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開口,墨念就知道,他不是墨弈。
墨念眸光如幼鹿,驚疑不定,“你,你不是…”
不是墨弈。
可,為何他跟墨弈長得如此相似。
墨念抱緊了懷里的舟舟,聲音纖細地道:“你剛剛說,讓我跟你換個人回來?”
“是的。”宮夜宴聲音冷靜地告訴她,“我的妻子在墨弈手上。”
墨念抿緊了嫣紅的唇瓣,嗓音輕顫,“所以…”
“我要用你換回她。”宮夜宴毫不掩飾的,殘忍地揭開自己的目的。除了他在意的人,別人的喜怒哀樂又跟他有什么關系?
從這個孩子被江曼云送到宮家的那一刻起,宮夜宴就沒有停止追查舟舟的身世。
世上發生過的事情,哪怕再隱秘,也必定會留下痕跡。
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孩子。
這孩子既然是江曼云帶來的,就從跟江曼云接觸過的人里排查,結果所有的線索都直指一股來自海外的勢力——
墨弈。
墨弈此人常年戴著銀色面具,容貌和性格皆是神秘詭譎莫測,其中華國境內的墨色拍賣行,身后就有墨弈的影子。
不過,饒是墨弈神秘,宮家勢力卻也不是廢物。
終于叫他查出來,墨弈身邊曾經一個被保護得很好卻不容忽視的女人,名字叫墨念。
那樣的人,身邊的女子,必定是被他放在心上的。
極有可能,墨念就是墨弈的孩子的母親。
舟舟就是釣墨念出來的最好籌碼。
以宮家的勢力,找到一個墨念不是難事,向她透露她的孩子舟舟被送到了宮家,更是輕而易舉。
如果墨念是孩子的母親,得知消息后,自然會主動送上門來,咬這個鉤子。
唯一一點令人比較疑惑的就是,宮家都能找到墨念,墨弈不可能找不到她,頂多只是耗費一點時間和周折。
墨弈為何放任墨念一個人孤身在外,還將孩子由江曼云送到宮家?
是對墨念沒有了感情,所以也不重視、厭煩這個由墨念生下來的孩子?
還是…
別的什么原因。
宮夜宴看向墨念的眼神里,充滿了鋒利的探究之意。
他在打量她。
心中估算著,墨念加上這個孩子,作為籌碼能否從墨弈手中換回明歌。
他雖然并不是什么道德上毫無瑕疵的人,卻也沒有拿女人和孩子威脅別人的習慣。
只是,墨弈先壞了規矩,就怪不得他。
墨念眸子在一瞬間的收縮,纖細的聲音微顫,“所以,孩子在這里的消息是…”
“是故意讓你知道的。”宮夜宴眉眼精致冷清道。
“故意等我主動送上門來?”墨念緊緊地抿起唇瓣,小臉泛起微微蒼白。
宮夜宴抬了抬眉,神色波瀾不驚,沒有一絲動容,道:“今天你就算不來,我也打算用這個孩子作籌碼,跟你談條件。”
說是“談條件”,但墨念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無論是以小舟舟利誘,還是以宮家的權勢威逼,她都沒有反抗的余地。
沈璧君眼見墨念小臉慘白如雪,沒有一絲血色,輕輕地嘆了口氣,喚道,“阿宴,你嚇著她了。”
除此之外,她也沒法兒阻止宮夜宴的決定。
作為一個母親,在知道墨弈可能是自己骨肉分離多年,從未謀面的孩子后,沈璧君就無法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他會對明歌做出什么傷害她的事情,卻忘記了別人可能無法跟她一樣感同身受,宮夜宴會如何擔心自己的妻子。
站在她的立場,手心手背都是肉。
沈璧君是很難主動跟宮夜宴說,你把墨弈喜歡的姑娘和他兒子帶過去,把明歌給換回來。
也無法要求宮夜宴,不準他動墨念母子。
沈璧君美眸沉了沉,忽然開口道:“阿宴,也帶上我吧。”
頓了頓,她目光筆直地望著宮夜宴,道:“如果你想用墨念母子交換回小歌,帶上我一起去吧,我也想…見一見他。”
宮夜宴漆黑瞳眸微動,薄唇抿起,說了一個字,“好。”
沈璧君目光溫柔如水地看向墨念,“墨小姐,真是對不住,原本說想讓你留下來,住在宮家照顧舟舟的,現在卻要食言了。”
墨念只覺得對方的眼神溫柔又矛盾,隱藏著歉意,像一個左右為難的母親。
她本來聽到要拿自己和孩子,跟墨弈換回一個人時,心下惶惑,眼下雖然小臉依舊蒼白,但是卻心臟莫名的安定下來,“…夫人,您沒什么對不住我的。”
是她命該如此。
[墨色拍賣行,在前文中有提到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