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該章又名:《我的屬下們都想要我繼續當好一個廢物,我該怎么辦?在線等,很急的!》、《為什么我的屬下們都這么能干?》
當然,想歸想,潘鳳自然是不會說出口的。
畢竟他還記得主公的誓言。
當時自己疑問的時候,韓馥可是斬釘截鐵地發誓,要是這次還投降的話,他就從這城墻上跳下去。
自己應該要給自家主公一個面子的,萬萬不能提投降的事。
主公的體術水平可沒有多么精進,從鄴城這么高的城墻跳下去,那必然不死也殘。
難道讓他們韓家父子兩人一起坐輪椅?
潘鳳作為一個有情有義、忠心耿耿的好漢子,自然是不會這么輕易地放棄鄴城,放棄韓馥的。
哪怕他這個時候其實內心是崩潰的。
“看來韓馥他們誤會了呀。”
劉備遠遠地眺望著那鄴城城墻,看著上面一直朝著這邊看的人群,有些想笑。
“是啊,他們以為都是這大喇叭導致的,而且也不知道我們有備用的。”
陳琛從荀攸手里拿回來了羽扇,看著荀攸這老小子一臉不善地癟著嘴,心里有點快樂。
陳琛其實是真的沒有想到潘鳳會出來偷襲那個大喇叭。
因為大喇叭的實際作用并不是很大,所以他們并沒有對大喇叭有做什么針對性的防御布置,要是被毀掉就被毀掉吧。
那也沒什么。
而且陳琛覺得自己這么根本就沒有防護的大喇叭,對方應該也明白這東西沒有什么作用,不會干什么吧。
可是他卻是沒想到,其實人對于新鮮事物的認知總是充滿著好奇和盲目的。
因為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東西。
而且是因為這個東西出現之后,鄴城才會進入這個狀態的。
所以潘鳳他們自然就將注意力都放到了這個東西上。
畢竟荀攸的諫言天地并不是實質可見的。
只有真實地在交界處來回走動比較,才能夠發現到一些不同。
“也不知道他們廢了這么大力氣看到我們還有備用的話,會是什么心情的。”
郭嘉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他覺得或許可以在陳琛的計策上加點東西,玩弄一下對面的人。
“有了,讓水軍傳點消息過去。”
郭嘉突然一拍手,吸引了陳琛和劉備他們的注意力。
“就讓鄴城的人知道,這個大喇叭是我們最后一個了,我們就準備了兩個備用。”
“而且還要把消息傳得更神秘點,就是因為有這個大喇叭,所以才有這個效果。”
“然后今晚開始,在大喇叭附近設立駐崗,再派些人把守,讓防御體系看起來很不錯,但是實際上放上一兩個漏洞讓他們察覺。”
郭嘉越說越清晰,大家也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郭嘉的想法。
恭喜中獎,再來一次。
“按照目前的情報來看,韓馥在鄴城里的得力幫手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就剩下潘鳳一人。”
“如果能夠靠著這次設伏,將潘鳳給抓住,那鄴城失去了支柱,自然不攻自破。”
“還能省事不少。”
郭嘉朝著陳琛拋了拋媚眼,意思是說陳琛事真多。
劉備點了點頭。
雖然說陳琛的辦法很好用,但是確實,他覺得這個計策不能多用。
因為這種被先生稱之為“網抑云壓制領域”的方法,有點費謀主。
自家兩個謀主都得一起上陣,并且都沒什么辦法休息。
劉備心疼啊。
他向來對于土地城池看得很淡,對于自己人看得很重,這或許就是他對于伙伴的重視吧。
他寧愿打得慢一些,也不想要自己人出點什么事。
“奉孝之計,我看行。”
張飛從一旁冒出來。
他最近閑得鳥疼了。
先生雖好,可是這么一直在這里養著膘,他總覺得不舒坦。
還是奉孝的辦法好,多少還能夠動一動手,聽說這個潘鳳的手上功夫還不錯,而且也是天生神力,自己還真想要好好領教一下,這冀州潘上將的風采呢。
“行。”
“那就試試抓潘鳳吧。”
陳琛覺得郭嘉的想法也不錯。
這幾天他雖說吹簫不怎么累,但是無聊啊,他能夠想到的哀婉憂傷的曲子都已經吹得差不多了,已經沒有什么庫存了。
再吹他覺得自己可能以后都不想吹簫了。
呵,陳琛。
相比于吹簫的時候將精神力通過自己的簫聲傳播出去,在荀攸的精神力天地場之中加上一點魅惑的效果,這種精神力消耗換作一般人肯定頂不住。
但是對于他來說,他根本就沒有思考和在意過這回事。
明明這種行為強得可怕卻不自知,只知道吹簫嘴巴累。
不愧是陳琛。
郭嘉前段時間一直在鉆研政務,現在倒是終于有點機會把自己在軍策上的天賦展現億點點了,心中倒也是開心。
陳琛的光芒太亮眼了,他郭嘉能夠做到現在這樣,在劉備智囊團之中獲得一席地位,其實已經不差了。
但是這其實還不到郭嘉的十分之一的實力呢。
郭嘉準備繼續聊一聊自己的想法,卻被剛剛一直在沉默的荀攸給堵住了嘴。
“等等。”
荀攸瞄準機會,在陳琛看向另一邊的時候,一把將羽扇重新拿回來,自己在那搖著。
似乎這羽扇就是開口說話的開關。
“奉孝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
陳琛回過神來,伸手要來跟荀攸搶扇子。
劉備在一旁當觀眾當得有些看不下去了。
自家這兩個謀主怎么天天沒個正形呢?
一把小扇子還在那里搶來搶去的,這怕不是會讓人覺得我劉備太窮酸,給自家謀主的待遇太差了,連一把羽扇豆需要在那里搶來搶去的?
他抬了抬手,喊來了自己的親衛官,讓親衛官去找一找,多少一些羽扇,今晚就給兩位先生送去他們帳里。
一人送上幾百把羽扇,讓他們一天換一把,一年不帶重樣的。
“哦?公達先生覺得忽略了什么?”
郭嘉聽荀攸這么一說,一愣。
他在心里重新計算了一遍,又把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都分析了一遍,覺得自己這次完善好的計劃,應該沒有太大的毛病啊?
難道自己還有缺陷嗎?
荀攸躲躲閃閃的,成功地守住了自己的扇子,有點快樂。
“奉孝忽略了如果鄴城里的人笨且怕到根本就不敢出城的話,應該怎么辦呢?”
荀攸一語中地。
郭嘉一時語塞。
他是把對面當成正常人來操作的,不過現在想想,對面雖然說并不能說不正常,但是似乎確實智商要略低一些,而且膽子還有點小。
就像陳琛也沒想到他們半夜出來竟然不是襲營,而是跑去把那個沒有人看守的大喇叭給燒了。
對手的段位,那也確實是需要考慮的一點。
郭嘉還是有點嫩,把這世間人都放到跟自己同一個思維水平了。
“這個好辦。”
陳琛插了嘴,不過他沒搶到扇子,也沒什么好抓的,就隨手抓起了郭嘉的衣服來擦了擦手,手心手背反復擦拭,擦得干凈了才放下。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工作做到位了,利益給得夠多了,他們自然就會上鉤。”
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陳琛就將利誘這一點,作為自己謀算對手的一大要點了。
如果計策失敗,那就只能是給出來的利益不夠吸引對方。
“這一點,就安心地交給陽明吧,陽明能處理好的。”
陳琛走到了一直在旁邊站崗的閻仁身邊,伸手攬住閻仁的脖子。
閻仁比他高了半個頭,這么硬攬著,陳琛還得踮腳尖。
“行。”
陳琛幫自己解決了最初始的這個問題,那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把整個計劃布置得更加完善。
陳琛幫了自己這個忙,那剛剛他拿自己衣服擦手的事就算了,不跟他計較,自己大人有大量。
劉備眨巴眨巴眼睛。
這幫壞家伙。
又不帶自己玩,自己還沒有給出點有用的建設性意見呢。
你們這么強真的好嗎?
劉備突然感覺自己手下這幫人這么厲害也不一定就是件好事。
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自己親自去做。
他突然有點懷念自己當初跟關羽、張飛三個人帶著五百鄉勇在四處征戰馳騁。
那個時候自己又要規劃戰術、出謀劃策,也要帶頭沖鋒,揮砍殺敵。
又是智謀又是猛將的。
他突然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好棒好耀眼,簡直就是一個全能巨星。
怎么隨著自己的隊伍越來越壯大,他覺得自己好像慢慢地被當成了豬來養呢?
之前在心里說好的就算陳琛要當個吉祥物,自己也會好好養肥他。
怎么好像現在兩級反轉了?
打仗。
帳下名將猛將無數,無論是帶兵操練,還是沖鋒陷陣,都有比自己猛上不少的天下悍將。
智謀。
麾下能臣智士如云,一個個都算是當世頂尖的智謀之人,而且還有太行書院源源不斷地給自己的集團輸送新鮮的血液。
難道現在的自己就只能作為主公,躺著等待天下入我囊中,然后發福嗎?
劉備突然明白,要是前段時間自己沒有天天跑去微服私訪的話,是不是真的就成了中年肥宅了?
自己不能這樣!
劉備在心里咆哮著,他不知道為什么,不是很愿意接受可能會因為閑得沒有太多事做的自己。
他要當一個優秀的主公!
“先生,我能做什么?”
劉備真摯的眼神凝視著陳琛。
他向陳琛傳達著自己想要深度地參與到這次有趣的戰爭之中來的意愿。
來發揮出自己身為主公的榜樣作用,身先士卒,成就英名。
陳琛轉過頭來打量了劉備一會。
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劉備看到陳琛這幅神情,心中一喜,難道先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要給自己安排一個重要的決定戰場的角色?
比如親自拿下潘鳳什么的?
陳琛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劉備緊緊地盯著他的右手。
陳琛的右手猛然一拐,一揮,充滿了力量。
劉備似乎在他的動作之中,看懂了陳琛的意思,自己要堅決地進行自己的戰斗,讓自己用一個剛強勇猛的主公形象,向所有人宣告自己劉備的個人實力也是真的強大!
“好!”
劉備右肘舉起一沉,做加油狀。
可他的叫好聲還沒有說完,陳琛便開口了。
“您就繼續,接著奏樂,接著舞。就行了,玄德公放心,我們一定給你處理好的,相信我們吧。”
陳琛閉上眼睛,自我陶醉。
“我們必定努力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鄴城的。”
不是讓我親自帶兵抓拿潘鳳嗎?
劉備的好曳然而止。
“散了散了,大家努力,好好完成任務,讓玄德公滿意!”
陳琛給大家加油鼓勁完轉身就回到了崗位上繼續吹簫了。
劉備看著散開的能臣們,心中有些無力。
他的腳步踽踽,緩緩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滿座的美食美酒,看著在自己面前換好了衣裳,還特地化了點女紅妝的猛男們。
他心中孤獨寂寞得很。
這些一點都不香。
他疲憊地抬起了手,擺了擺。
“接著奏樂,接著舞吧。”
隨手拿起一杯美酒,盲目地往自己的嘴里倒。
唉,想要當一個努力的好主公怎么就這么難呢?
總覺得要是就這么躺著得到了天下的話,未免也太過于兒戲和無趣了吧。
孟德啊!
本初啊!
仲穎啊!
你們都爭點氣吧!
給我制造點壓力,哪怕是億點點也行啊!
心中唉聲嘆氣的,連喝彩聲都變得有氣無力,劉備真的好慘,他覺得自己可能要抑郁。
而陳琛就不一樣了,他今天心情還不錯,上崗狀態也好。
按照郭嘉的安排,今天就是自己最后一天吹簫的日子了。
所以他吹簫的時候,心情不免愉悅了一些,吹出來的曲子竟然不自然地在哀傷中解脫的感覺。
這么一吹到好。
倒不是說讓鄴城的百姓們放松。
而是這種壓抑之后的略微輕松的希望,讓他們之前一直壓著的情緒突然崩了。
鄴城之中也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開始,突然出現了哭聲。
其實最可怕的不是完全的絕望。
而是藏在絕望之后,讓你能夠看得到,但是永遠不可觸及的希望。
如今陳琛誤打誤撞的吹奏,倒是剛好碰上了這一點。
鄴城之中有些情緒控制比較差勁一些的百姓已經開始哭泣了。
城墻之上,也有守軍不知不覺淚流滿面,張嘴出現了哭腔。
“不許哭!”
守軍一個小軍官看到了自己手下的兄弟突然開始哭,給他擦了擦眼淚,拍了拍他的肩膀,命令道。
但是在他命令說完,他感覺自己的臉上有些涼涼的,伸手抹了抹,發現竟然是眼淚。
自己。
怎么也流淚了?
陳琛的簫聲再次鉆入了他的耳朵之中,那種哀傷之后的安詳和平和,讓他閉上了眼睛。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去世多年的老母,想起了老母給自己每天早晨去當值之前做的那碗陽春面。
他想起了那面條的香味,想起了那湯汁的鮮美。
他還想起了什么?
可能是曾經的一切吧。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跟剛剛自己命令的那個小兄弟抱在了一起,在埋頭痛哭。
都說。
眼淚是會傳染的。
果真如此。
不知不覺,鄴城四處哭聲。到處都是發自情感的哭泣,跟陳琛這邊的嚎哭大隊不一樣的哭聲。
嚎哭大隊這是物理哭法,沒有真情實感,聽起來就是鬼哭狼嚎。
而鄴城之中的哭聲是一種平緩的向往美好的哭聲。
更加擁有感染力。
一時間,鄴城哭聲震天。
劉備也來了興致,他一臉驚奇地眺望著遠處的鄴城,聽著其中的哭聲。
先生這算是直接用簫聲吹哭了一座城的人?
恐怖如斯!
劉備意識到,自己可能參與到了一項能夠被稱之為神跡的活動中來了。
用一只長簫,吹哭了一座城。
“咕嚕。”
劉備吞了口唾沫。
他剛剛的情緒都煙消云散了。
他更好奇陳琛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其實說實話。
陳琛自己也是很懵逼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干了什么。
怎么今天剛剛開吹沒多久,這鄴城的人就開始哭了?
之前幾天自己吹的時候,鄴城只有一片死寂。
難道今天家家戶戶吃洋蔥?
都在切洋蔥?
不對啊!
現在也沒有洋蔥吧?
而且說實話,有情感的哭和沒情感的哭是能夠被明顯地區分開來的。
至少陳琛聽鄴城人的哭聲,也能夠有所感觸,聽著自己身后草藥抹眼睛,哭得韻律不齊的那些大漢,他只想親手揍他們一頓。
嗯...好像他打不贏那么多人,算了。
反正陳琛怎么都想不到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自己已經沒有什么曲子可吹了,竟然最后這一波有奇效?
算了。
弄不懂的話,那就不需要懂了。
只要繼續做就行了。
保持著自己剛剛的狀態,陳琛繼續吹起了長簫。
而隨著簫聲悠揚,長空回響。
鄴城的哭聲也愈發地明顯。
這種奇怪也讓并州軍很多人從軍營中出來,到外面遠遠地觀望著鄴城,好奇鄴城之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世間一切太奇妙。
仿佛一場陳琛的藝術獨奏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