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的天變了。
公孫瓚南下的勢頭止住了,他在等待袁紹把之前許諾給自己的那一份分給自己。
而麴義宣布投降袁紹,冀州數十萬帶甲之士盡數歸袁。
而原本躁動不安的張燕也突然安分了一些,只是在周邊搗搗亂,沒有直接沖擊冀州的跡象。
而劉備的十萬大軍也蟄伏著,等待著最為適合的時機切入冀州,所以隊伍也暫時都駐扎在了太行山脈附近。
如此一來,袁紹入主冀州看起來就像是天命所歸,冀州驟然進入了短暫的安定。
但是隨著袁紹拒絕了分公孫瓚好處之后,并且宣布再設新漢朝,自封為大將軍,冀州短暫的平靜就又被打破了。
不過這也很明確地顯露了一個問題。
張燕這小崽子也是一個機會主義者,他并不喜歡單對單地跟袁紹剛起來,但是公孫瓚那邊剛剛開始繼續往冀州這邊推進,張燕就帶著自己的黑山軍開始活躍了起來。
從常山國為缺口,想要撕開一個口子進入冀州。
這就讓剛剛安定下來的冀州再次陷入了動亂之中。
不過好在袁紹對冀州的掌控早有伏筆,所以控制冀州并不是很花時間,但是就算是他現在帳下謀士云集,猛將如龍,也沒有辦法馬上讓一直在穩定和混亂兩種狀態之間反復橫跳的冀州徹底結束動蕩。
無論是公孫瓚,還是張燕,還是黃雀在后的劉備,都是瞄著他在冀州立足未穩,掌控未落到實處的機會想要動手的。
紛紛擾擾的,世間四處都是動亂。
只不過別處愛怎么動亂就怎么動亂,陳琛還在談戀愛。
倒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形式,談戀愛就是去約會,盡管已經是在一起五六年的老夫老妻了,但是陳琛和蔡琰一直都保持著小年輕的那種激情和羞澀。
畢竟他們也都還是小年輕嘛。
現在劉備集團除了正常地發展下去之外,注意力都在接下來的冀州之戰上,而在戰爭還沒有再次開啟之前,陳琛倒是沒有什么好忙的,因為他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實際執行不需要他去操心。
而且說實話。
這次陳琛帶著蔡琰出去約會,也是去之前看好的山頭爬山,這也算是提前考察一下這座山的環境的情況,看看這里的環境適不適合即將要坐落于這里的太行烈士紀念碑,說實話以毛階的性格,他能夠選擇這座山,那一定是他親自考察過了。
所以從資質上來說,陳琛并沒來巡查的必要。
可是這一波帶薪休假,辦公務談戀愛,它不香嗎?
是原來的味道,是熟悉的配方,確實是陳琛能夠干得出來的。
這個季節去登山,倒是合適得很,稍微得添點衣物,陳琛便給蔡琰披上了一件不大的雪白色貂裘,不過有時候談戀愛并不是雙人運動,有時候其實也是多人運動,草兒抱著一件大氅一起爬山來了。
大氅是草兒做主要帶的,她怕到了山上陳琛會冷,她便想要帶在身上,等著陳琛冷了給他披上。
可陳琛是那種能讓姑娘提著東西受苦嗎?
沒有讓草兒爭辯幾句,陳琛就自己手里拿著大氅,并且也給草兒身上披了一件狐皮坎肩。
攜美出游是令人艷羨的,但是陳琛卻不這么覺得。
好好的戀愛日常竟然硬生生地變成了家庭郊游。
草兒和蔡琰兩個小姐妹手牽著手在前面漫步四處看著風景,陳琛一個人抱著大氅獨自惆悵,他原本還以為自己可以左擁右抱,左手牽著一個,右手牽著一個,美滋滋地爬山。
但是事實說明,當身邊有兩個女孩子的時候,她們會因為在另外一個女孩子面前害羞,而不跟陳琛親熱。
看來下次再出門,就需要分開單獨出來了。
不然......
陳琛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不得不說,毛階跑了許久才挑出來的山,確實美景獨美,而且有一種獨特的清幽之感。
山間鶴哞鳥鳴,倒是別有一般仙氣。
山路兩側的灌叢時不時有些小動物冒出頭來觀察這三個闖入了這清幽之地的人。
所謂山路,其實也就是較為方便行走的空地。
陳琛倒是有好好觀察過,自己三人如今是盤旋繞彎慢慢上山的,這需要花三四個時辰,但是如果是修建完天梯的話,應該只需要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就能夠登上山頂。
而且也不用擔心這座山上有什么實力強勁的野獸。
毛階都已經派人地毯式地搜索過這座山了,實力最強的,或許就是在這山中四處蹦達的傻狍子吧?
至于其他的蠻獸大多都被嚇到山脈深處了。
畢竟如今太原郡的城市規模越來越大,人氣越來越足,那種天然的氣運威懾就讓那些強大的蠻獸主動地離開了靠近太原的山頭,往太行山脈更深處搬遷。
蠻獸們的增強不僅僅只是實力的增強,各種意識和判斷能力肯定也有所提升,他們多少還是不愿意招惹那些麻煩的人類,而且還要盡量避開他們的活動軌跡。
當然,蠻獸并不是成精了,他們的意識頂多也就到這樣了,也就是更有靈性一些的動物。
就算真的遇到了,它們也不見得會攻擊陳琛他們。
所以他們的郊游倒是輕松得很。
“你們體力還挺好的。”
爬到了半山腰附近,陳琛感覺有些累了,便招呼著讓蔡琰和草兒她們等等自己,坐下來聊聊天,卻是沒想到她們兩人嘰嘰喳喳地聊得開心,沒有人管自己。
無奈地看著她們“草兒姐姐”、“琰兒小姐”互相稱呼著。
雖然這種場景對于陳琛來說,其實并不是壞事,至少證明著自家后院和諧,自家這后院里就兩位,他也不打算再添了,能跟這兩位好好地共度余生,其實已經是自己的幸運了。
人不能貪,也不能忘本。
貪了容易把自己原來擁有的給賠進去。
看來自己盤算的一些事情,還是得等到回了家里之后,再一個個單對單地施行,現在這種外出游玩的狀態,對于她們來說,算是難得的外出放松的狀態,回歸自然的快樂。
自己還是單純些陪著她們玩吧。
老色批陳琛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好好地陪著兩位在這山上逛著。
但是他卻不知道,在這座山所對著的太行山脈中其中一座高峰之上,有道身影倚靠在山巔外凸的巖石之上,一只手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看著風景。
這人藝高人膽大,只要稍稍有點偏差,他都會從這凸出的石塊上掉入萬丈深淵之中,粉身碎骨。
而此時在找爬山的路的蔡琰和草兒沒有辦法判斷正確的上山的路,拉著陳琛的手臂讓他探查一下應該往哪個方向走,畢竟在場的三個人里,也就陳琛的精神力能夠肆無忌憚地進行地毯式搜索。
她們兩人都是知道陳琛的厲害的。
而且也知道這種程度的精神力使用對于陳琛來說其實只是熱身,此處又沒有別人,偷偷用一下也不會驚世駭俗。
一開始陳琛是不愿意的。
因為他認為爬山這種事情,就是要未知才有趣,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先把山路給探好了,給她們指出正確的道路,那不就像是看電影先劇透嗎?
作為一個極有原則的男人,陳琛怎么可能因為自家兩位夫人想要答案就違背自己的原則告訴她們呢?
呵,男人。
呵,陳琛。
相處了這么久了,蔡琰和草兒能不知道陳琛這個家伙什么德性嗎?
他不答應,并不是他有原則,而是他根本就沒有......
“嗯吶吶.......”
蔡琰眨了眨靈動的眼睛,朝著草兒使了個眼色,湊到了陳琛的身邊,嘴巴都沒有張開,只是微微嘟嚷著嘴巴,用鼻子發出了撒嬌的聲音,那水靈靈的大眼一直盯著陳琛的雙眼,用眼神傳遞情感。
這種欲說還休的嬌羞感,讓陳琛感覺呼吸有點不通暢了。
草兒似乎是有些害羞,她是知道蔡琰的意思,但是她成熟知性習慣了,一時間要讓她學習蔡琰這種小女兒姿態的嬌羞,倒是有些許的不適應。
不過還好,她年齡沒有陳琛大,撒嬌也是在一個可接受范圍的。
她們兩人一左一右地摟住了陳琛的手臂,像是討要小魚干的小貓一樣,蹭啊蹭的,時不時鼻腔還發出一點撒嬌的鼻音。
啊,這.......
陳琛表示自己有點上頭,有種刺激的窒息感。
看來女孩子撒嬌這回事,都是天生就會的啊。
腦袋有些迷迷糊糊的,陳琛也就答應了。
閉上眼睛,連職牌都沒有召喚出來,陳琛就這么粗暴的用自己的精神海中的精神力地毯式地搜索著路線,他的精神力網絡完全籠罩住了整座山,很快就找到了便捷正確的山路,記住了山路的軌跡,他便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
“走吧,找到了。”
享受著兩位姑娘的左右夾攻的幸福快樂,陳琛感覺自己往前邁開的腿都有勁了。
他們三人繼續他們的爬山之旅。
但是剛剛那個悠哉悠哉地側躺在山巔凸巖上的身影,此時卻是站了起來。
他感受著剛剛突然爆發鋪開的那股精神力,就在自己身下山巔正對著的那座山中。
這種難能可見的精神力實在是讓他有些驚訝,他行走江湖,云游天下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程度的精神力實力的,不過這股精神力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見到過呢?
這道身影站直之后,手中的拂塵垂在身側。
倒是很明顯,這是個道人。
這道人就站在這山巔觀察著自己面對的這座山,但是剛剛那陣籠罩住了大山的精神力已經撤走了,也無跡可尋,他的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自然也就沒有辦法繼續在這里休息躺著了。
他沒有什么手段能夠如同剛剛那人那般用那種規模的精神力來探查情況,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手段。
從袖子中取出了一張紙布,隨手折成了一只紙鶴,拂塵在這紙鶴之上輕輕掃過,一道精神力通過拂塵被注入了這紙鶴之中。
這道人將紙鶴往山下拋去。
卻沒有如同預想的那般化作仙鶴朝著山林而去,而是仍舊是那紙鶴的模樣,直直地往下墜落。
這道人猛地一拍腦門。
“忘了點睛了。”
又從袖子中如同虛空抓出一般,取了一只筆來,隔空朝著那墜落的紙鶴點去,沒想到這筆光竟然比紙鶴墜落的速度還快,點到了紙鶴頭上的部位。
這一筆下去,原本墜落的紙鶴突然平緩了速度,緩沖了片刻,開始振翅飛翔,從原本墜落的姿勢,變成了歪歪斜斜的飛行狀態,朝著陳琛他們所在的那片山林飛去。
“一點都不靠譜。”
這道人嘟嚷了兩句。
說好的仙鶴點睛呢?怎么就還是歪歪斜斜的紙鶴模樣,自己折紙鶴的手法又不好看,丑死了!
不過能用也就還行。
不能對自己那離譜的師傅吹噓的道法抱有什么超過預期效果的幻想。
反要好好地揣摩他隨手給的道法,那些有時候才是好東西。
過了片刻之后,附著了這道人的精神力的紙鶴很快就發現了陳琛他們的蹤跡。
不過在感受到了陳琛的存在之后,這道人的臉色微微一變。
怎么是這小子?
而且在他還沒有思索清楚的時候,原本還在享受著左擁右抱人生理想狀態的陳琛已經感受到了來自他們三人之外的精神力的存在。
猛然回頭,看到了空中漂浮飛行得歪歪斜斜的紙鶴。
力隨念動,念隨心動。
陳琛的精神力在一瞬間就襲向了那只紙鶴,并且輕松地將紙鶴上面的精神力抹除了。
紙鶴搖搖墜墜地跌了下來,而陳琛也感受到了自己剛剛抹除的那股精神力,似乎......有些熟悉。
這種感覺。
思索了片刻,似乎是在記憶中尋找到了匹配的人。
陳琛的眼光閃動。
“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竟然來到了我的地盤?”
他可還記得,自己吃過最尷尬的虧,可就是在這個家伙身上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