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蘿卜頭居然認識諾曼.拉蒙特,這是一個令沈建南很意外的消息,在這之前,老蘿卜頭那家伙可從來沒有說過他認識英國的財政大臣。
沈建南的眉毛不由挑了挑,羅伯特.約翰這家伙知道的事情很多,如果他真和英國的財政大臣是舊識,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不過很快他就釋懷了,就算老蘿卜頭真和諾曼.拉蒙特認識,那兩人之間的關系也絕對不會好道哪里去。
不然,這家伙又怎么會混的一直留在申城,每天祈禱上帝讓他可以離開。
那現在,就看這家伙自己會不會坦白了。
與此同時。
金融區一間咖啡廳,一名五十多歲的男人和羅伯特.約翰相對坐著。
男人臉上全是興奮和激動之色,眸子中閃著異彩,就像是遇到了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熱情和高興。
至于老蘿卜頭,臉上的表情就比較欠缺了,板著一張死人臉,眉毛上揚、眼皮上翻、不時看著手上的百達翡麗手表,半點沒有紳士遇到老友的態度,就像是,對著一名推銷保險的保險員一樣,充滿不耐和厭惡之色。
因為,兩人多年不見是真的,但朋友根本就算不上,一些小恩怨倒是不知道積下了多少。
梅森.羅文,和羅伯特.約翰一樣,在中學時代曾經是諾曼.拉蒙特的跟班小弟,但和老蘿卜頭不同,家中還算富裕的梅森.羅文,從中學一直跟著諾曼.拉蒙特到了現在。
這一過就是三十多年,在諾曼.拉蒙特被約翰.梅杰聘請出任財政大臣之后,他這個跟了拉蒙特多年的小弟自然也跟著一起走馬上任,成功被財政部聘請為了特別財政顧問。
這樣也行?
大不列顛的廉政和選舉制度,怎么可以有裙帶關系。
以上說法純屬扯淡。
大不列顛的政府官僚機構,本身就是一部人情關系網,就像約翰.梅杰和香港港督彭定康的關系,后者之所以在失去下議院的位置還能出任港督,完全就是約翰.梅杰在背后的全力支持,而梅杰能夠出任首相,也都是彭定康在選舉時的一力運作。
甚至,就連撒切爾夫人的被迫辭職,這位都出了很大的力氣。
至于一個區區財政部的特別顧問,就更是小菜一碟了。
“羅伯特,還記得么,我們那時候一起騎著自行車沿著泰晤士河到格雷斯,走到路上,我的自行車壞了,是你幫我修好了自行車。”
記得?
老子怎么會不記得!
看著在街上偶遇的他年同窗梅森.羅文,羅伯特.約翰臉上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嘲諷之色。
“然后,拉蒙特那家伙把我的自行車輪胎螺絲卸了一半,你眼睜睜看著,讓我最后掉到了溝里。”
梅森.羅文臉上的笑容不由一僵。
受到拉蒙特的命令,他苦思了許久都沒有想到要怎么和羅伯特.約翰接觸才不會唐突,在同僚的建議下,最終定下了偶遇舊日故知的套路好增加感情。
可誰知道,羅伯特.約翰這家伙一點話都不會說,只要一開口就直接把話給說死,讓他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
更可惡的是,這家伙板著一張死人臉,鼻孔朝天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在看著一坨鳥糞。
該死的。
如果不是職責所在,羅文真想像當年一樣悄悄把羅伯特.約翰推到茅坑里去。
但又不行,內閣對這件事情看的很重,如果拉蒙特搞不定恐怕會被馬上炒魷魚,那他這個顧問就只能跟著被炒魷魚了。
無奈干笑著掩飾自己的尷尬和憋屈,羅文只好試著轉移話題。
“還記得那年我們一起在學校打籃球么?你一個跳躍直接命中三分球,我到現在都不會忘記?”
“我怎么不記得你說的這件事?我就記得,一次我們踢足球,拉蒙特那混蛋把戈斯曼先生家的窗戶給踢爛了,你睜著眼撒謊說是我干的,害我被戈斯曼先生追著暴打了一頓。”
羅伯特.約翰就像一只帶刺的刺猬,讓梅森.羅溫臉上的笑容都幾乎凍到了臉上,無論他說什么開心的話題,羅伯特.約翰就立馬潑冷水。小蝸牛 這混蛋是怎么活到現在的?
居然沒有餓死?
見鬼了,第一資本這種公司怎么會聘請這種白癡。
梅森.羅溫氣的只想罵娘,他就想不明白了,老蘿卜頭這種家伙怎么會在第一資本這種公司擔任要職的。
聊過去是沒法聊下去了,但形勢比人強,梅森.羅溫只好露出一個慚愧的表情。
“約翰。真的很抱歉,我沒想到年少時的無心之舉讓你受到這么大的傷害,希望你能夠原諒!”
如此莊重的道歉,老蘿卜頭能說什么,何況,已經都是年少的一些事情,他早已經放下了。
“羅溫,我接受你的道歉。都已經過去了,是我剛才的態度不好。”
“我能夠理解,但我真沒有想到那些事會對你造成這么大的傷害。”
“都過去了。那時候我們都還是孩子,我知道你并沒有什么惡意的想法。”
“謝謝你的理解。這些年你過的好么?我向很多人打聽過你的消息,但都沒打聽到。”
“羅伯特,我對你的遭遇表示同情,如果我那時候知道,一定會為你出一口惡氣的。”
“喔。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過的非常開心。下個月我就要和露西結婚了,希望你能夠來參加。”
尼瑪,人渣。
梅森.羅溫在心里罵了一句,簡直被老蘿卜頭的三觀差點給憋死,但臉上,卻露出了最熱切的笑容。
“喔,這真是太好了,那我提前祝你新婚快樂!”
“謝謝!”
“羅伯特,你看這樣怎么樣,我們把以前的同學都叫來舉辦一個聚會。”
“喔,這個注意不錯,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好么。”
“那就這樣,今晚在卡隆梅酒店聚會,你覺得怎么樣?”
不久,梅森.羅文興奮離開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在華夏整整十五年,約翰.羅伯特別的沒學到,典故可是學了很多。
幾十年沒見面的中學同學突然在街上偶遇,并且一眼就認出來自己,還熱情的不像話,這怎么看怎么有問題。
看著梅森.羅文遠去的背影,老蘿卜頭譏諷一笑,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
“老板。今天我在街上偶遇了很久以前的一名同學,我感覺,這事很不對勁。”
“怎么不對勁?”
“老天。我離開英國整整十五年,而那家伙是我以前的中學同學,我們的關系并不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