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頓騎士團“佛羅倫薩之城市騎士團。
經貴族議會許可,即日起,與國中三支傭兵團合并。
享有治安法權,逮捕權,陸上邊境巡查權,一但受到傷害,脅迫,可用武力反擊。
施行時間,A.E.1318年6月14日。
執政官簽署,因施馮可。
共和國保護者:拜占庭。“
布蘭在書房內看著剛剛從米斯城中來的正式文書。
面前坐著德斯利跟卡羅爾,以及昂布。
房間燈火通明,每個角落都點上蜂蠟。
“有古怪動靜嗎奎克家族。”
無故殺人者,竊盜者,傷人者,應該按照情節輕重......
布蘭拿起鵝毛筆,一邊構思騎士團法令,一邊問話。
一心二用。
“殿下,按照您的吩咐,他們已經跟外界斷了聯系,就是鳥飛過上面屋頂,我都讓人打下來,不過阿爾貝那小子,一直吵著見您。”
昂布表情高興,這次打倒了奎克家族,下一次就是對尼弗用兵了。
自己跟前主君的仇,終于要報了。
尼弗,豪赫爾!
自己一定要將這兩人狠狠羞辱一番。
“你們說,軍官一個月給多少“
布蘭頭抬起一下,手中的鵝毛筆遲遲未落。
這一筆下去,就是幾百上千人的待遇影響。
這就是領主處理政事時,給自身帶來的滿足,一言決斷的感覺太好,布蘭現在甚至可以三天三夜不出門,專心設置法令。
“吃吃喝喝,再上幾此酒館,抱兩個歌姬,怎么也要這個數字吧。“德斯利手掌攤開,不茍言笑的他,難得開了玩笑。
現在有妻有子,作為團長,微風凜凜,前途光明。
他內心堅信無比,早晚可以回到突尼斯,把柴蘇斬了。
“兩個哪夠,起碼三個。“昂布也接話。
卡羅爾卻聽不下去了,哼了一聲,昂布跟德斯利極為敬重他,不再多說,但卡羅爾補了句,“至少得抱四個。“
哈哈哈。
分不清楚是誰的笑聲,從屋內傳出。
這一打岔,氣氛又好了不少。
布蘭最終落款了一個合理數字,不吝嗇,也不太慷慨。
之后這封親筆書寫的文令,“原本“將會保存在騎士團倉庫中。
并且讓印刷機復印副本,發放下去。
幾百年后,布蘭這些親筆,將作為騎士團珍貴史料及法統證明。
“繼續監視他們,昂布,你也帶人把陸地上的各處關卡,能進入米斯的,都給我掃蕩一遍,用城市騎士團名號,我不允許以后我們的貨物,再耽誤或者被劫。”
對昂布說完,布蘭看著德斯利,“明天就是典禮,尼弗應該很快就會收到情報,注意邊境動態,你帶一隊人去跟尼弗接壤的地盤看著。”
接著是卡羅爾,布蘭想了想,道,“明天跟我一起去觀禮吧,瑪蓮要是想去也一起,你們在米斯城多玩幾日。”
“殿下,我也去幫您吧。”
“讓你多休兩日,等到要跟尼弗動手了,還要靠你。”
三人都出生入死過,關系非同一般。
許多話布蘭也不藏著,直接道,“梅根夫人他們是商業貴族,以金錢為主,不太注重臣屬間的榮譽,手下跟盟友可以收買,我們也可以從商業方面下手擊敗。
可尼弗這種,世代都是封君,對領地統治根深蒂固,我們還得靠武力,才讓真正讓他屈從。
現在我們兩方都跟都阿修克萊尋求保護,雖然能用討債的借口,但是真打贏了,也無法讓他們割地,說不定還會引來巨人的干預,你們說說,有什么好辦法”
三人都是武夫,只是說著,要小心些之類的話,一切還是靠殿下的決斷。
“我把事件分成幾步來,第一步,我們先尋求阿修克萊的默許,表示我們的尊重。
第二步對尼弗發出談判信,讓他們出面,以為我們想靠政治力量討債,實際上我們暗中備戰。
第三步,爭取北意大利的封君加入我們,兩方包夾。
第四步,阿爾卑斯山一眾山谷主,我們要派人去長期駐點維護,這個地方一旦被我控制住了,我們退可入半島,進可從此往中歐或者東歐。
第五步,盡快把城市的資金,分頭轉移到我們家族甚至騎士團上。”
眾人從第五點開始問起,布蘭解釋,“我們發行更多城市債權,把資金堆高,三個月內,騎士團人數要多一倍,我要做到人手都有武器。”
“可利息”
“以債養債,就從尼弗身上開刀,我們身處幾大強權之中,往年還有羅馬教廷庇護,現在三個教宗,半島兩個,圣城麻風王治下領地也立了一個,三宗并立!
我還聽說,法蘭克的海德里安,也要把本國樞機立為宗座。
一樣都是光明信徒,但竟然有四個太陽,不出三年,光明權威會一落千丈,很快被異端侵入,沒人能保護我們,除非我們夠強大。
以債養債有風險,但實力可以快速提高,只要把北意大利給控制住,我就組成同盟。“
“同盟!“三人面面相覷。
“同盟!我們把分散的小封建主聚集起來,這樣經過時,不用停下受查,貨物進出快速,可以把分散的阿爾卑斯山山主,形成山國。
這地方好守難攻,我們要吃下不現實,但世間所有的道理,都圍著利益居多,就用利益驅使他們。
名字我也想好了,從本國國境最難的漢他鎮,到山谷最北面的薩尼山,各取一字,
就稱‘漢薩同盟’,我們條頓騎士團會作為主要軍事主導。”
自從布蘭回來,眾人就是機器上了幾個發條,天天高速運種,一件一件的去干布蘭的想法。
還沒等三人消化完,布蘭又道,“上面所述,我需要人才,越多越好,同時我也要手下跟這些勢力聯姻,形成穩固關系。”
所謂聯姻,兩方之間的結合,有利有弊。
眼下自己弱小,可以讓自己快速發展,等到日后勢大,自己再來清除這種會威脅自己的政策。
“怎么聯姻”昂布問道。
“所有我手下沒婚配的,找對象,都要優先跟北意封君還有山谷谷主們接洽,無法負擔聘禮者,由騎士團支援…”
布蘭跟三人整整聊到早上,燈火通明。
這一夜,阿蘭王女看著布蘭房間的燈火,等了一夜。
而佐伊也一夜沒睡,不知何故,也許是因為怕吧,明天要去觀禮,說不定會跟大公殿下接觸。
當日一早,布蘭出行的是一輛四駕馬車,這馬車本來是梅根夫人所有,被布蘭用來抵債給那兩件北方貨物的賠款,實際上把馬車給接受了。
不得不說,梅根夫人極為享受。
這馬車豪華程度,非同一般。
這是一輛純銀打造的馬車,從阿爾貝當選執政那日開始建造。
一年前建造完畢。
車子前頭跟車頂有海神雕像,象征海運繁華跟強大,尾部有頭盔跟武器,表示強大。
車頂是一尊天使,手上拿著一鳶花,這是奎克家族的族花。
工匠們在銀器上面直接雕出了各種生動形象,車身左右有天主賜福的圣像。
被譽為馬車的最高杰作。
梅根夫人搭著這馬車時,米斯城所有人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布蘭看了一眼,沒有太大感受,車子再豪華甚至寬敞最多搭乘七八人。
但他也沒有融化掉換錢的打算,這車子他要獻給阿修克萊,先麻痹住這些貴族,讓他們別來干預自己發展。
這輛白銀馬車出現時,所有人的眼神都會不自覺注視。
包含王女出身的阿蘭,她也感嘆道,“這樣豪華的車子,怕是一個伯爵領,三年的收入都無法支持。”
布蘭上馬前,看了跟他前去米斯城的眾人,接著他把手伸出來,阿蘭以為是要牽自己,心中小喜。
終于!
但布蘭從她身邊穿過,對著準備上另一輛馬車的佐伊靠近,布蘭的手指細長修白,上面的寶戒發亮,這一瞬間,佐依有些著迷。
布蘭的手停在她身前數秒,她才反應過來,有些發窘。
“與我同行。”
布蘭也不多說,牽著佐依的手上了馬車。
這過程佐伊的心,激動地要跳出來。
幸虧帶著面紗,否則滿面羞紅的樣子,要在扈從面前出丑。
阿蘭無法置信,同時騎士傭兵們,也對她說,“殿下有令,請您先待在莊園一段時間。”
阿蘭就這么被留下了,面紗之下的她,十分氣惱,卻又無可奈何。
霍華德大公見多識廣,女人無數,年紀也大了,對自己沒有興趣可以理解,可布蘭在施瓦本時,是跟自己有過曖昧的,眼下回來之后,卻是如此冷淡!
自從在羅馬被布蘭救下后,她唯一見多最多的年輕男人是布蘭,長期接觸,她的心也隱隱松動不少,可她一直看不透布蘭的心到底想什么。
騎士多恩索,看見阿蘭被留下,一步三回頭的望著,直至阿蘭進入房間,他才擺正目光。
同時也偷偷想著白銀馬車內的布蘭,到底想干什么 簡直是個傻子,跟祖父的妻子同車,放掉一個如此好看的女子。
車廂內也一樣豪華。
車上寬敞的可以睡覺。
布蘭跟佐伊做在各自對面。
車夫經過挑選,車技高超,駕馬平穩,路雖然不齊,卻也不怎么晃動。
用來拉車的是六匹成馬。
布蘭又加了兩匹,六馬拉車,馬身減輕不少重量,速度更快。
馬車內有沙漏,布蘭隨時都在注意時間。
大概走了一個小時左右,布蘭感覺口渴,把車內的飲品取出。
馬車內部的沙發座位下,有專門的暗格,放著酒水飲品。
布蘭拿出之后,放了兩個琉璃杯,倒下一點點果汁。
佐伊用力發了一聲,表示感謝。
接過杯子,轉臉去喝。
“把面紗取下吧。“布蘭道。
過了會佐伊把面紗拿下,低著頭不敢抬,看著腳上靴子,不知想些什么。
她幾乎沒跟無血脈的成年男子如此接近同乘一車。
“你的傷(舌)能治好嗎有種東西叫做光石,也許可以。“
佐伊知道,但是她沒有見過,不過她聽說拜皇,收集了很多光石,想要用來延長壽命。
布蘭隨口又問一些佐伊的事,都不是什么要事,純是一種閑聊。
佐伊想用寫的,布蘭卻道,“你當多說話,與人交談時,你可以從對方聲音表情獲取很多,作為領主,這可以使你更好的統御下屬。“
佐伊也不懂,只是布蘭說話,她就點頭。
布蘭突然靠近,佐伊嚇了一跳,想往后卻被按住肩膀。
布蘭注視著佐伊,身上男子的強硬氣勢,讓佐伊動不了。
“你要記住,你到了半島,就是查曼家族的人,千要不要有其他想法,你會受到禮遇尊崇,只要你聽話。“
佐伊有些害怕,在目光的壓迫下,本能點頭。
當米斯城到達后,典禮即將開始,佐伊見到大商業廳,大修道院等建物。
她在授勛臺上方位子,看見新執政官在眾人面前,慷慨陳詞,意氣風發。
也在隨后典禮結束時,看到執政官對布蘭下跪行禮。
不知什么時候,她的心也開始放到布蘭身上。
兩人在回程時,布蘭上了豪華的白銀馬車,沒有讓佐伊同行。
佐伊看了馬車幾眼,才慢慢做上自己的車隊離開。
本來布蘭要跟佐伊同行,但是布蘭接到海港人員的一件情報,說海港港邊抓到一名奸細,身上有大量的海圖,請騎士團長官派人去查驗。
布蘭剛好在米斯城,手下便把事情告訴了他,當他聽見被抓之人的身體特征時,起了興趣,于是便前往港口。
海港有專門的官員行署,布蘭沒有在碼頭上審訊,他進入了行署。
不一會,這位犯人被壓到面前。
士兵把犯人的頭抬起,布蘭認出這人吩咐解開他的鐵鏈。
“他全身都濕了,取椅子來,弄條毯子跟一些熱食給他。“
布蘭不急著審問,他等著犯人擦干身體,大口吃光食物后,緩緩開口,“如果我沒記錯,幾年前德今日,執政官典禮上,我第一次見到你,威尼斯的丹多羅。“
“您的記性很好,殿下,我的臉被打成這樣子,你都認出來。“
丹多羅放下還算能入口的干面包,朝著布蘭單膝跪下,“威尼斯公國前任海關官員,丹多羅,懇求查曼家族的原諒,向我主宣誓,重新成為家臣,受您庇護......“
“起來吧。“
這一聲起來,不表示布蘭同意了,他還要看丹多羅能給自己帶來什么。
取過手上上交的海圖,這些都是用銅筆畫的圖像,不容易脫落擦拭。
布蘭左看右看,“你這是什么島的海圖,這海岸線有些熟。“
丹多羅回道,“這是通峽灣的海圖,東海第一弓阿修克萊就是在這一戰,滅掉了公國叛徒。“
通峽之戰!
布蘭起了興趣,問道,“你收集海圖做什么“
丹多羅沒明說,他先問,“殿下,我已經是您的家臣了嗎“
“那要看你的本領,你現在瘸腳單眼,一身是傷,頭發花白,說不定哪日就死去,我庇護你有什么用“
“我可以幫您擊敗巨人,一統舊領,甚至上羅!“
丹多羅幸好是布蘭在這,不然可能會被海關餓死,或者拷打至死。
那日通峽之戰,他跟阿爾貝千辛萬苦逃回半島。
為了搞懂戰敗原因,他耗盡了一切去收集通峽彎之間的海島情報。
沒想到這次回來,執政官易主,又聽說查曼家族大舉抓捕反對者,生怕被影響,他就想著逃走,可又無法出港。
在港口幾次徘徊,早被注意,后來便被騎士團成員逮捕。
他不甘心這么死去,在拜占庭受到這么大屈辱都茍活下來,何況現在,他不停地對海關人員說,他有重大情報,要見查曼殿下,若不是布蘭來了,他多關兩天,身子也受不住了。
上羅!
哈哈,布蘭笑道,“你為了活命所以想蒙騙我嗎佛羅倫薩現在都沒整合,我不過半國之主,怎么跟兩大勢力對抗“
說是這么說,布蘭卻沒有懷疑自己。
他等著丹多羅繼續說服自己。
而為了活命再起,丹多羅也不再保守。
“殿下,您是屠龍者之后,又有神君的紫瞳,區區愛琴海巨人,跟一個走了運氣就敢竊國立圣的柴蘇,他們都不是被時代選擇的君主,您才是。
您才多大!幾年時間,就有著么多地盤。
再不久,北邊地區,都要插上您的軍旗,武名威震半島。
您是真正地'風云兒'!“
半島風云兒!
布蘭還是保持著冷靜,但是心理極為受用,眼神中的笑意跟自信,被丹多羅看見了。
所以丹多羅繼續說下去。
“第一次通峽之戰,阿修克萊敗的離奇,
“第二次也勝的詭異,那為什么不能有第三次 “第三次通峽之戰,就是您來打敗巨人,接著整并北半島,之后'上羅',號令光明諸侯,驅除神眷者柴蘇,
“重新迎回宗座,解救淪于黑暗的光明世界!“
這一番話出口,就是丹多羅胡吹,布蘭都要把他的老命保下,見證自己霸業。
“有那一天嗎“布蘭喃喃自語。
像是跟丹多羅說話,也像是反問自身。
布蘭心中激動,也把漢薩同盟的情報,告訴丹多羅這個威尼斯人。
并觀察他的反應。
丹多羅聽了之后,也大聲說,“這正好,漢薩同盟用山兵北上,您的條頓大軍則南下。
將來再用海軍收服地中海海賊,水陸三道齊進!“
米斯城港口,一間小小的行署。
一位旭日初升的殿下。
一位疲憊老邁的罪人。
一場言談,讓原本不平靜的戰國亂世,將要陷入更亂的動蕩局面。
蘭德爾,揮出了“天下布武“的第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