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半夜發的那條朋友圈接到了不少留言。
其中竟有沈瑤和肖也。
肖也發了兩條留言。
第一條是:?
下面跟著的是沈瑤,發了:?1
中間又穿插了不少其他朋友的留言。
然后又是肖也的——
“什么意思啊?”
再看微信對話界面,肖也未讀信息是4,點開一看——
“怎么了?”
“發生什么事讓你心情無法平復了?”
“人呢?”
盛棠一看他留言的時間,竟是在她發完朋友圈的五分鐘之后,當時她正在跟司邵聊天就沒看手機…
她以為只有她自己失眠了呢。
不想這肖也也是個熬鷹。
除了留言,今早他還打了通語音電話,她沒接著。
盛棠盯著肖也的微信頭像,啞然失笑,要瘋嗎這是?
給他回撥了過去。
倒是沒幾聲,肖也在那頭就接了,嗓音懶洋洋的。
盛棠問他,“早上你打語音了啊,怎么了,有事啊?”
肖也在那邊沉默了片刻,說,“沒什么事,就是…程溱想你了。”說著就聽他又道,“程姑娘,棠棠找你。”
聽得盛棠一頭霧水的。
等程溱接了電話,盛棠在這頭笑說,“你想我的話還用的著他打電話?”
程溱聞言哼笑,“他啊,凈拿我當借口呢。”
盛棠看了一眼時間,“有情況啊這是,工作時間你倆還待在一起呢?”
“你知道嗎,我現在賊后悔來杭州工作,好死不死地就跟他一個城市,經常替他跑腿什么的我也就忍了,還得替他擦屁股!”
“擦…屁股?你倆都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只是打個比方!盛棠,我發現你現在的思想越來越污了。”程溱笑罵她,然后告知實情,“Chloe逼著他結婚,他頭疼,跑我這來躲情債了,連公司都不敢去,服了。”
盛棠反應了好半天才想起來Chloe是誰,哦哦了兩聲,“都談了兩年多了吧,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嗯,Chloe也是這么罵的,當然,其實我也是這么想的,他就是我這邊的朋友沒辦法,我要是Chloe的閨蜜肯定幫著罵。”
“不想結婚干嘛還耗著人家呢?典型的不負責任啊。”
下一秒手機就換人了,肖也的嗓音揚起——
“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怎么能另娶他人?”
盛棠翻了個白眼,手機那頭,隱隱能聽見程溱的笑聲。
“那你可別等了真的,你趕緊腳踩七色祥云備好彩禮過來迎娶我。”盛棠懶洋洋說。
肖也呵呵笑,“娶你這件事呢,也沒那么著急,你現在還小,再多等兩年沒關系。”
“沒空跟你扯淡。”盛棠說著就要掛。
“哎哎哎——”
“有話說有屁放。”
肖也嘆氣,“女孩子的修養呢?”
“不說掛了。”
“哎!”肖也嘖了一聲,“當大神了怎么這么沒耐性了?跟誰學的這是。”
盛棠沒吱聲,也知道想掛不可能,從冰箱里拿了盒冰激凌出來,去露臺看風景。
就算,休息一下。
稍許,肖也一改剛剛的伶牙俐齒,清清嗓子——
“我問你,你朋友圈怎么回事?”
盛棠憋住笑,都不用猜就知道,這才是他主要關心的問題,能讓那么囂張的肖公子坐不住的事還能有幾件啊。
“我朋友圈?怎么了?沒怎么回事啊。”反正今天難得有休息時光,她純心故意逗他玩唄。
肖也在那頭好半天不吱聲。
盛棠就在這頭忍著笑,多年朋友的她太了解他的性子了,肖公子嘛,是個要臉的人…
“別跟我裝傻啊,就是你昨天大半夜發的那條。”要臉的人按捺不住問。
問就問吧,態度還不好。
盛棠哦了一聲,拉得挺長的,她相信肖也在那頭屏住呼吸呢,輕描淡寫說,“也沒什么。”
那頭不樂意了,“盛棠!”
似乎跌了面。
盛棠忍笑,清清嗓子,“我就是覺得敦煌這個地方實在是塊寶藏,從古至今這秘密不斷,越深挖就越讓人著迷。”
說話間,竇章從外面回來了。
可能是回工作室取什么東西,也顧不上去沖個澡,頂著一腦袋的汗翻箱倒柜的。
盛棠就窩在露臺的貴妃椅上吃冰激凌,聽見動靜朝屋里看了一眼,也沒急著結束話題。竇章找了東西后瞧見了盛棠,轉身去翻冰箱了。
沒一會兒,他也抱了盒冰激凌來到露臺,坐在盛棠對面陪著她吃。
就聽盛棠說,“肖也,你要是實在好奇你去問江執啊,拓畫是當年你送他的,手稿又是當年薛教授留下來的,問題也是他發現的,窟里藏著什么秘密他最有發言權。”
竇章聽不見對方說什么,但聽見盛棠叫對方肖也,眼睛都在發亮。
又見盛棠等那邊說完,她又道,“可別,我現在都做文創了,沒資格去問那么多。”
這通電話打的肖也挺郁悶,他就知道盛棠一肚子壞水,就逼著他跟江執低頭。
“我閑的吧我去問他?你轉做文創了,我還轉做老板了呢。”他懟了句。
盛棠在這頭忍不住笑出聲,咯咯的。
竇章覺得,平時他師父一笑,十有八九沒好事,但今天有點不大一樣。師父的笑是發自內心的,肆意而為,不遮擋很單純,就是想笑。
心中感嘆,好像是來了敦煌之后吧,師父就可愛笑了,而且每次笑都是因為開心。
“反正,他說要去跟院領導談。”盛棠見竇章盯著自己瞧,抬腳踹了下桌沿。
竇章就趕忙低頭,不敢研究了。
她繼續說,“他能親自出馬,再加上如果證據充足的話,院里領導怎么都會慎重考慮吧。”
肖也一聽這話,追問,“那團隊呢?他想重組還是…”
“不知道。”盛棠坐沒坐相的,“如果石窟重開肯定需要團隊啊,重新招兵買馬唄。”
“那…”
肖也在那頭“那”了好半天。
盛棠冷不丁問他,“你打算什么時候回敦煌?”
手機另一頭沉默個小片刻,再開口時情緒挺激動的,“說的就好像我要回去似的,我可沒說過回敦煌。”
盛棠哦了一聲,“那行吧,我這邊忙,不聊了。”
竇章見盛棠要掛電話,趕忙沖著手機喊了一嗓子——
“師伯再見!”
嗓門可不小,就是沖著能讓肖也聽見的程度去的。
肖也又不是七老八十,耳朵靈光著呢,被這冷不丁的一聲“師伯”嚇了一大跳,反應了好半天才把竇章這號人物給想起來…
樂了,“我這輩分一下上來了啊,行啊你這小徒弟,嘴甜,我喜歡,我師父也挺喜歡他的吧。”
雖然肖也愧對胡翔聲,但每次提到胡翔聲,一聲師父還是要尊稱的。
盛棠將最后一口冰激凌吃完,淡淡說,“跟胡教授無關,他是從江執那論輩的。”
等結束通話后,肖也沒提石窟的事,許是覺得自己剛剛急赤白臉的狀態丟人。
他笑呵呵跟程溱說,“挺逗啊,棠棠的那個小徒弟,他還叫我——”
冷不丁想起盛棠最后的那句:他是從江執那論輩的…
他脫口,“你大爺啊江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