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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6 是他封了山門

  開山門,相當于改變整個甬道結構,而且要如何安好無損地移動山門也需要做具體的方案研究。江執行動挺快,翌日就將0號窟的情況打成報告上報院里,并附上山門的影像截圖,當然也包括了影子情況。

  胡教授極為重視,跟院里研究完就第一時間趕到六喜丸子團隊的宿舍,這次會議時間很長,從近中午開到月兒通明。

  山門一開啟相當于面對一個新窟,而且還是位于地下。窟中究竟有什么誰都不清楚,或許會像藏經洞一樣發現大量絕世珍寶,也或許會像樓蘭的壁畫墓一樣早被盜劫一空,再或許里面潛藏著巨大的危險。

  一切都是未知,畢竟當年薛梵聲稱有窟中窟的存在,可對于窟中窟的情況并沒詳細上報。

  從薛梵失蹤的事實來看,當年并沒上報是因為沒來得及,因此只流出了手稿。

  曾經一度被院里認為是臆想的手稿,如今馬上可以得到驗證了。

  對于開山門,羅占迅速做出應對方案,作為一個對山體結構了若指掌的行家,如何開這道山門又不會引起結構塌陷是他能解決的事。

  至于那道山門…

  胡教授遲遲沒去談及這個話題,還是江執直面了,“山門不是自古就有的,通過這兩次觀察,可以肯定的是先人封窟后只留了巴掌大的鑰匙孔,窟中窟的位置十分隱秘,所以其目的并不在想被外界發現。而那道山門,是后來人開的。”

  說到這兒,他眼神隱隱暗了下來。

  其他人都心知肚明,尤其是胡教授,深吸一口氣,才干澀道,“極有可能,是薛教授開的?”

  在座的都沉默了。

  但江執搖頭,“不,薛顧先發現窟中窟的時候這道山門就存在了,所以關于窟中窟的傳聞才會存在,甚至說,拓畫的發現都早于薛顧先。”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許久后低啞著嗓音補上了句,“只不過,是薛顧先封了那道山門。”

  能觀察到這層,令眾人又驚又訝,與此同時后背泛涼,這遠比剛剛的推斷還要叫人絕望和驚恐。

  盛棠挨著江執坐,雖然沒抬眼看他,但因為太近,所以能聽得出他話里隱著的情緒,是那種叫人透不過氣的壓抑感。

  她也的確是透不過氣,江執的話就跟繩索似的纏脖。腦子里閃現的畫面是:狂風暴雨的夜里,薛梵教授最后望了一眼荒無人煙的戈壁,終究是別了這世間煙火,毅然決然返回了0號窟。他進了窟中窟,最后將山門從內到外封死,決定了與堪比他性命還要重要的石窟共生死。

  那個雨夜之后世間再無薛梵,不管是院里還是江執這么多年都沒放棄尋找,那么他能在哪?現在想來,他就在窟中窟差不多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想到這兒,盛棠心里更是壓得緊。

  下意識去握江執的手,才驚覺他的手指涼得很。這個以古法修復見長的男人,手溫和手感的控制是他最重視的。

  房間里陷入沉靜。

  這么熱的天,在座的人卻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寒涼。

  最后打破沉默的還是江執,再開口時他的情緒明顯已經控制了,“胡教授,我申請今晚就開山門。”

  胡教授沉吟片刻,轉頭看著他,“需要請外援嗎?”

  “不需要,羅占的方案做得很具體,我們團隊應對下來沒問題,而且0號窟的開發本來就是我們負責。”江執態度很肯定。

  胡教授見他這么決絕也應允了,他也知道依照江執的性子是絕對接受不了外援介入,只是作為整個團隊的靈魂人物,他怕他一旦進了窟中窟會感情用事。

  江執目光掃過在座的,“你們呢?有意見嗎?”

  大家都表示沒意見,并信誓旦旦保證,無論如何都要獨立完成對窟中窟的發掘和保護。

  散會后將近晚十點,大家除了做進窟準備外,又簡單地吃了點飯。程溱無法參與,但見他們這么大張旗鼓也是心里沒底,小聲問肖也,“真的一旦有危險呢?要不要提前叫好救護車,或者警車什么的?”

  肖也被弄得哭笑不得,“放心吧啊,哥還得幫你挑對象看著你嫁人呢,命長著呢。”

  程溱無語,“我跟你說認真的呢。”

  肖也樂了,“這就是我心里話啊,把你安頓好了,我才敢出事。”

  另一頭,盛棠給江執遞了水,問他,“沒事吧?”

  江執接過水,順勢摸了她腦袋,“有事啊,你能怎么安慰我?”

  噎了盛棠,這話回的…

  剛打算回屋拿包,江執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往回一扯,順勢摟住了她。

  她沒掙扎。

  他亦沒說話,下巴輕抵她的頭頂,就這么靜靜地抱著她。

  戈壁上起了風,沙粒蹭著地面走,像是在竊竊私語…

  這次進窟沒再引出影子,山門位置已經找到,就不用再大費周章的等待。

  羅占利用機械一點點拓山門石縫時,肖也觀察著那個巴掌大的鑰匙孔,又指了指壁畫上的骷髏說,“它的手就指著下方,其實一早就告訴咱們窟中窟在哪了,就是咱們沒往那方面想。所以,當時是咱們想復雜了。”

  “也不一定。”沈瑤輕聲說,“壁畫上出現骷髏,說不準就是暗有所指。”說著,她看了一眼山門方向。

  盛棠在旁聽得清楚,心里一激靈。

  江執始終盯著山門,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沈瑤的話,但是盛棠想,窟里的面積就這么大,誰說了什么話該能聽見的也就聽見了。

  正想著,就聽羅占激動地說了句,“山門開了!”

  大家一震,緊跟著快步上前。

  山門整體移開,切口齊整,沒損壞上頭的壁畫,其實就相當于將壁畫進行整體揭取,只不過這山墻的背后,隱藏了更大的秘密。

  就覺寒涼的風沖出來,掃在臉上毛孔都能戰栗。

  江執頭燈打過去,面對面的也是一道山墻,中間是僅一人寬的通道,乍一看像極了煙囪管道。他照了一下通道上頭,堵死的,沒路。

  往下看是通著的,自上而下,能抵達下方的不是梯子,而是一塊快交叉而砌的山石,這是僅存的,能通往地下窟中窟的路。

  羅占準備往下扔梯子,被江執阻止了,他的意思是先下去看看情況,遵守現存的入窟方式,而且他丈量了山石的長度和寬度,腳踩上去沒問題。

  江執打頭,祁余、盛棠和沈瑤、肖也一行人斷后,羅占暫時守著山門做應援。與此同時,江執身上栓了三根繩子,一根為主繩,緊急用,一根副繩,連著后面跟著下窟的人,第三根繩子連在羅占那,繩子上系著鈴鐺。

  他們一點點往下移,通道不算太深,很快頭燈就照到了底,那么窟中窟應該是朝著兩旁延伸的。

  就在江執記錄四壁情況時,就聽盛棠驚喘一聲。

  從底部突如其來涌上像是濃霧的東西,速度極快,瞬間將他們吞了。

  身在其中他們才發現,這哪里是黑霧,完全是細小的像是蟲子的東西,呼嘯著而來。祁余驚恐,驚叫著,“飛天流血了!流血了!”

  就見他伸手猛地往前一抓,緊跟著整個人大頭朝下栽下去了。

  江執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副繩,然后收緊主繩,祁余就懸在了半空。可他還在四處亂抓,嘴里不停嘟囔。

  再看其他人,神情也是各個不對勁。

  江執確定祁余墜底,將繩子往腰上一纏,騰出手猛晃第三根繩子,大吼,“羅占,打開冷氣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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