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健帶著弟弟回到寧國公府客院,平陽侯夫人同女兒和侄女剛用完午飯,正在閑話著。
見兄弟倆進來,呂氏詫異道:“這么早就回來,吃過了沒有?”
周子辰哀嚎了一聲,攤在椅子上,“沒哪,餓死了都。”
呂氏趕緊招來仆從重新上菜,一邊不滿道:“你們初次上門,你表哥怎沒留飯,這也太不知禮了。”
周子健苦笑道:“表弟都病得臥床不起了,誰還有心思招待客人。”
“真病了?”呂氏微微蹙著眉頭,“什么病知道不?”
周子健道:“沒好問,但看樣子應該是寒癥?”
周子辰也點頭道:“表哥這種天氣都蓋著厚羽被呢,臉也白的不行,沒有一絲血色。”
“難道是風寒?”呂氏自言自語道。
“應該不是,可能更嚴重。”周子健想起先前碰到方郗的手時的感覺,搖頭道,“算了,娘,人家沒說,你也別問,省得討嫌。”
呂氏哼道:“娘親舅大,我是他舅母呢,怎么不能過問。”
周子健連連苦笑,“您別忘了,您這個舅母還得打個折扣呢,人家認了才是,不認啥都不是,即使人家認了也只是個面子情,若不認也說得過去,誰讓我們有錯在前呢。”
呂氏哼哼兩聲,但終沒有再說什么,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在這個寧國公府和侯爺外甥面前,平陽侯府挺不直腰桿,擺不了架子。
倒是呂氏的侄女呂秀姿,嬌聲道:“姑母,表哥病了,那我們可以前去探病啊。”
呂氏眼前一亮,是呀,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唄。
周子健連忙阻止道:“不可不可,且不說表弟病重需要靜養,不得讓人打擾,就是妹妹們姑娘家家的,也不好陡然去見外男啊。”
呂秀姿嘟著嘴,囔囔道:“都是自家表哥,哪里是外男。”
周子辰撇了撇嘴,趕著上哪門子杠呢,誰是你自家表哥,差的老遠好不。看了一眼淺笑不語,端莊嫻靜的自家親妹妹,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是大家閨秀,不愧是老太太親自教養出來的侯府千金。
周子健也是一陣無力,這個表妹被母親寵得心大了,一心向往高門大戶,尤其這兩天聽說方表弟是個侯爺,那心思簡直都快掩飾不住了,也不想想,一個七品知縣家的姑娘,誰給她勇氣敢去肖想一個超品候爵。他望了眼呂氏,呵呵,給她勇氣的人在這呢,他娘,親的!嫌棄不了,可他爹當初結親時還只是個不起眼的庶子,這才勉強配上不是。
唉,算了,人艱不拆。
還有妹妹,老太太還想著借助國公府的勢力,讓國公夫人帶出去見見世面,看能不能尋個良緣,可眼下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哪好意思開這個口。
太難了,做人兒子為人哥真是太難了。
累覺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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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御書房里。
惠武帝召見顧格鶴詢問方郗的傷情,當聽到方郗即便痊愈,以后的體質也會更弱些,眉頭緊鎖,沉思了半晌后問道:“那在子嗣和壽數上有妨礙么?”
顧格鶴道:“還是同臣以前所說那樣,精心調養,不要讓他多思多慮,且這孩子現在年紀尚輕,有楊江在他身邊,日日輔以真氣溫養心脈,故而影響多少會有些,但大致上無妨,若再有運氣遇上天材地寶,說不定能恢復成常人。”
惠武帝點點頭,“這次又辛苦老愛卿了。”
顧格鶴微笑道:“不說醫者父母心,老臣看著他長大,視他與自家孫兒無異,再怎么辛苦都是心甘情愿。”
顧格鶴走后,李清想了想說道:“郗子先前同兒臣說過,讓兒臣把他的身體狀況同三妹妹交待清楚,若是三妹妹有任何不情愿的地方,都請父皇取消婚約,一切以三妹妹的意愿為首要,不要有半點勉強,請你不用考慮其它因素和影響,他乃至寧國公府都不會介意。”
“父皇,郗子如此說并不是以退為進,他對權利沒有任何想法,所以皇家駙馬對于別人可能是家族榮耀,是通天之梯,但對郗子來說,沒有任何實質意義。說實話,對于我們這些人而言,婚嫁之事,與其說知慕少艾,不如說是結兩家之好,雙方勢力結合,兩人的情感在此中不是先決條件,更多是家族,政途或是其它利益考量。而郗子不是,他無需考量這些東西,因此兒臣希望三妹妹也不要去考量除了人之外的其它任何因素,若不是真正的你情我愿,這個婚約就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郗子和皇家之間的感情和牽絆多一個婚約不多,少一個婚約也無礙,望父皇深思。”
聽完李清感慨長言,惠武帝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微微一笑道:“看來你和方鳴謙共患難一回,感情倒是越發好了。”
稍停了下,繼續道:“對于這次刺殺,你有什么想法?你們兩個是誰帶累了誰,還是兩人都是目標。”
李清思索片刻道:“先前兒臣以為是自己牽連了郗子,之后認為估計我們兩個都是目標,但最后感覺對方最主要是想殺郗子,兒子是順帶。”
“哦,為什么?”惠武帝饒有興致道。
“因為最后那一劍,二選一的情況下,顯然是兒臣比較好殺些,但那個刺客還是棄易就難,選了郗子。”
惠武帝若有所思道:“看來是這次金沙城取鼎之事,讓鳴謙入了別人的眼,會是哪一方呢?”若目標是清兒,那么幕后之人倒是相對容易確定,但換成方郗就不好界定,西梁北夏甚至一些江湖門派都有可能,因為氣運之說觸及多方利益。
“鄧威銘那邊有查到什么么?”
李清苦笑道:“一無所獲,說是對方將尾巴掃的極其干凈,無跡可尋,殺手那方,又被老楊屠戮殆盡,既使有幾條漏網之魚,估計早都潛藏起來。”
惠武帝感嘆道:“楊先生下手太快了。”
“您是沒看到當初郗子昏迷不醒命懸一線時,老楊滿身戾氣的樣子,幸虧鄧將軍沒在現場,否則估計不死也傷。”
“你對鄧威銘怎么看?”惠武帝話題一轉。
李清很光棍道:“沒看法。”開玩笑,這人可是您的親信,我又不是腦袋進水了,和您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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