始,一道澎湃的靈氣就順著他的手掌,灌注進了久米忍的身體。
久米忍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涌進一股熱流,這熱流他既熟悉又很陌生,但是卻舒服極了,順著他受傷的地方,一遍一遍的游走。
他忍不住看向星野寶樹,頓時明白了這熱流是從哪里來的。
肉眼可見的,久米忍身上的小傷口竟然在慢慢的愈合,就連胸前的凹陷處也一點一點的鼓了起來。
星野寶樹覺得差不多了之后,才收回了手,靜靜的看著久米忍。
久米忍暗暗捏了一下拳頭,發現自己竟然可以使上勁,原本快要昏睡過去的意識也重新清醒了過來。
他心中震驚無比,毫無疑問,剛才他身體里的暖流就是星野寶樹給他灌輸的靈氣,可是在他的印象之中,只有大神官境界以上才能這樣的運用靈氣,可他才十六歲。
十六歲的大神官,怎么可能?
但是身體上的良好反饋又告訴他,面前的這個人,剛剛救了他一命,他看著星野寶樹,靜默了片刻,真心感激的說:“星野同學,多謝救命之恩。”
“這不可能!!”旁邊的兩個醫生不敢置信的說,明明是快要垂危的人,怎么一個轉眼間就又恢復了生機,還有身上的那些小傷口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這么快的愈合?
“你做了什么?”一個醫生揪住星野寶樹的衣領。
星野寶樹無奈的望向清水慶次,清水慶次目睹了一切,心中也是驚駭不已,但是他知道現在什么更重要,走到醫生的面前,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后就把醫生拉到了一邊。
星野寶樹道:“是什么東西?”
久米忍咳嗽了一聲,有些虛弱的道:“骨女。”
“骨女?”隨即他反應了過來,上一次在久米忍面前表現出他不知道百物語之后,他回去就惡補日本的妖怪和一些比較有名的傳說。
骨女,傳說是一名生時被人侮辱、欺負、蹂躪的女子,憤恨而死后,雖然早已死去但卻帶著對這個世界的某種執念,雖然身體早已經腐朽了,但靈魂卻依附于骨骸上。
是憑著那股執念驅動著自己的骨骸重新回到這個世界,要了結自己的心愿的女鬼。她化為厲鬼向人索命,因為只剩下一堆骨頭,所以會用人皮偽裝自己,它所報復的對象多為男性,而且多是些品性不良者。
這不由得星野寶樹想到了在華夏有名的白骨精,就是不知道這次他能不能扮演好孫悟空這個角色。
星野寶樹問道:“她怎么樣?”
“很厲害,起碼比我厲害,但是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成這個樣子,她也不好過。”
“你和她交手的時候,她有留下來什么東西嗎?”
久米忍沒有說話,而是艱難的動著手臂,在身下不知道在摸索著什么。
“你在找什么?”
久米忍沒有回答,繼續摸索,過了一分鐘的樣子,他終于找到了,把手放到床上,然后慢慢的松開。
手掌里面,是一小塊白森森的骨頭。
“這是她和我交手的時候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