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根本不是什么神靈顯圣,或者有水手叛變到阿修克萊那方。
我佯裝成船只觸礁的商人,靠于通峽彎附近的海島尋求幫助。
賄賂他們而停留島上。
整整一個月,我就看海,日出去看,月落而回。
終于被我想明白了,為了佐證,我還找到島上曾經參加當時偷襲的水兵,根據他們所說,那天,破偽者的泰溫反復強調,此戰必勝,狂風暴雨即將'某時'過去。
我出身威尼斯,也碰過多次暴風雨,若泰溫不是算準了水流平穩時間,斷不敢將上萬兵力,一次投入這么巨大風險的行動。
不過我探查時間不夠,還沒有找出確定時間,只能夠估計一個大概。”
布蘭重新把海圖拿在手中看著,左看右看,又道,“通峽彎附近有幾個海島,現在全被巨人奪取,成為守軍一方,他們如果按你說的,知道當中奧妙,那有可能會在那個時節加派更多兵力守住,其他時間,因為水流急穩,也沒有海賊跟外國軍船跟闖進去,所以應該只派了少部份水兵在那地方。
于是,我方只要想辦法弄到那里的軍力調度圖,就能看出虛實。”
布蘭推估這段話出來,丹多羅心中有些驚異。
其實他想的也跟布蘭一樣,猜估可以用這方法去找出來,但他要坐地起價,慢慢地透露情報給布蘭,如果一次全盤托出,那布蘭可能會輕視自己功能。
于是丹多羅又插了一句話,“那天海戰,出現了一條藍龍!
“這事是真的嗎我也聽聞一些傳聞,說兩次通峽之戰,都有這條近似海魚(豚)身影的藍龍!”
“不錯,那日就是藍龍出現,帶起的水潮,卷開了船只,殿下,你只要給我足夠的資金,我就從地中海想辦法把它探出來!”
其實這件事丹多羅一點把握都沒有,但是現在他要先讓布蘭支持自己,況且這種事,非一朝一夕能找到的,自己又是碰過藍龍的當事人,此時用來說服布蘭,成功率極大。
“你已經證明了你的價值,你隨我回高庭宮,去跟祖父請罪。”
“大公殿下他!”
“放心,我會保你安全,認罪之后,你就當條頓騎士團的海軍顧問,你通曉商法,航道,出使多國過,將來等到騎士團建立海軍裝備,你還兼任外交總管。”
“外交總管”丹多羅有些愣,“殿下,您要建立宮庭了嗎”
布蘭沒有正面回應丹多羅,建立宮廷這件事他還要跟祖父商量。
現在他太忙了,典禮結束,他還要去見“杜倫”。
這位愛爾蘭商人,今天下午已經抵達共和國西部邊境。
不過慢了一些,沒有來得及參加執政典禮。
收了丹多羅后,布蘭心情大好,丹多羅歷練完備,除了年邁跟忠誠有待加強外,算是內政方面的人才,又是在拜占庭失去眼睛跟腿的,用他來對付阿修克萊,十分順手。
夜晚十二點左右,報時的城市大鐘剛敲響,提示宵禁后,一輛馬車無視禁令。被城市衛兵阻擋后,車上人說要去騎士團總部,衛兵馬上放行。
沒過多久,這馬車到了布蘭現在在米斯城的院子之中。
這院子也一樣是奎克家族的產業,作為賠償款都被布蘭收走。
當作騎士團總部跟他的辦公地點,至于大商業廳,他交給了西蒙跟希爾德兩人。
一位北境商人,從馬車走下。
同行的還有一位勇士。
他面貌粗曠,綁著頭巾 看上去很像維京人,滿臉胡子。
“歡迎來到米斯城,杜倫。”
“殿下,這是我在愛爾蘭的得力助手,我帶他來見見半島繁華。”
“尊貴的查曼殿下,我叫波拉林。”
這人學著杜倫的手勢,放于胸前抱拳問候一聲布蘭。
“維京人”
布蘭現在對于維京人有一種本能地排斥。
“殿下,他不是維京人,是愛爾蘭人,但曾經被抓去挪威六年,所以被染上維京刺青圖騰,后來我把他從維京人手中買回來,幫我看管羊群,已經五年了。”
波拉林也順著主人的話,罵了一句維京狗。
布蘭跟杜倫院子中走出,波拉林想要跟上,烏勒卻把他攔下。
維京人烏勒也看不貫,他在施瓦本時,就被國中那支'丹麥維京',壓的抬不起頭,現在還見到維京人,心生輕視之意。
波拉林用的也是劍。
身高跟烏勒差不多,但體型要壯些。
兩人都把手按在劍柄上,互相敵視。
不過烏勒沒敢拔劍,只是喊道,“任何帶武器的人,都不能接近殿下。”
他說的丹麥語,波拉林明顯聽懂了,便不在上前跟著杜倫。
杜倫雖然跟布蘭一起走,但他很懂規則,腳步永遠很自然去慢布蘭半步,這樣看去,布蘭就永遠走在他前面。
“杜倫,這次我傳信讓你來,一方面要讓你跟我的手下們見面,并且把紙張貿易,以及共和國輸出到北境的商品,由你主導。
二來,你跟我說說北境之爭。”
“感謝殿下的恩賜,我將會把佛羅倫薩的利益,在北境達到最大化。
布蘭扶持杜倫在北境成長是有利行為。
一來北境太遠,布蘭找個代理人后可以遙控指揮。
二來杜倫可以藉由布蘭的幫助,在愛爾蘭擴大影響力,進而擴張至北境三島。
杜倫感謝之后,開始解釋,“這戰爭都是蘇格蘭的威廉拿上風,不過幾次打倫敦,又被長腿愛德華組織隊伍打了回去。
加上愛德華的三兒子,十分厲害,以少敵多,只靠三百人就守住英格蘭東部最大的一座糧倉,威廉手下帶兩千人拿不下。”
“是瓊安吧,我在騎士團的隊友,也一起在代理圣父的跟前一同共事過,后來他回到英格蘭后,便有消息傳出,他是英王三子。”
“正是他,他因為皮膚顯黑,一開始還不受待見,但現在已經受到英格蘭人的愛戴,他們甚至給了他一個外號。”
“什么外號”
“黑太子”
布蘭念了兩聲,說道,“這外號很貼切,我再問你,長腿的貴族中,不是有位從半島前來投效的老子爵,孟高子爵,他的表現如何”
“這個老爵士本來很受信任,但是前段時間,他因為公開支持黑太子,所以現在也有傳聞被愛德華疏離。
在北境,大多貴族都知道,愛德華總認為這個孩子是詛咒,不應該出生。”
布蘭一點都不用瓊安可惜,最好英格蘭也陷入王位爭奪中,這樣大陸羊毛產量會更少,對共和國更有利。
“杜倫,作為共和國的北境御用商人,以后你每個月送兩封信來,分別是一日跟十六日,向我述說北境發生了什么。”
“是,殿下。”
雖然已是半夜,但布蘭還是招待杜倫跟他的手下。
這個叫波拉林的特別能喝,在布蘭面前,喝了一桶酒都沒醉倒。
而跟他對拼酒的烏勒,喝了半桶之后,終于忍不住去吐了。
“過癮!”
一碗接著一碗,波拉林喝開了,對眾人說起他在維京時的經歷。
“殿下,他喝醉了,請別見怪。”
“無所謂,讓他說。”
波拉林在被抓去維京時,是給一個貴族當奴隸,還有一個意大利人奴隸,幾年下來,他也能說意大利語。
他說了很多維京人生活習性,但這種話,大伙沒什么興趣。
于是他拉高聲音道,“你們猜,大陸哪一種刑罰最恐怖”
“肯定是拜占庭的凌遲挖眼。”
“不,是阿拔斯的活埋。”
“不,是北非的火刑。”
騎士團扈從爭論起來,波拉林大笑道。
“都不對,是血鷹之刑,這是維京人最為殘酷的儀式。
用刑時,把罪人面部朝下捆綁。
接著,罪人背部會被刻上展開雙翼的鷹鳥。
之后,行刑者用斧頭從背面貼著脊柱,一根接著一根劈斷他的肋骨,然后兩肋被連骨帶肉地拉開,這樣,他的背上就生了“翅膀”。
大多人這時就死了,有些人若還活著,行刑人會在這巨大的傷口上抹上鹽,刺激罪人。
最后,罪人暴露的肺部會被拉出身體,攤在背后的“翅膀”上,這樣在受刑者死去的時候,觀看行刑的人就能看到最后,如鳥一般的‘振翅’。
那太怕了,有個奴隸曾經逃走,中途污辱了領主的家人,被抓到后,施以血鷹之刑,我們這些奴隸都被帶去觀看。
那畫面,我永遠忘不了。”
這樣的形容,讓一些扈從反胃,把手中的肉放下。
波拉林很得意,什么半島武士,一群軟貨。
尤其面前這個好看的如假人一樣的貴族,一看就沒有什么力氣。
喝多了酒,他又犯了老毛病。
竟然用輕視的眼神看著布蘭。
已經脫胎換骨的布蘭,看見這眼神,把手中的酒杯丟出去。
“嗯”波拉林還沒反應過來時,布蘭的扈從們,舉起一種短槍跟弩箭,直接對著自己還有主人杜倫。
“殿下!”杜倫趕緊致歉。
布蘭說了句,“再有下次,血鷹會落到你的身上,我也想知道,我看了之后,會不會永生難忘”
紫瞳浮現血紅,布蘭這殺氣,波拉林被嚇的酒醒,馬上單膝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