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域沉了沉聲音說道:“我去找過程絮了。她現在大概率已經不在京城境內了。”
聽到這句。
傅遲才微微抬了抬眼睫,一雙黢黑的眸子不波不瀾,卻被注視的時候,莫名會讓人頭皮發麻,蔓延比那深夜還要涼的寒意。
“都找過了?”
千域:“江匪那邊我也去找過,這個人已經許久不去西城學校那邊兼職,而且,她學校那邊也說,她已經很久沒有去聽課,住處也不見蹤影,也沒聽說她有什么朋友。”
這樣一來,大概率是已經離開這里了。
“出境的名單呢?”
傅遲抬腿繼續往下走。
語氣淡淡的。
千域跟上,仍舊不見什么起伏:“查過了。沒有她。”
“跑的倒是挺快的。”
傅遲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語氣也聽不出太明顯的情緒,仿佛不甚在意。
“還有。”
他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千域,別有深意的說:“易煬那邊盯緊一點,別給有心之人留了空子。”
千域點了點頭:“明白。”
深夜無限的漫長。
有人歡喜有人憂。
房間內。
傅遲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起來,伸手探了探旁邊姑娘的額頭,那滾燙的溫度讓他的臉色并不是很好看。
又燒起來了。
江阮最近的情況實在是讓人焦灼。
平時看著沒什么問題,但是一旦發生了會讓人完全的措手不及。
如果不及時解決這個問題的話,這顆炸彈指不定會在什么時候就會爆開,這并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結果。
“阮阮?”
他傾身覆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耳語。
江阮皺著眉頭睡得渾渾沌沌,對于他的詢問根本聽不真切。
而她的腦海里,卻是當年那血流成河的場景。
一眾有血有肉的人為了生存而互相廝殺,而這群人里面大多數都只是孩子,或許是為了一塊面包,又或許是為了保命,將人性最惡的一面體現的淋漓盡致。
而死在她手下的——
那是一個無法估量的數字。
她像是被困在了一處牢籠,怎么都掙不脫,只有無限的黑暗在壓迫著她。
死不能,活不易。
兩種極端,她只能處于那最中間的地帶,為了填飽肚子,為了活命,而拿起了那她最厭惡的屠刀。
“阮阮?”
傅遲抿著唇,給江阮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能看得出來,現在面前的姑娘處于一種自我封閉自我折磨的狀態,可是他卻無法幫助她。
他只能起身去洗手間洗了一條冰毛巾出來,仔細的給江阮擦了擦身上,一遍又一遍的給她降溫。
現如今江阮的情況,用一般的藥物是沒有辦法控制的,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去緩解。
一整個晚上他都沒有停歇。
到了天剛亮的時候。
江阮這才醒了過來。
她眼底泛著紅血絲,有點迷茫的看了看尚且昏暗的屋子,窗外的霧氣很重,這個時間段,太陽都沒有升起,整個世界都是昏昏沉沉的。
“好點了嗎?”
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
江阮側頭看了一眼。
傅遲就坐在她的床邊,看她睜眼之后,便俯身在她眼角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