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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民國的第二飛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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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陰歷六月初五,天空中只掛著一把鐮刀形狀的新月。

  張三立仰頭看了一會兒,指著月牙,對姜聽云說道:“民國這些飛賊里,李三就是十五的滿月,我就是這月初的月牙,其他人再亮只能算是漫天的星星。和他比,我輸得心服口服。”

  姜聽云道:“您和‘燕子李三’差在哪呢?”

  張三立繼續說道:“可以說哪哪兒都差。輕功、暗器、心態、技術、工具以及教徒弟等等我都不如他,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做人的層次和境界。李三是真正扛起民國‘劫富濟貧’這桿大旗的人”

  姜聽云道:“我有些能夠理解您的心情,這就好比是做木匠的遇到了魯班、當大夫的遇到了華佗、耍大刀的遇到了關羽、玩方天畫戟的遇到了呂布唄?”

  張三立點了點頭,說道:“這種感覺就仿佛是,你就算從出生開始刻苦訓練,再吃五斤先天丹,十斤補氣丸仍然追不上人家的尾巴。所以到后來我偷著都覺得沒意思了,這也是我金盆洗手跟著楊以德的原因吧。”

  姜聽云道:“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不過現在看您也想開了,目前的日子也挺好,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不打擾您了,咱趕緊睡吧。”

  說完之后,姜聽云回到自己屋中,很快就進入了夢想。

  但是另一邊的張三立卻很難有他這樣好的睡眠了,什么叫“也想開了”?萬年老二這件事,能想得開嗎?

  七月四日的早上不到七點的時候,姜聽云隱約聽到胡九河起床的聲音,睜眼看了一下。

  胡九河說道:“昨天的飯太不硬了,零食好吃但是不抗時候,我去看看早點有什么?”

  他走了之后,姜聽云又睡了一會兒,但是很快胡九河就罵著街回來了。

  胡九河問了下客棧的老板才知道,原來灤縣這邊的人其實不太喜歡吃早飯,一般人都是喝點稀粥配咸菜,上午體力活多的人再加一個窩頭。

  早知道是這個樣子,昨天晚上就不挑食了,和窩頭咸菜相比,蒜苔還是可以忍一下的。

  這時候其他人也基本都起來了。索性昨天買的特產挺多,大家拿著特產找旁邊小館的老板要了幾碗稀粥,稍微對付了一下。

  楊以德倒是窩頭、咸菜也能吃得很香,看著像吃糠一樣的四個人,笑道:“你們幾個是都沒有吃過苦嗎?”

  姜聽云道:“我是三代單傳,除了偶爾憶苦思甜,真沒經歷過苦日子。”

  沈溫晚在一旁說道:“這家伙他爸寫的黃歷要三十銅元一本呢!能喝好多碗羊湯了。”

  姜聽云解釋道:“賣黃歷的錢不是落我爸口袋,除了留給萬壽宮的香火錢其余的都捐給學校和醫院了。我家用不著掙這種錢,祖上留下來的夠吃的了。”

  楊以德道:“看來姜道長還是世家子弟呀。沈姑娘呢?”

  沈溫晚道:“我家雖然窮,但是從小父母都會捉一些野味給我和弟弟吃,也算是頓頓有肉吧。父母死后族人和村里的人們也都很照顧我們姐弟。”

  張三立道:“我自幼是跟師父長大的,我們這個行業不缺吃喝的。”

  胡九河道:“我們東北以前遍地都是沃土,不缺吃喝。后來我的職業就不和大家說了,風險大一點,但是絕對是不愁吃喝的。”

  楊以德咽下一口饅頭說道:“看來咱幾個人就我一個命苦的。我還不懂事的時候家道就中落了,每天能有口窩頭和咸菜吃就不錯了。”

  姜聽云道:“那您有今天可真是不容易呀。”

  楊以德拍了拍張三立,說道:“靠兄弟幫忙,自己敢拼,再加上貴人扶持和幾分運氣吧。”

  說完,幾個人走出了小飯館,又來到了昨天到過的“張記瓷器”店鋪里。

  依舊是楊以德、張三立和姜聽云進入了會客室,其他兩人守在外邊。

  進入會客室后,早已經有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人等在了里面,張老板介紹后大家知道了,此人就是高家的鄰居劉二愣子。

  大家坐好后,楊以德向劉二愣子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劉二愣子答道:“聽張老板說了,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楊廳長。”

  楊以德道:“既然如此,我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如果包庇壞人,不但法理不容,也會遭天譴的。”

  李二愣子道:“您是想問楊二娥的冤案吧?小人不敢瞎說,也不敢隱瞞。”

  楊以德道:“就是這個案子,你確定楊二娥是冤死的?”

  劉二愣子道:“楊二娥是被高占英和金玉兩個人合力殺死的,這個小人是親眼所見。”

  楊以德道:“你是怎么看到的?”

  劉二愣子道:“小人就住在高家隔壁,和高家六少爺高占英的小院只有一墻之隔。那天晚上十點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呼喊聲,趕緊順著梯子爬到房上,正好看到殺人的過程。”

  楊以德道:“高占英和金玉沒有看到你嗎?”

  劉二愣子說道:“沒有,我躲在煙囪后面了。您應該也知道高家晚上的節目多,我家的梯子常年支在煙囪的一側,一有動靜我馬上就能從背對高家的一側爬上去。”

  楊以德道:“平常能看到什么呀?”

  劉二愣子笑著說道:“節目十分精彩。高占英跟日本人混的時間長了,凈玩新鮮的。有時候和金玉就在院子里玩一些我這輩子都沒見過的新姿勢。”

  楊以德看了看張三立,張三立說道:“別說他,我都沒見過。日本人的技術那是相當先進呀!高占英這算‘師夷長技以自強’了。”

  楊以德也笑了笑,感嘆道:“哎,人真是要活到老,學到老呀。等回去我也帶你去日租界的花園街找幾個日本女人去實習一下。”

  張三立道:“這是純外教的高端課程呀。咱這就算‘師夷長技以制夷’了。”

  姜聽云心道:寫《海國圖志》的魏源老先生要知道您二位這么解釋“師夷長技以制夷”,估計能活活氣死。

  楊以德又對劉二愣子問道:“高占英平時打罵楊二娥嗎?”

  劉二愣子說道:“豈止是打罵呀。有時候我在院子里,就能看到高占英和金玉兩個人合伙虐待楊二娥。”

  楊以德道:“這些事別人都不知道嗎?”

  劉二愣子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因為這兩個人虐待楊二娥的方法太缺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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