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肖也說起來挺像是一肚子委屈的,可落在旁人耳朵里就總有點不對勁。盛棠覺得狗血到能起雞皮疙瘩的那種,還挺想笑。
尤其是當“揮霍糟蹋”這四個字甩出來,就有點內味兒出來了。
可江執的臉色看上去嚴肅,沒了平時回懟的吊兒郎當,問他,“你確定那個人不是跟著你的?”
一句話提醒了所有人。
盛棠在旁收了笑,心里一激靈。肖也怔愣了好半天,面色也漸漸沉下來。
羅占停了筆,思量少許說,“0號窟現如今重開,因為有文保人員在,那些盜窟的人肯定不敢輕舉妄動,一方面他們會盯著咱們,一方面他們也會想辦法靠近0號窟。”
肖也抿著唇思考。
盛棠心里沒著沒落,“那防沙田就是他們…”
“打馬虎眼和準備下手的地方。”肖也接上她的話。
盛棠遲疑,“戰線是不是拉得太長了?”
江執給出解釋,“0號窟方圓幾里開外都被監控系統守得跟鐵桶似的,他們想要靠近,只能避開盜洞距離避開監控系統。”
肖也面色嚴肅,“我叫人盯著他,看看能不能拔出蘿卜來。”
這種事說好查也好查,說耗時間也是耗時間,一旦對方都是單線聯系就很麻煩,那捋起線來可就是個熬時間的事。
更重要的是,他們現在遇上的人到底跟兩年前的是不是一撥人?畢竟沒有直接證據。唯獨能確定的是,兩年前的那波人跟老邪頭當年遇上的,也就是盯著薛顧先的人是一撥的。
“找人查是一方面,我們得想辦法把對方引出來。”江執說,“不除掉后患的話,越到后期咱們就越危險。”
肖也點頭。
這幫人沖著利益來的,窟中窟一旦發現,對方會不會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甚至動了殺念,這都說不準。
“這樣的話,我是建議文創那邊的人也都留下,做戲做全,再者說人多好辦事。”盛棠提了建議。
江執不同意,“人多嘴雜反倒礙事,而且也會把無辜的人扯進來。”
盛棠抿嘴微笑,歪頭看他。
這笑里有意味深長的意思,恰恰江執就看懂了,他抬手摸了下鼻子,“我的意思是,都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摻和進來太礙事。”
“pf團隊里除了我動手能力稍微差點外,像是司邵、一縷清風他們都有幾下子,別看竇章挺二,他可是學會格斗術的,真要是跟對方動起手也未必是弱雞。”盛棠不緊不慢地拆了他的“擔憂”,“而且他們只負責配合咱們演戲,拿不到主劇本,0號窟的情況也不會被更多人知道,所以我覺得沒什么。院里目前本來就缺人手,不可能隨時隨地幫我們盯著狀況,你也說了,解決0號窟的麻煩還得靠咱們自己。”
江執沉默不語。
羅占聞言點頭,“棠棠的話挺有道理,我們有用來做防御和打掩護的防線也挺好。”
手機在兜里震動了一下,盛棠掏出來點開看了眼微信,緊跟著“啊”了一聲。弄得其他仨人都齊刷刷地瞅她,江執關切問,“出什么事了?”
“那個…”盛棠一手將手機揣回兜里,一手放下早餐,反倒是跟肖也說,“送我一趟唄。”
江執在那頭一怔。
肖也一改剛剛的嚴肅臉,笑,“去工作室啊?”
盛棠看上去挺著急,邊整理東西邊嗯啊應聲。
江執放下筆,“我送你吧。”
“你還真不合適。”盛棠挺干脆的態度,推了一把肖也,“走吧走吧。”
肖也打趣,“你確定我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嗎?今晚我還得跟江大上神同床共枕,萬一激怒他,一個引雷把我劈得骨化形銷怎么辦?”
“怎么這么多廢話呢?”盛棠懶得多跟他解釋,“趕緊的。”
等兩人出了門,羅占下意識看了江執一眼。
臉色吧,看著倒是挺平靜的,但是這目光看著可不友善呢…
程溱來了敦煌。
盛棠把肖也拎出去就是為了去機場接程溱。
弄得肖也還一肚子抱怨,“你早說是去接程溱啊。”
這話挺叫盛棠費解的,早說晚說的你還要干嘛?
肖也想了想回答,“買束花之類的,有點接機儀式感吧。”
盛棠一撇嘴,程溱對花花草草的那些東西不感興趣,認識她這么久,就沒見她喜歡過花。等到了機場,肖也從洗手間里出來時盛棠才恍悟。
原來啊,捯飭形象去了。
要是提前通知,他可能就先奔赴服裝店先買身皮換上。
程溱沒工夫在意肖也的形象問題,她看上去挺憔悴的,上了車后就跟他們說,別問我什么,我先闔會眼睛。
看樣子像是沒睡好,眼睛下面一片青。
盛棠沒打擾她,而在肖也開著車往住所返的途中,她就跟游葉聯系了,多多少少知道了些事情。
游葉發她微信我想讓她來找我,但辦理出國手續要花費時間,我也怕這段時間她被繼續騷擾。
盛棠看了一眼后座,程溱躺在那閉著眼,看樣子睡著了。
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才能這么放心酣睡啊。
盛棠給肖也瞅了一眼微信,肖也看完后臉色鐵青得很,但車子開得穩當,怕擾了后座的程溱。
少許,盛棠給游葉回了句放心,她來敦煌就安全了。
竇章這個跑腿神器又派上用場了,送了一桌子美食來宿舍這邊。肖也大方,大手一揮打了筆錢到竇章微信上,要他到指定的餐廳點餐,竇章問他喜歡吃什么,肖也說,什么貴點什么,打包兩份,一份送宿舍,一份給你們工作室。
條件是,親自來送。
竇章恭敬回話是,大師伯。
肖也懶得計較他的稱呼了。
祁余他們都進窟工作了,宿舍里剩下江執、肖也和盛棠。程溱吃了幾口沒什么胃口就不吃了,肖也見狀,夾了塊雞肉到她碗里,“踏實的在這住下,曲鋒那個混蛋玩意兒交給我,小爺我弄不死他。”
程溱放下筷子,搖頭,“曲鋒現在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只能暫時在敦煌這躲一躲,他現在就是個瘋子,我其實也怕你們被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