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渡劫天功這個神通,申公豹要是會忽悠的話,說不定還是能忽悠得了金烏的,畢竟他貌似就是雷劫無法度過。
然后忽悠了金烏之后,估計都不用他挑釁,以金烏的高傲姿態,絕對會重新殺上天庭。
“大羅二重天的境界殺上去,那畫面…”申公豹想著,搖了搖頭。
三天后,申公豹的臉色有些垮了。
“特么的,三界這么大,道爺我該去哪里找金烏啊?”
涼風瑟瑟,站在廣闊的大海上,申公豹簡直欲哭無淚。
當初蘇正帶走了金烏,那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根本看不見半點痕跡,那畢竟是天劫的速度。現在申公豹只知道他大概是往這邊走了,但根本找不到具體的位置。
“坑道爺啊這不是!”三天的時間,別說金烏了,一根金烏毛都沒見到。
申公豹早已孕育了一肚子的話,模擬了無數次與金烏見面該怎么說,如何糊弄他殺上天庭。
但現在,連人都找不到,還談什么跟他商量事情呢?
申公豹欲仰天長嘯,忽然就想起了遮天世界中,段德最好的朋友,黑皇。
那只無良的狗!
雖然有些時候不靠譜,貪財好色又喜歡收人寵,但在找人這一方面,真的是強悍。
那一雙狗眼珠子,那一手無敵的陣法,端的厲害!
“好想要一個黑皇那樣的陣法,段德道友,把黑皇借給道爺使一次如何…”申公豹哺哺念叨著,求神拜佛。
而距離此地極為遙遠的某處北俱蘆洲境內,哮天犬在海底下重重打了個噴嚏。
激靈靈的哆嗦了一下,哮天犬急忙左右張望了一番,“什么情況?為啥本狗子覺得有人在惦記著我呢!那些墳里的鬼找上來了?”
在他身邊的正是敖摩昂,聽到這話后,不禁翻了個白眼,“誰會惦記你?鬼都不樂意搭理你好吧!你哪里有龍大爺長的好看,黑狗一條,本龍才是天下第一帥!”
哮天犬沒理會他,還是在左右張望,納悶無比,“總感覺有人在惦記著本狗子的帥氣…”
這兩個家伙,不是別人,正是在半道上結伴相遇的哮天犬和西海龍太子敖摩昂。
敖摩昂看了神墓之后,滿腦子只有紫金神龍的身影,一心想要把自己打造成紫金神龍那樣的痞子龍,逍遙三界。
而哮天犬在天庭呆的無聊,再加上最近楊戩又有些怪怪的,看他的眼神總有些不對,這讓哮天犬心里有些發虛,找了個機會溜下了界。
在遇到敖摩昂之后,哮天犬見他總是時不時的捧著天道微視,好奇之下,也玩起了天道微視,并學敖摩昂一樣的關注了蘇正。
結果無意間從蘇正的天道微視上看到了遮天,一下子就被里面的黑皇給吸引了。
這倆人一個以黑皇為導師,找到了狗生目標。一個以紫金神龍為兄弟,找到了龍生理想。
如今這倆家伙一見如故,臭味相投,兩人聯合在一起,在三界中走上了挖墳掘墓的偉大道路。
他們兩個已經出來有個把月的時間了,每天就流竄在人間界的各個角落,各種找尋大墓墳墓開挖。
哮天犬是為了獲取寶貝,而敖摩昂則是純粹的壞,想在三界搞些事。
可惜的是,這兩個缺德玩意的運氣貌似也不太好,最近稍有價值的大墓一個也沒找到,最多只找了幾個妖族的墳墓,而且境界都還不高。
兩人費心盡力的按照黑皇盜墓筆記留下的記載行動,結果進去之后才發現,里面就兩三件化神境的法寶,氣的他們直接掀了墳頭跑了出來。
這種情況不止發生過一次,他們兩人根本就沒找到任何一個有意義的大墓,最高的一個也不過是挖了個地仙境界妖族的墓。
但奈何,黑皇筆記留下的陣法,那是真的叫一個強。不論墓地大小,但凡是在方圓萬里之內,所有墓地,通通都能顯示在陣法上面。
一開始這倆壞水蛋覺得還挺好玩,喜出望外,因為在遮天世界中,黑皇的盜墓手段并不算作強,是跟著一個叫無良道士學的,沒有練過這種方便的陣法。
如今這模樣,應該是到了這方世界,陣法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對于這些,兩人并沒有想那么多了,他們按照陣法上的提示,一人一半,分頭挖墳墓去了。結果這一挖,十個里面九個是凡人的墓地,還有一個是妖族的。
妖族墓地,你標記出來,倒是也可以理解,畢竟好歹也有一兩件寶貝。皇親國戚的墓地你標記出來也能理解,畢竟里面有些黃金翡翠。
可是,你他么的把一個流浪漢的墓地標注出來是什么鬼?那墓地還藏在了樹底下,不仔細看根本就是個土包好吧。
所有墳墓都標記了出來,方圓萬里密密麻麻不下幾萬個,最后氣的哮天犬和敖摩昂兩人直接來到了北海之上。
你海族妖族,總不會沒有墳墓吧,甚至更多!
當兩人從海底一個土坑里挖出一條死魚之后,當場氣炸了肺。
靠!合著就是這么個玩意兒,被埋在了土里,你丫的就判定這是墳墓?
到最后,哮天犬已經氣得狗爪子在哆嗦,拼盡全力,按照黑皇的陣法,又畫了一個。
這一個,只檢測最頂尖的大墓,專門檢測方圓千里以上的墓地。
這一次確實是少了,走遍了整個北海,也就這么一個墓地。
“哮天犬,這里真的有大墓在里面?”敖摩昂疑惑的問道,“可周圍怎么看都是海水,打在身上,拔涼拔涼的。”
“絕對有,黑皇導師留下的盜墓手冊里有記載,本皇按照這種陣法畫了個陣法,陣法指示就在這里。”哮天犬語氣肯定,聲音鏗鏘。
“這里陰氣重,定然有尸神,地脈充沛,乃是罕見的五虎匯集之地,呈盆地之相,風水不易泄露,絕對有罕見的大墓。”哮天犬說著,咬牙切齒。
“跟著本皇,絕對錯不了,要是錯了,本皇直接吞糞自盡。”
海底之下,幽暗陰冷。
哮天犬跟敖摩昂游蕩在海水之中,前者捧著一個小巧的陣法,巴掌大,上面有一點紅光在閃爍。
“應該就是在這里了啊,為何沒有半點跡象呢?”
兩人游蕩在海水之中,敖摩昂探頭望去,這里已經是海底的最下面了,漆黑漆黑的,寂靜的可怕,沒有任何光影與響動。
偶爾有幾條叫不上名的魚,在四處游蕩,無聲無息。像是已經不知多少萬年沒有人來過了,這里到處都透露著空曠與腐朽,一些碎石分布在四周,上面爬滿了深海植被。
“感覺像是來到了鬼屋。”敖摩昂嘟囔了一句。
作為西海龍宮的龍太子,敖摩昂自然是見慣了海底,但這里實在是太破爛了。
怎么說呢,要是把龍宮比作人族皇朝都城,活力鼎盛的話,那這里就是荒寂干枯的廢城,沒有丁點生機。
“錯不了,一定就在這附近!”哮天犬興奮的大叫了起來,人立而起,直接在海水中狂奔,想要找到具體的地點。
可是任憑兩人如何尋找,就是找不到半點痕跡。
海底一片平靜,沒有任何起伏,就像是一片平原,別說是方圓千里的大墳了,就連個小土包都沒有。放眼望去,都是雜七雜八的各種碎石跟尸骨。
這倒是讓兩人有些發懵,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個陣法甚至連一個死耗子埋在哪都能找出來,為何在這里卻找不到大墓?
“難道說藏在海底下面?”敖摩昂跟哮天犬對視一眼,說干就干,直接朝著海底一頓狂轟亂炸。
可是即使他們把海底掀了個底朝天,也依舊沒有找出半點痕跡。
在連續轟炸了一個時辰,將附近海底都削下沉了數萬丈了之后,兩人有些蒙圈了,竟然還是沒有!
他們拿著陣法,坐在紅點標記的最上方,皺眉苦思。終于,這里重新安靜了下來,再度恢復了平常的死寂。
“這什么情況,哮天犬,你那陣法靠譜么?”想了半天之后,敖摩昂斜著眼鄙視的問道。
“敖摩昂,你什么意思?本皇有部靠譜的時候么!”哮天犬氣憤的上下直竄跳,牙根直癢癢,“本皇今天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一邊說著,哮天犬從身上掏出了一件金光閃閃的木魚,剛一出現,就有陣陣佛音伴隨著法力浩蕩而出,一縷縷佛光蔓延,照亮了方圓千米的海底。
顯然,這是一件難得的法寶。
“嗯?佛門法寶?你是從哪里得來的?”敖摩昂有些疑惑。
“你以為本皇跟你一樣,身無長物?本皇氣運加深,福緣深厚,這種級別的法寶,隨手一撈就是一大把。”哮天犬吹牛不打草稿,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隨口胡吹了起來。
這件法寶的來歷,可不能告訴任何人,就連楊戩都不知道。
哮天犬將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個地方,然后又掏出來十八件法寶,有禪杖,有鐘鼓,有佛龕,甚至還有一枚枚的蒲團。
“喂,怎么全是佛門的,你究竟做了什么?”敖摩昂抽了抽嘴角的吐槽。
哮天犬卻沒去管他,看了眼四周,覺得有些不妥,他一咬牙狠狠心,取出了一件太乙巔峰境界的法寶,小心翼翼的安放在了腳下。
陣法流轉,一時之間,死寂的海底之下,佛音流轉,禪文漂浮。
看著這一切,小白龍嘴角抽搐,“喂,你要做什么?”
“炸了這地方。”哮天犬大笑著。
小白龍:“???”
下一瞬,那放在海底伸出的陣法,就猛然被引爆了。連帶著那是多美金仙境界的法寶,齊齊爆碎。
“轟!”
敖摩昂慘叫一聲,借助水勢,瘋狂朝外逃竄。
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浩蕩的法力,如怒濤般涌來,混雜著海水砸在他的身上,像是從后面拍過來了一堵厚實的墻,敖摩昂就像是一個小小的皮球似的,啪嘰一下就被拍飛出去了不知多遠。
十多件太乙境界的法寶齊齊爆碎,還有陣法的加持,這種程度的爆炸是何其的恐怖?!
一路翻滾著飛了出去,敖摩昂渾身骨頭不知道碎了多少。
遠處的哮天犬也好不了多少,他也就太乙境界初期,同樣哀嚎一聲被炸飛了出去。
“靠,我擦!怎么這么強!”
看見這一幕,縮在角落里躲避沖擊的敖摩昂嘴角一抽,你特么自己都扛不住還在這瞎弄些什么東西呢?
等到沖擊消散之后,敖摩昂吹胡子瞪眼的沖了過去,“哮天犬,你瘋了吧!靠你大爺的,本龍大爺險些被你害死了你知道么!”
罵罵咧咧的走過去,打是打不過的,敖摩昂正準備好好“理論”一番的時候,哮天犬突然就激動了起來,指著前方叫道:
“快看,本皇說什么來著,就知道黑皇導師的手冊是不會出問題的!”
順著哮天犬的目光看去,敖摩昂正好看見一道數米長的裂痕,好像是不大穩定,有一道不規則的裂隙出現在海底之中。
那似乎是有人在以大法力開辟出來的一片小空間,而且那道裂痕的后面,可以看見一片古老的遺跡。
臥槽,還真的有!
就這么被哮天犬給炸出來了!
那道空間裂隙很不平緩,霞光流轉氤氳之間,正在緩緩復蘇,不過是短短幾秒鐘時間,數米長的裂隙便已縮小到了一米上下。
眼瞇著就要消失,敖摩昂和哮天犬對視了一眼,二話沒說,頓時化為了一道流光鉆了進去。
就在小白龍跟哮天犬鉆進那裂隙里的時候,極遠之外的人間界,五莊觀之中,寒冬素裹,大雪紛飛。
一名身穿玄灰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坐在閑庭之中,在他莊園的身后,有一株億萬年常綠的果樹,上面結滿了一枚枚可愛的人參果。
“萬籟寒泉湊頂,八方瑞語騰空。”
“怡然獨向九霄中,坐看浮生作夢。”
鎮元子輕輕念叨著,這是他逝去的老友曾寫的一句詩,那天似乎也是漫天大雪,一襲紅袍的男子曾在人參果樹之下與其開懷暢飲,玉筑高歌。