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鎮元子取出一本書翻看了起來。算算歲月,已經有數千年不曾去海底祭奠過他了。
一邊想著,鎮元子打算來年抽空去北海之墓看一眼,帶著一些酒菜。
畢竟那座大墓,乃是自己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友人之墓啊。
鎮元子在自家的院子里捧著書,淡然而恬靜,完全不知道海底里發生的事情。大雪紛飛,鎮元子安靜的看著書。
他手里的書不是別的,正是傳說中的地書,山海經。
天書乃是封神榜,又名真靈子榜,本為元始天尊所有,相傳是上古某件珍貴之物所化,直接引導了大劫封神之戰。
人書為生死簿,又名三生書,本無主,不知如何流落到了地府閻羅王手中,相傳是混沌青蓮的某一片葉所化,可觀看地府諸族氣運,輔助輪回往生。
而地書為山海經,又名談地真經。為與世同君,即地仙之祖鎮元子所有,相傳是混沌時期天地開辟之時流傳誕生,有無窮妙用。
而鎮元子的人參果樹,便是山海經使用土和水養活的。
就在鎮元子安靜看書,體悟其中奧妙的時候,忽然有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小道童沖了進來。
“老祖,東海分水將軍,申公豹求見。”道童恭敬的道。
“不見。”鎮元子翻著書,早就預料到了 “是。”道童領命離開,來到了外面。
申公豹見狀急忙湊了上去,“道友,怎么樣,大仙可否愿意見我?”
道童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將結果告訴了申公豹之后,轉身便關上了門。吃了個閉門羹的申公豹,頓時仰天長嘆,怎么找個人那么難啊。
足足十多天了,他走遍了大半個東勝神洲,小半個南瞻部洲,就是找不到一點關于金烏的消息。
當初神秘前輩將金烏帶走后,金烏就像是在這人間界蒸發了似的,一點也找不到痕跡。
他這才壯著膽子來到五莊觀,想碰碰運氣,結果不出所料,被拒絕了。申公豹皺著眉頭,他想找到金烏搞事的,大劫將至,刻不容緩,但現在卻連第一步金烏都沒找到,這可咋整?
接下來的幾天里,申公豹拼了命一般的四處尋找著金烏的痕跡。不止是各路土地山神,甚至是諸多妖族,人族,申公豹都開始問了。
他甚至還偷偷摸摸去了趟天庭,找到了千里眼順風耳,兩人當初在封神時期,是殷商的助手,這些年來跟申公豹雖然沒交情了,但這種事情還是稍微幫了忙。
“哎,申國師,找不到的,若是能找到的話,我們早就上稟天庭了。”千里眼順風耳無奈道。
申公豹只能無奈的嘆息離開。
到最后,還是身處中洲的蘇正,偶然察覺到了這件事有些意外。
“這申公豹,一直在找金烏,看來是想搞事情啊。”
這種弄亂三界的事情,對于蘇正來說,自然是越多越好,當下自然不介意幫申公豹一把。
手腕微轉,極遠之處的申公豹,體內的渡劫天功,突然開始緩緩運轉了起來。
“嗯?這是…渡劫天功?我沒有運轉啊?”申公豹有些懵,有些疑惑的望著自己的雙手。
他的身上布滿了雷電,氣息正在緩緩增強。有些納悶的搖了搖腦袋,申公豹有些不太明白為何會如此。
然而,就在他渡劫天功出現沒多久之后,申公豹就敏銳的感覺到了周圍像是起了什么變化。
一道湛藍色的痕跡,出現在天邊極遠之處。
“那是什么?我之前記得用完之后,空中什么也沒有啊。”
好奇的走過去,稍微一看,申公豹頓時就變了臉色。
“這居然是…天劫之力?這道湛藍色痕跡,是當初那神秘強者帶走金烏后留下的痕跡?”申公豹大喜。
是了,渡劫天功!
當初能強行扭轉一道雷劫的動向,自然與天劫有著不同尋常的聯系。既然如此,他運轉渡劫天功能看見當初神秘前輩化身最后一道雷劫走過的痕跡,自然也就不足為奇了。
“天助我也,哈哈哈!”
“這功法果然牛逼,不愧是出自蘇前輩之手,蘇前輩牛逼!”
申公豹大叫著,興奮的沿著那道湛藍色痕跡往下飛去,瘋狂叫著,完全沒有意識到那神秘前輩就是蘇正。
更沒想到這其實正是蘇正故意讓他看見的。
興奮的沿著這道湛藍色痕跡尋跡了一天之后,申公豹終于在一片大山之中,找到了金烏。
此時的金烏,受傷頗重,模樣很是狼狽。
天劫給他帶來的傷勢確實是很嚴重,被這片天地壓制著,并且兩次使用了神魂,這種重創,讓他切切實實的傷到了本源。
金烏佝僂著身子,走在叢林之中,尋找著各種藥材,在他身上還能看見不時的有一道道湛藍色雷弧閃爍。
“呼!呼!咳咳!”
咽下了一株療傷藥草,金烏張嘴咳出了一大口鮮血,尚在空中,湛藍色的天雷便爆響,將那口血直接炸成了煙霧。
“呼,呼…這下,糟了!”金烏咬著牙,滲出冷汗。
他現在著實有點慘,修為境界雖然還在,還是大羅一重天的境界,但顯然天劫消失之前是無法動用了。
天劫之力太過于詭異了,觸動之后令他受了一身的傷,身上還有雷霆的殘余之力,在阻撓著他的復原。
這種情況之下,別說修復傷口了,就連活動都艱難無比。
“那位前輩究竟是誰?為何救下了我就直接離開了,此恩情尚未報答。”金烏喘著粗氣的坐下,修煉打坐,看著破破爛爛的傷口苦笑。
這傷口,想要把剩下的天劫驅逐出去,至少得百年吧?而且百年之后,他的本源注定越發破爛,本就被天地壓制,即使是縫縫補補的弄好本源,還何談步入大羅二重天?
抬起頭,金烏看著空中那顆炙熱的星辰,喃喃的說著,那里有他數位兄長被祭練成了法寶,難道本座到此為止了么?妖族注定無法恢復往日的輝煌?
但下一秒,他就給了自己一巴掌,眼神堅定。
“不!”
“本座還活著,妖族就注定會崛起!一定會有辦法可以解決的!”
“找到那名神秘前輩,即便是跪在地上千年,萬年,也一定要求得幫助。”
“只有他掌控的神秘功法,才可以幫我度過天劫,修補本源創傷。”
就在金烏下定決心,準備先修復傷口,然后去找神秘前輩的時候,天空中“唰”的一下落下一道人影,申公豹看著打坐的金烏,頓時大喜。
“金烏前輩,貧道終于找到你了。”
而原本閉目修復傷口的金烏也睜開了眼睛,看著申公豹,微微皺眉。
“豹子精?”上下打量了一番申公豹,金烏正想讓他離開,但話尚且在嘴邊,就漸漸消失了。
他睜著眼,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申公豹。
“等等,豹子精,你身上…”
“為何會有神秘強者的氣息?”
“唰!”金烏起身,化作一道殘影來到了申公豹身前,顧不上身體的劇痛,盯著申公豹,雙眸湛湛。
“錯不了,就是這股氣息!”
“這就是當初神秘前輩出手救下我時動用的神通。”
金烏渾身激動,抓著申公豹的雙肩,看著他,雙眸發光,金烏之火熊熊燃燒。
金烏這么激動,倒是讓申公豹猝不及防。
這是啥情況?道爺我這還沒忽悠呢,這金烏怎么就自己跑上來了?
神秘強者的氣息?那是啥玩意?道爺我啥時候這么強了?難道我自己都沒搞清楚自己的強悍之處?
許久之后,金烏漸漸冷靜了下來,后退一步,但看著申公豹,依舊是雙眸湛湛。
原本正不知道未來如何走出去,如何祛除天劫呢,現在居然就有人主動送上門來了,而且還帶著神秘前輩的氣息。
“你是前輩派來幫助我的么?”金烏強行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問道,語氣間皆為平輩對待。
“神秘前輩?”申公豹一驚。
“就是當初救了我的那個神秘前輩,你身上有著跟他一樣的氣息。”金烏焦急的道。
這下反倒是申公豹愣住了,他很想說自己也不認識那位神秘前輩,但忽然眼前一亮。
難道說…
申公豹伸出一只手,上面運轉起了渡劫天功的氣息,一縷縷藍色光芒閃耀。
“是這個?”申公豹試探性的問道。
“對,沒錯,雖然這股氣息很微弱,但就是與那神秘前輩身上的一樣。”金烏幾欲熱淚盈眶,仰天長嘯。
因為他發現了,在申公豹出手的時候,他身上的天劫之力,居然有被弱化的跡象,實在是不可思議!
能插手天劫之力,那應該是最低是準圣才能做到的事情,而眼前此妖,不過是一金仙境界,居然就可以干擾到天劫。
世間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法,太不可思議了!
另一邊,申公豹也是兩眼發懵。
渡劫天功!蘇前輩牛逼啊,這都可以!
申公豹眼前一亮,他并不知道蘇正就是那個神秘前輩。申公豹一直只當是自己操控渡劫天功躲避雷劫的時候,沾染了一丁點屬于神秘前輩的氣息。
而渡劫天功確實也能干涉到一點天劫的動向,這樣一來就好忽悠了啊!
兩人之間瞬時拉近了關系,申公豹抖擻了精神,大腦瘋狂的思索,接下來如何開口,引誘金烏去天庭鬧事。
“敢問道友如何稱呼?”金烏拉著申公豹的手,激動的問道。
“額,金烏前輩,道…貧道名為申公豹,如今乃是金仙巔峰修為。”申公豹微微躬身說道。
“年少有為。”金烏撒謊臉都不帶紅的,看著申公豹,像是想要看穿他身體功法的奧妙似的,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申公豹道友,那神秘強者,傳授給你這功法的人,與你是…”
“那是我大哥!”申公豹義正言辭,一口咬定,語氣夠硬。
這也沒錯嘛,傳授給我功法的人,是蘇前輩,那道爺強行認他做大哥總沒錯吧?
我可沒說那神秘強者是我大哥,我只是說傳遞渡劫天功的是我大哥啊。
申公豹美滋滋的想著,為自己的機智而感到竊喜。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蘇前輩和神秘強者,實際上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居然是兄長關系么!金烏一驚,繼而想到可能是義兄弟,畢竟兩人差距有點大。
但這邊并不能阻礙金烏越發激動,“既然如此,那今日你前來,是神秘前輩…”
“是我大哥讓我來幫你的。”
“他看不慣天庭乘人之危,所以才出手相助。”
“此次我前來,也是受到了大哥的示意,想讓我幫助你渡過難關,一同殺傷天庭。”
申公豹說著,表情嚴肅,但在心里卻是冷汗直流,瘋狂的在給蘇正道歉。
抱歉了蘇前輩,我先扯個淡,等忽悠了這呆頭鵝再說。
“哈哈哈,不愧是前輩,風華絕代,舉世無雙!”金烏大笑著,雙眼發光,看起來神秘前輩的跟申公豹道友也不喜歡這個天庭啊,那實在是太好了。
“那申道友,你能否將這神秘功法完整的施展一遍?傳遞一兩招散手?我或許可以借此來恢復傷口。”金烏激動的道。
“這個…”申公豹神情猶豫。
“噢,抱歉,這種功法確實不易外傳,是我激動了。”金烏見狀也連忙道歉,同時暗罵自己冷靜,就算再激動,怎么能提出這種貪得無厭的要求。
他人的功法,豈可隨意亂傳。
而反觀申公豹這邊,他也有些無奈。
道爺我倒是想教你,但這功法,我自己都是莫名其妙學會的,沒有招式沒有口訣,怎么教你?
但金烏這么激動是怎么回事,難不成神秘前輩真的跟掌柜的有關系?怎么跟真的一樣?
“不過,金烏前輩,貧道雖然不便傳授,但卻知道如何能學到這門功法,若是你實在想要,可以去嘗試一下。”申公豹想了想的說道。
這算是給自己找好退路了,若是金烏發現自己根本跟神秘前輩沒關系的時候,他好歹還有個借口可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