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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借緙絲,騎銅盒

  謝治豪起了興致,好似也是剛想到一般,“你以眼力入股,就可以不用單件分成啦。”

  “化零為整罷了,也不算什么合伙,本質上還是給你打工。”余耀淡淡說道。

  不過,余耀也沒想到,謝治豪會主動提合作。

  當然,謝治豪雖然這么提,但仍舊很小心,只讓他看東西罷了,而且還號稱是收來的;這貨源和其他方面,不會讓他接觸到。所以余耀才說“打工”。

  “你這么說,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接啦。”謝治豪抽了抽鼻子,“畢竟,我要投入大量資金,要撒網收貨,要布排出貨渠道,保證利潤,還要承擔收到贗品的巨大風險啊!”

  “我怎么覺得你有點兒吹牛呢?投入大量資金?你這連一件青釉高足杯都因為手頭緊,被福滿倉搶了······”

  “那只是一時周轉的問題,做生意,難免。這個你放心,我虧了自己也不會虧了你的!”謝治豪又道,“而且,不影響你自己的生意,鑒定時間咱們可以提前商量好,估計一個月頂多占用你三兩天時間。”

  余耀笑了笑,“我感覺你好像臨時起意,又好像很有誠意。”

  “你的眼可真是毒。”謝治豪正色道,“其實我一直想跟你合作,只不過你吧······再就是,不光是我,就連中谷······”

  余耀抬住,“好了,這事兒先不提了,你讓我考慮一下。”

  謝治豪眼珠轉了轉,“那是,你該考慮考慮。要不這樣,下次我再收到東西,集中需要看的話,再找你,你覺得能看,咱們就提前談好價錢,就當試合作,也可以。”

  余耀正要接口,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一看號碼,居然是林少驄打來的。

  “我先接個電話。”余耀拿著手機走出包間,走到走廊盡頭的僻靜處接了起來。

  “余先生,不打擾你吧?”

  “驄少你說就行。”

  “是這樣,我昨天來紹市參加個活動,聽朋友說,你手頭的那塊緙絲,在尚暮秋老太太這里,已經清洗完成了!恭喜啊。”

  余耀一愣,“我怎么不知道?東西確實留在那里了,但當時只說了個籠統時間,現在也沒通知過我。”

  “可能還沒來得及吧。我的朋友上午去拜訪她,她順嘴提了一句,雖然沒說是誰的,但我猜就是你那塊。”

  “驄少,你是想先借用一下?”

  “你看,我還沒好意思張口,你反而替我著想了。”林少驄問道,“能行么?”

  “行,這有什么不行的。”

  林少驄似乎沒想到余耀這么痛快,略略頓了一下,“這樣吧,你給我個賬號,我先給你打一筆款。”

  “朋友之間借物欣賞,何必多此一舉。”

  余耀壓根兒就不擔心林少驄賴賬,何況還有林豐草這層關系。

  林少驄一聽,干脆說開了,“欣賞之后,我要是特別想買,什么價位你能滿意?”

  “驄少,既然說到這兒了,我也想說,這本是一體的好東西,拆開確實不好。但我要是也想買你的佛龕······”

  “余先生如此眼力,還怕以后買不到好東西么?就別跟我搶了。”

  “要說收藏能力,我哪能比得了驄少?”

  林少驄沉吟,“這樣吧,既然余先生同意我先借走欣賞一下,我先取走,回頭咱們再議。”

  “也好,待會兒我就給尚老太太打個電話。”

  林少驄卻道,“不如,我下午和朋友再去拜訪一下老太太,我就說和你是朋友,委托我代你取走,然后當面打電話,這樣現場印證更好。”

  “驄少這是早就盤算好了啊?”

  “見笑了,盼之心切。”

  “好,那就這么辦。”

  余耀掛了電話,回到房間,謝治豪直接起身,“差不多了,你又這么忙,咱們這就閃了吧?”

  “要不我再請你喝個下午茶?”余耀笑問。

  “不用了,我也是來去匆匆。這都無所謂,但我給你說的,你可別不當回事兒啊!到時候我再聯系你哈!”謝治豪拍了拍余耀的肩膀,一副親密無間的態勢。

  “我記住了。”

  兩人分開后,余耀沒回家,去了格古齋,濮杰正兒八經在坐店,一看余耀來了,拋了一支煙,“港胖找你干什么?”

  “看東西。”余耀接了煙點上,“我這就散得夠早的,你這飯局比我還早啊!”

  “別提了,我這兒談崩了。”濮杰又道,“他這跑內地倒騰東西再賣給外國人,你可就成了助紂為虐了。”

  “我沒表態。”余耀含糊應了一句,這事兒還真不能多說,畢竟牽扯到背后的一條線呢,便又立即追問,“怎么談崩了?”

  余耀之前只知道濮杰有筆生意要飯局上談,具體也沒問。

  “我這也是騎驢的事兒。今天中午是和下家吃飯,本來是說好了大體價位的,結果這小子臨時變卦,狠殺一口!”

  余耀不禁一樂,“興你騎驢,不讓人殺價啊?再就是,什么東西還得騎驢?先收了不行么?”

  “你跑港島去了,我哪敢瞎收?就提前找了找下家,結果還真找到了,就沒改。”濮杰介紹,“是一件白銅墨盒。”

  “銅墨盒能值幾個錢啊?”余耀不由脫口而出。

  墨盒在華夏使用的時間,本就不長,清代乾隆才開始出現,據說是因為應試舉子覺得攜帶石材硯臺不便,還得現場研墨,便開始使用小盒,里面放上絲綿,澆上研磨好的墨汁,就方便多了。一開始多借用粉盒。

  銅墨盒出現得更晚,要到嘉慶時期。

  “本身值多少錢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得賺!”濮杰道,“這墨盒白銅外殼,紫銅內膽,盒面刻的是蘭亭序,落款是‘寅生刻’。”

  “陳寅生?”余耀一聽,“這的確值得收啊。既然談崩了,干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要是真的,先收了得了!”

  陳寅生,是同治時期的秀才,他本來就工書畫,自寫自畫自刻,開創了銅墨盒刻畫藝術之先河。陳寅生的刻銅,從畫上來看,無論山水花鳥,都是纖細秀麗,觀賞性很強。不過,他的刻銅,還是以書法最為著名,真草隸篆都能來,挺拔流暢,頗有以刀代筆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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