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口氣,復運起輕功,腳尖輕點著索橋各處圍欄,借力騰躍到了深谷對面。
安穩落地后,他只覺懷中的項星突然掙了出去。
顛顛地跑向那固定著橋索的某處橋墩子前,又轉過身來,笑嘻嘻地朝他招了招手。
“晏珩,你快過來。”
晏珩默默地走了過去。
卻見小家伙蹲下身,指著橋墩子偏下方的一處痕跡,低聲開口。
“你仔細看看這兒。”
男人頓了頓,旋即蹲下身來,朝她的指向細細望了一眼。
下一秒,墨色瞳仁忽驚滯地一縮。
沒錯,在那項星纖指所指之處,有著一道極其不起眼,長度卻異常可觀的裂縫。
雖然這種裂縫不至于令索橋一上便塌,但因為它的存在,索橋的受重越高,相對的,整座橋便越有塌陷斷落的危險。
而這,并非重點。
重點在于,他已瞧出來,這道裂縫并非橋梁年久失修而天然形成。
它,有著明顯的人為痕跡。
也就是說,在他上一次領兵回朝,到今日的這段時間里,有人到此,對橋動了手腳。
想著,晏珩又是一驚,不禁猛地朝項星瞥去一眼。
小家伙卻只是歪著腦袋,朝他嬉笑著。
看得男人心中的疑惑更加深重了。
倘若他猜的沒錯,那她這突然的一出,又是打的什么算盤…
罷了,再說吧。
男人輕輕甩掉了腦海中暫時多余的想法,頓了頓,緩緩起身。
沉默著,重新攬起項星,二人又乘著輕功,飛回了橋對岸。
“本將瞧過了,這索橋的確存在一些隱患。”
他放下項星后,立即朝著眾士兵發號施令,“傳令下去,十人十馬一組,按序過橋。”
“是!”
行軍隊伍在一群副將的指引下,十人十馬,緩慢卻有序地渡橋中。
與此同時,就在索橋不遠處的一小片叢林中,兩個纖細的身影蹲伏于里頭,憤怒地瞧著這一切。
“這是怎么一回事!…項星她竟敢背叛主子!”
修月國探子甲氣得雙拳緊攥,惡狠狠地瞪著那站在橋頭搖旗吶喊鼓勁著的,嬌小玲瓏的背影。
“真沒想到,她竟在這節骨眼上生出異心!…不行,你繼續盯著她,我得趕緊回去稟報主子!”
探子乙郁悶地輕啐了一口,迅速閃身離開。
殊不知,他離開時造成了一絲空氣被劃破的異動,竟是被前方不遠處的晏珩敏銳地捕捉到了。
男人旋即狠滯了一下,目光快速地朝那探子乙離開的方向輕瞥過去。
瞧見那悄然遠遁的黑色影子,又想起方才項星說的話,他墨眸微瞇,心底終是明了了幾分。
原來如此…
全軍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安全地渡過了索橋,正式進入北疆地域。
入夜,臨時駐扎的營地中。
今晚沒有那晚的夜深,于是乎,項星搗騰好了自己的小帳篷后,便爬上一塊營地附近的大石頭,悠悠哉哉地曬一會月亮。
正當她愜意地瞇起軟眸,享受如水月光之際。
耳畔忽傳來了熟悉的盔甲碰撞聲,與一陣由遠及近的沉穩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