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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兔子當皇帝

  所以,這尊乾隆宮廷鎏金財寶天王造像,內行在判定為真之后,根據金色就能知道是晚期而非早期。x23us

  不過,余耀一看這老先生是個行家,而且擺在店里顯著位置,價格上估計很難有什么便宜。

  但他既然開口了,余耀便就應著問了一句:“倒是不知多少才能請得動?”

  “五百八十萬港幣。”老先生看了看余耀,“這么完美的品相,我就不多說了,可遇不可求。”

  他說的是實話,這種品相確實不好碰,不過價兒也是行價,余耀若不想收藏,還是不會出手。

  “我知道了,謝謝老先生。”

  老先生聽了余耀不置可否的話,便也清楚他不會請了。不過,他已認定這個年輕人眼力不俗,所以依然很客氣。

  “你喜歡哪一類東西呢?我這里以金銅造像為主,還有少部分瓷器和玉器,沒有其他的品類。”

  “我喜歡價格合適的東西。”余耀笑笑,“老先生的眼力很高,我怕是不太容易出手了。”

  老先生微微一笑,“要都像你這樣,我的生意就沒法做了!”

  正在此時,沈歌喚了一聲余耀,“來看看呀!”

  余耀沖老先生點點頭,走上前去,老先生略略猶豫,也跟上去了。后生仔一見老先生也過來了,不由退后了兩步。

  沈歌看的是一件描金粉彩燈籠瓶。

  燈籠瓶,一聽這名字,就知道像個燈籠。圓圈口,頸微束,肚子是長圓筒,不似燈籠那么圓,圈足。

  圈口和一對螭龍耳都整體描金;頸、肩則是霽藍描金纏枝紋,圈足則是霽藍描金回紋。

  腹部是粉彩畫片,畫片很有意思,想必沈歌關注的就是這個。

  畫片上,背景是金鑾寶殿,而龍椅上,坐的卻不是人,而是兔子。一般民間喜歡叫兔兒爺。

  兔兒爺的穿戴和皇帝一樣,皇冠龍袍,粉彩畫片的描繪,非常到位,而且精細。

  這件燈籠瓶不小,有半米多高,擺放在貼墻的、一面透明的一個保險柜里,是上鎖的。

  余耀看了一會兒,沈歌在一旁問道,“把皇帝畫成兔子?這是民國時期的產物吧?”

  余耀先看了看老先生,見他不動聲色,便對沈歌說道,“要是民國的東西,怎么擺這樣顯眼的位置,還鎖起來呢?”

  “嗯?”沈歌一愣,轉而湊近余耀耳語道,“難不成是官窯?”

  余耀反問,“你想買?”

  “我就是覺得有意思。”

  余耀一聽,立即看了看老先生,“老先生,這粉彩描金燈籠瓶,怕也不便宜吧?”

  “這件不賣!”老先生輕輕搖頭,卻很堅定。

  “嗯?”余耀不由一頓。

  “這是我的收藏。直說了,擺在店里就是為了吸引顧客的。”老先生很干脆。

  “原來如此。”余耀明白了,對沈歌說話便也沒了顧忌,“這的確是官窯,乾隆官窯。”

  老先生點頭,“好眼力,好學識。”

  “真是官窯?”沈歌一愣,“我怎么從來沒見過?”

  “因為太少了,底款應該也不是‘大清乾隆年制’,而是帶‘辛卯’字樣。”

  老先生想了想,竟然取出了鑰匙,“一般來人,只會覺得稀奇。今天遇上你這樣的高手,我高興,請上手看看吧!”

  開柜之后,余耀小心翼翼上手,看了看底款,也讓沈歌看了看。果然,是紅彩四字篆書:辛卯吉壽。

  看完之后,余耀立即復歸原位。這是幾千萬的東西,太貴重,還是小心點兒好。

  老先生將保險柜重新上鎖,笑了笑,“兔兒爺當皇帝的乾隆官窯,我只聽說過兩件,一件就是我這燈籠瓶,還有一件描金大瓶,比這還要大上不少,應該在英國一個藏家手里。”

  “這種富麗堂皇、繁縟復雜的風格,確實像乾隆官窯的中后期的作品。”沈歌也不由點了點頭,“我想起來了,《史記》里有個說法,說辰星過太白,皇帝上朝來。辰星也叫兔星,這是乾隆自比勤政不輟吧?”

  “這位小姐也是博學了,不過不是這個意思。”

  “噢?”沈歌看向老先生。

  老先生指了指余耀,“你的朋友肯定知道啊!”

  沈歌又看向余耀,余耀點點頭,“咱們也該走了,回頭說。”

  沈歌便也沒再問,就此挽住了余耀的胳膊。

  老先生卻拿出一張名片,“相逢就是緣分,這位先生如果不嫌棄,就此結識一下如何?”

  余耀接過名片,“福運古玩號”下方的名字是:苗天福。

  “苗老先生,我今天沒帶名片。”

  “可否留個聯系方式?我在內地,也有一些生意。”

  “好。”余耀再推辭就矯情了,便留了姓名和一個手機號碼。

  “小余先生在哪里高就啊?”

  “其實我也是做古玩生意的。”

  “原來如此,我說尋常玩家哪有如此眼力?!”

  “見笑了!苗老先生,那就不多打擾了,后會有期。”余耀就此告辭。

  苗天福送到門口,“在港島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聯系我。”

  “客氣了您,留步。”

  離開福運古玩號,兩人順著摩羅街又往前走了一會兒。在商量去哪兒吃晚飯之前,沈歌自然要先問這兔兒爺當皇帝是怎么回事兒。

  “乾隆是1711年出生,辛卯年,屬兔的。六十年一甲子,又是辛卯年。這粉彩燈籠瓶,是乾隆六十大壽時,祝壽的官窯瓷器。同樣的內容,絕對不可能做多了,所以極為少見。”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過一本民國時期的資料,說有一件粉彩大瓶,是兔兒爺當皇帝,被一個比利時人從琉璃廠一家店鋪買走了,后來又賣給了一個英國人。今天一對,似乎就應該是這位苗老板說的、如今在英國那件。不過,當時這件大瓶爭議頗多,還有人認為是高手附會臆造的東西。”

  “我懂了。今日一見,你更加確信了!”

  “沒錯,這燈籠瓶的胎釉彩和工藝,必是官窯無疑!這樣的東西,當時不可能做多了,幾件都不好說,更何況流傳到今天的。怕是不可能再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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