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美看到被破壞的花圃,臉色一變,快步跑到花圃前,焦急張望著花圃里被拔出來的花。
光彥跟著跑到旁邊,眉頭緊皺,“那個壞蛋昨晚又來了嗎?真是可惡!”
“看上去確實嚴重,”灰原哀跟著池非遲走到花圃前,嘴上說著‘嚴重’,臉上的表情倒是沒多大變化,見步美在看花圃里的花,出聲問道,“你栽種的花又被拔出來了嗎?”
步美搖了搖頭,伸手指著角落里的一簇花,“我的花被拔過一次,在這里工作的小咲小姐說,可以把它種在大風不容易吹到、又有良好采光的地方,這樣能讓它加油恢復元氣,所以我重新栽種的時候,就把花種在那邊,不過這里的花是米花町很多孩子一起栽種的,我記得這一簇被拔下來的黃花植物,是小惠從家里移栽過來的黃花萱草,就是我們學校一年級c班的尹東惠,她哥哥是旅行劇團的團長,這幾顆黃花萱草是她假期跟著哥哥去兵庫縣演出的時候,從那邊帶回來的,本來都已經全部種活了,還有那邊的白花植物,是一個剛上國中的姐姐從家里移栽過來的,之前也長得很好…”
“這些都是大家高高興興種下的,大家有時間就過來照看、澆水,好不容易才把這個花圃布置得這么漂亮,”光彥仰頭向池非遲控訴,“可是這兩天我們過來看的時候,花圃都被破壞過,昨天晚上我們放學回家的時候還來過一次,遭到破壞的花圃昨晚剛被這里工作的職員收拾好,沒想到今天早上又變得亂糟糟的。”
“而且很奇怪啊…”元太站在花圃一角,困惑地打量著花圃邊的一塊塊磚頭,“我自己做的那塊磚頭不見了,前幾天明明就放在這里的啊!”
“會不會是破壞花圃的人不小心踩到,把磚頭踩斷了啊?”柯南走向元太,目光也在觀察著那些磚頭上各不相同的圖桉,“這個也是大家一起做的嗎?每一塊磚上都有不一樣的圖桉。”
“是啊,這些磚頭也是大家親手燒制的,我那塊當然也是我自己設計、自己燒制出來的,”元太又看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自己做的磚頭,越想越氣,“可惡的家伙!我們一定要抓住他!”
“你們之前說,花圃都是在晚上被破壞的,”灰原哀留意著花圃附近的痕跡,沒看到特別可疑的腳印,收回了視線,“難道你們打算今天晚上到這里來守著嗎?”
“當然要來,”光彥肯定道,“不抓住那個壞蛋,我是不會回去的!”
旁邊建筑的側門處,兩名女性拿著東西出門,走到院子里。
年長一些的女性大概四十多歲,留著黑色齊肩短發,臉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身上穿著灰紫色的長袖襯衫和西服裙,整個人看上去斯文沉著,搬東西卻也不矯情,手里穩穩抱著半米高的實木架子,為了方便搬東西,腳上穿的也是一雙系帶平底鞋。
旁邊年輕一些的女性看起來二十出頭,手里拿著一把鐵鏟,身上衣物同樣是方便干活的寬松t恤、牛仔褲和平底鞋,身上系著圍裙,淺棕色長發在腦后扎成高馬尾,幾縷碎發搭在額前,一張酷似沖野洋子、長相甜美可愛的臉上掛著微笑,遠遠出聲跟孩子們打招呼,“大家,你們已經來了啊!”
三個孩子轉身看到走近的兩人,齊聲向兩人打招呼問好。
“兩位早上好,山崎小姐!小咲小姐!
年長女性對孩子們點了點頭,看著凌亂的花圃,一臉無奈地嘆了口氣,“每天早上都被弄得亂糟糟的,真的很討厭。”
“這是山崎敏子小姐,她是這個地區中心的職員,”光彥站在池非遲身旁,跟池非遲介紹著兩人,“她旁邊那位年輕一些的是岡村咲小姐,也是這里的職員,之前一直是她們兩位帶著我們做磚頭、種花。”
“那個…”岡村咲注意到了池非遲,也聽到光彥的介紹,向池非遲投去好奇的目光,“以前您沒有來過這里吧?我好像沒有在這里見過您,請問您來這里是…”
“是我們拜托池哥哥來調查花圃被破壞事件的,”步美主動上前兩步,又回頭看向池非遲,認真向岡村咲介紹,“池哥哥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弟子,也是一個很厲害的偵探…”
“他幫警察抓住過很多罪犯哦!”元太自信十足地對岡村咲篤定道,“只要他幫忙調查,我們很快就能夠抓住那個破壞花圃的犯人了!”
“兩位好,我是池非遲,”池非遲一臉平靜地向岡村咲、山崎敏子做了自我介紹,又低頭看著站在身前的孩子們,客氣道,“孩子們跟我說了花圃被破壞的事,找我過來幫忙調查,如果給你們添麻煩了,還請多擔待。”
“哪里…”山崎敏子緩和了原本幽怨的神色,對池非遲和氣道,“這里是提供給大家活動的場所,只要不是過來找麻煩的,我們都很歡迎。”
“到了這里,您隨意一點就好,”岡村咲對池非遲笑了笑,看向被弄亂的花圃,“我們現在要盡快把花圃修復,要是那些花再不重新栽種好,可能會死掉的,所以我們暫時沒辦法接待您了,希望您能夠見諒!”
池非遲動身讓到一旁,“你們忙,我自己看看就好。”
“是,那等我們忙完了,再聽您說有關于偵探方面的事情!”岡村咲笑著回應。
在岡村咲跟池非遲說話時,山崎敏子已經把手中的木架搬到了花圃中,把木架放在一棵小樹前。
岡村咲跟池非遲交流結束,拿著鏟子走到了旁邊,幫忙把木架立了起來。
院外傳來車子的引擎聲、剎車聲,吸引了孩子們的注意力。
一個頭發花白、身形壯實的男人下了車,穿著簡便灰白t恤,雙手抱著一袋花肥和一盒小花盆進了院子里,出聲問著好,走到花圃邊,探頭看著山崎敏子、岡村咲支木架,臉上露出一絲嫌棄,“支柱的架設方法全都錯了,讓外行人來負責打理,反而讓花圃越來越亂了嘛!”
山崎敏子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板著臉對男人道,“雖然我有請你送貨過來,但我希望你可以不要說一些多余的話!”
“修復工作,交給我這樣的專業人員就對了,”男人蹲下身,把手里的東西放到地上,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一個計算器,滴滴滴地按著數字計算,“我會算你們便宜一點的…樹苗和肥料以及修復工程,全部算一算的話…”
池非遲一時想不起這個事件的真相,看著男人拿計算器認真算收入,倒是想起了自己算賞金時的不易。
他前世今生算過不少次賞金,但是比起隨身帶計算器的人來說,他還是不夠敬業…
“我都已經說過了,我不打算委托你修復!”山崎敏子不耐煩地呵斥男人,“不管是你還是其他人,全都是想著要投機取巧的家伙!”
柯南心里疑惑。
‘不管是你還是其他人’?
池非遲也注意到了山崎敏子這句話。
這個‘其他人’又是什么人?會跟這次事件有關嗎?
“不然我就給你們一點優惠,如何?”男人拿著計算器站起身,積極地把計算好的數字展示給山崎敏子看。
山崎敏子氣得咬牙切齒,怒視著男人。
岡村咲走上前,擋在了兩人中間,一臉無奈地對男人道,“不好意思,山崎小姐她剛剛已經拒絕你了…”
“你給我閃一邊去!”男人粗暴地把岡村咲推開。
岡村咲被勐得一推,腳下沒能站穩,倒向了花圃邊緣。
池非遲見岡村咲倒向自己身前,在‘閃身避開’和‘伸手扶一把’兩個選擇之間權衡了一下,看到岡村咲倒向的地方有花圃邊緣凸出來的磚頭,還是伸手扶住岡村咲,等岡村咲站穩后松開手,目光移向岡村咲剛才站立位置的泥土。
剛才岡村咲倒過來的角度,似乎有點奇怪。
泥土可以記錄下很多痕跡,包括人體重心偏移、腳步扭轉的細節痕跡。
看泥土上的腳印,剛才岡村咲被推得失去平衡是真的,但是看腳印上那個窄小的‘彎痕’,岡村咲在摔倒時,果然有意控制了一下角度、盡量往他們這邊倒…
岡村咲被池非遲及時伸手扶了一下,站穩了身,臉色還是有些蒼白,“謝、謝謝您…”
“不客氣。”池非遲回應著,再次觀察起自己身前的花圃圍磚。
剛才岡村咲有意往他們面前倒,是危急時刻下意識地選擇往有人的地方倒、希望有人能扶住自己?還是突然發現他們這邊有什么可疑的痕跡,想趁機清理痕跡?
他還是想不起這個事件是怎么回事,現在有必要懷疑任何一個人是那個破壞花圃的惡人。
山崎敏子見岡村咲沒有摔倒在地,松了口氣,很快又憤怒地質問男人,“你怎么能這樣?”
“你少啰嗦!”男人絲毫不讓步地瞪著山崎敏子,“這里的土地原本就是我的東西,要在這里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
“那也不能粗魯地動手吧?”光彥上前一步,在男人看來時,無畏地對上男人的視線,“更別說那么用力地推一個女孩子、差點把她推倒在地,實在太沒有禮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