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石河發源于西境,流向河間,最終匯入三叉戟河中,奔流城就坐落在騰石河和三叉戟河支流——紅叉河——匯流的三角洲上。
長夜來臨,騰石河面開始凝結冰層,河水枯竭,流速近乎停滯,河面變狹窄。如此,異鬼就有了通過騰石河離開西境,進入河間的途徑。
事實上,那里匯聚了超過20萬的尸鬼。
結果它們被開局部全圖的布蘭發現,由丹妮帶領西境義勇團趕過去,打了一場不偉大卻很激烈的騰石河之戰。
不等他們修整,布蘭又傳來消息,有尸鬼在禍壘周邊集聚。
禍壘位于西境最北端,與鐵群島僅隔著一條百公里寬的海峽。異鬼可能攻打還未淪陷的禍壘,也可能沿著海岸線偷入河間,無論哪種可能情況,尸鬼在大規模聚集都是事實,丹妮必須去一趟。
所以,他們打掃完騰石河戰場后,沒有休息,立即拔營,最終,來到一百公里外的塔貝克廳過夜。
“卡斯特梅的雨”涉及兩大家族,一個是塔貝克家族,一個是雷耶斯家族。兩家聯合起來造蘭尼斯特的反,泰溫攻陷塔貝克廳,滅了塔貝克全族老小。
雷耶斯家族的卡斯特梅堡類似凱巖城,修建在礦道里,易守難攻,泰溫便引河水灌入礦坑,淹死雷耶斯全家數百口。
此時,一百五十輛雪橇巴士把坍塌成廢墟的城堡圍了個圈,主堡大廳清理干凈地面雜物與墻上的蛛網,龍女王的大營帳就支在里面。
帳內,照例的聚餐已經散場。
嗯,每次吃晚飯,義勇團的貴族騎士都會過來與龍女王同桌就餐,并不一定要吃多好,但國王與臣子坐一起吃飯是維斯特洛的傳統。
如果丹妮不在這兒,招待諸位騎士老爺的便是提利昂。
這會兒,晚飯剛結束,馬人侍女指揮騎士侍從收拾餐盤、打掃衛生,龍女王與侏儒坐在另一邊,一起盯著點燃的玻璃蠟燭。
“陛下,快回來吧,王領人民需要您!”蠟燭的另一頭,老螃蟹言辭懇切。
“西境人民更需要女王,這里還有百萬尸鬼等著女王清理呢!”侏儒笑道。
“唉,王領貴族才是坦格利安的根啊!現在西境捷報頻頻,動不動就殺敵十萬、二十萬,與其它地區的艱難形成鮮明對比。
王領貴族紛紛來信,表示愿意組建王領義勇團,會全心全意聽從女王的指揮。
他們對日益頻繁的異鬼襲擾感到恐懼,期盼女王來鎮場子。”老螃蟹無奈道。
“王領還沒有城堡淪陷吧?”丹妮問。
不等老螃蟹開口,提利昂就搶先道:“一個都沒有,王領距離赫侖堡與龍石島非常近,支援在兩三個小時內就能趕到。
事實上,他們壓根用不著支援。
上次鹿角堡被三萬尸鬼圍攻,布克威爾爵士帶領八百族兵堅持了一天一夜,殺敵超過一萬,硬是打退了來犯尸鬼,自己卻沒多大損失。”
“那是特例,布克威爾爵士家正好出了兩位主教級的牧師,”大螃蟹搖搖頭,帶著驚嘆的表情道,“攢了一年多的神術位,只那一天,就使用了超過兩千個神術,恐怖如斯啊!”
一般來說,有三樣東西,維斯特洛每個貴族家都配備整齊:學士與配套的鴉巢,修士與配套的圣堂,神木林。
學士、鴉巢、神木林,幾乎家家有,而修士與圣堂很少出現在北境——其實只白港曼德勒一家信仰七神。
鹿角堡也開辟了一間圣堂,圣堂只一位姓布克威爾的老修士帶著一位學徒。
他是現任布克威爾伯爵的叔祖。
因為次子沒繼承權,老叔祖年輕時去君臨大圣堂進修。
成為修士后,就回家主持圣堂業務,一晃半個世紀過去了。
然后布克威爾爵士的弟弟也沒繼承權,便跟著老叔祖研習七神教義,十多年后也成了見習修士(沒在教會總庭登記)。
偏偏兩個布克威爾次子都特具“慧根”,非常虔誠,一年多前就轉職成了牧師。
他們屬于家族傳承的修士,沒去貝勒大圣堂當大主教——其實很多地區性大主教在成為牧師后,也都沒去君臨,反而有君臨的主教在成為牧師后,被教廷委派到分教區主持事務。
兩位布克威爾修士老老實實宅在家里研究《七星圣經》,名聲不顯。布克威爾伯爵知道他們轉職成了牧師,卻也沒太過重視。
兩位虔誠的宅男修士天天在家族圣堂祈禱,并沒多少機會用出神術。
偏偏圣母丹妮允許法術位無限積累。
兩人憋了一年多,每人累積超過兩萬個神術位!
兩萬個啊,堪稱人形神術炮臺。
可想而知,當異鬼攻城時,他們帶給其他人的震撼有多大。
嗯,在七神教會的神術體系下,只要青銅憋得久,干翻黃金不是夢。
那場面,幾乎與掃地僧突然跳出來做翻南慕容北喬峰及其老爹,帶給少林寺與整個江湖的震撼一樣大。
鹿角堡防御戰也第一次讓世人明白修士在戰爭中的巨大作用。
圣療術治病效果不怎么樣(只因為牧師沒把圣療術用對地方),可對刀劍創傷,特別是止血,圣療術堪稱bug,而戰爭中最需要不就是這種治療嗎?
“既然修士這么有用,就讓教會往各個城堡派遣修士唄!”提利昂道。
“那些貴族當然這樣想,但教會不答應。”老螃蟹搖頭道。
丹妮不以為然道:“你想想黎明武士,傻子都不把黎明武士分拆成幾百份,分散在各家城堡。
鹿角堡是特殊情況,兩個修士一直積攢神術沒機會用,兩人便相當于上百個牧師組成的團隊。
就像黎明武士拆分后,一兩個瓦鋼武士除了鼓舞士氣,沒啥太大用處一樣。低級牧師一天也就十多個神術位,不具備扭轉戰局的能力。
只有將牧師聚集在一起,組成大型牧師團,配合精銳的戰士之子,才能發揮更強效果。比如,駐守君臨,牽制南下異鬼的主力。”
說到這兒,丹妮不由想起已然成為君臨之王的二鹿,便問道:“史坦尼斯在干什么,他終于實現多年夙愿,拿下君臨,登上鐵王座。
即便無力守衛七國,至少該把自己的地盤保護好吧?”
提利昂點頭笑道:“差點把史坦尼斯給忘了。紅堡雖然被攸倫炸毀,但他現在總算加冕為王,王領是鐵王座的直轄封地,守衛王領的責任也該國王承擔。”
“說起來我也向他效忠了,作為封君,他該來支援凱巖城才對。”
“史坦尼斯的情況有些復雜......”老螃蟹踟躕不定。
“怎么復雜?你只說他現在在做什么吧。”提利昂道。
老螃蟹遲疑著道:“半個多月前,他在見到鐵王座后,當場吐血暈厥過去。
之后就有流言傳出,說他在追擊攸倫時中了埋伏,身受重傷,這段時間一直在養傷。
也有說他壓根沒傷,只是坐在屋里發呆。
還有人說他得了癔癥,瘋了一般念叨‘希琳’、‘至高至圣的國王職權’、‘我乃七國合法國王’、‘我要對七國進行大審判,審判攸倫與瑟曦’之類的話。
很可怕,據說有瘋癲的趨勢。
不確定的消息太多,他又一直沒露面,所以,我們對他的情況也不太了解。”
丹妮當然知道尋找鐵王座的故事,聽聞此言,不以為然道:“不就是鐵王座掉糞坑里了嗎,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它之前也在糞坑里啊!
說句不好聽的,攸倫與瑟曦的屁股還不如孩子的粑粑干凈。”
“這話若讓史坦尼斯聽到,不瘋也得瘋了。”侏儒咧嘴道。
“也許,史坦尼斯真的在養傷,并沒發瘋。紅堡被炸后,他去追擊攸倫,的確遭到射龍弩陣埋伏。
我可以能確定,當時跟過去的戴佛斯被刺穿小腹,若非君臨牧師多,他一定活不下來。”老螃蟹道。
“史坦尼斯連死都不怕,還怕受傷?他壓根不需要養傷,除非是心傷。”丹妮搖頭。
“鐵王座搬回去了嗎?”提利昂好奇道。
老螃蟹點點頭,“烈焰紅心騎士用撬棍把鐵王座要茅坑里拔出來,然后拉長繩子,由三條翼龍將它提回紅堡。”
丹妮腦海中出現一幅鐵王座清水出芙蓉的畫面,拔出來時,汁水流淌,花花綠綠.......
她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趕緊將這個念頭湮滅,實在是太惡心人了。
“那樣的椅子,史坦尼斯還吃得下嘴?真是好胃口。”她嫌惡地說。
“坐就是坐,就當坐馬桶了,怎么也不用說‘吃’吧?”
提利昂與老螃蟹也一臉惡心壞了的表情。
“坐馬桶上朝”丹妮呵呵笑起來,“這想法不錯。”
侏儒仿佛聞到每次朝會時,從鐵王座上散發出的那味兒了。
“紅堡不是炸出個大坑嗎?”他換了個“干凈”點的話題。
“外城成了巨坑,內城堡靠近坑洞的塔樓傾頹,梅葛樓與白劍塔比較靠后,保存了下來。”
“城墻缺口修補好了嗎?”侏儒又問。
“正在修,戴佛斯正發動君臨百姓修整城墻,清理被焚毀的城區。
蕾妮絲丘陵受災最嚴重,他打算把百姓遷移到維桑尼亞丘陵。
面粉街與靜默修女街夾角間接近君臨四分之一面積上的住宅,也即是跳蚤窩那一塊,全部推掉。”
“瞎折騰,有這精力,還不如去救援王領諸侯。”提利昂皺眉道。
“不,他也是不得已。跳蚤窩的環境有多復雜你也知道,很多尸鬼都躲在那,壓根沒法清理干凈,最近時常有人見到活死人在陰暗的巷子里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